第六章 魔掌紅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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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可以想像得到的,他們揚言,假如我母親再不還錢的話,就要把我和我的小妹妹去變賣為娼……先生,你說他們還有國法麼?我們母女三人,整幾個月來,每日都以淚洗臉渡着日子,母親再次受到這種打擊,悲憤之餘,頓萌輕生之念,投水、上吊,自殺過好幾次,幸而都被人救起……”說到此,梅嘉慧忍不住又放聲痛哭,很久,她才忍住了悲咽繼續說下去。

    “我逼得無法可施,偷偷瞞着母親,親自去哀求龍坤山,請求他額外施恩,别逼我母親過甚,隻要他肯把期限緩延下來,我願意為他做任何工作,所得的酬金慢慢攤還母親的賭債……” “所以你就替他們的騙局做賭‘媒’!”仇奕森一語道破。

    “假鑽戒也是他交給你行騙用的!” “要不然,我還有什麼辦法呢?”梅嘉慧抽噎說:“而且龍坤山仍不滿足,他狠着心腸,還要把賭債加上利息,每個月利上加利,我所得到的酬勞還不夠付利息,我這一輩子,将永遠為他們盡義務了……” “嗯,你們害了自己,又去害人!”仇奕森說時,一面在記事簿上撕下一張紙片,東一筆,西一筆,胡亂畫着,畫些什麼東西,梅嘉慧也看不懂。

     “所以,你在章小姐家中當衆揭破龍坤山的騙局時,我就想到你人格的偉大,冒險犯難,見義勇為,自然肯鋤強扶弱,我曾下意識地希望你能同情我們母女的遭遇,仗義救我們母女脫離苦海,所以我躲在走廊上等候你……” “但是你為什麼又中途變卦呢?”仇奕森問。

     “因為我在走廊上向你說話的時候,被劉進步突然闖出來撞見,後來,在客廳樓梯下面你拉着我問話的時候,龍坤山又剛巧由樓上下來看見,于是,他們就開始胡猜亂想,說你是個風流不羁愛好女色的狂徒,以為你在追求我呢!他們認為對付你最好的武器就是利用‘女色’所以就……” “所以就利用你做工具,向我施美人計!是嗎?” “是的,同時他們還答應事成後,将我媽媽的賭債一筆勾消,”梅嘉慧兩腮漲得绯紅。

    “初時,我不肯泯沒良心極力推辭,因為我沒有這種經驗,但是經不起他們的威逼利誘……” “你媽媽欠賭債有借據捏在他們手裡嗎?” “大概是有的!” “嗯,”仇奕森猶豫了片刻,他已經把圖樣畫好,還将紙片貼近燈泡,烤了一會,讓筆迹紙張都變成陳舊一點。

     “仇先生,到這個時候,你總會原諒我的處境,同情我的遭遇吧!我的一切行動,全是違心所願,為人逼壓之下……天快亮了,他們還在外面守候着,我們相約會合的時間已經過了……可以放我走嗎……”梅嘉慧說時,淚珠又簌簌而下,“這番工作的失敗,還不知會産生什麼後果呢?” “慢着!”仇奕森說:“欠四萬元的債不能夠奪你一輩子的清白,這張紙片你拿去!” “這是畫的什麼東西?”梅嘉慧接過紙片細細端詳。

     “你别管,你隻要拿去交給獨眼龍就行了,你說在我襯衣中的記事簿中搜出撕下來的就行了!” 紙片上,畫着的像是一個地圖,有指南針,說明了方向,圖上全是山墳,靠左角的一座墓碑上,打上一個粗黑的“X”。

    注明有一個“章”字。

     “仇先生,這就是你秘密藏款的地圖麼?” 仇奕森裂嘴一笑,沒有回答。

     “啊,仇先生,你真是一個偉大的人……”梅嘉慧激動歡呼忘形,幾乎要将仇奕森摟着,吻他的臉頰。

    忽然,她又躊躇起來:“但是……你的損失不是太大了麼?……” “你不用管,反正三天之内,我替你媽媽取回所有的賭債借據,你們就可以自由了。

    ”仇奕森說着,拉開了房門。

    “天将亮了,你該回去交待你的任務,賭是培植罪惡的魔鬼,黑幕重重,你母親受過這次的教訓以後,相信也會反省,你們可以重叙天倫的樂趣了!” 門外走廊上已不像原先那樣的平靜,仆歐們三三兩兩分批據守在各道要點,而且全有短家夥戒備,情形好像非常嚴重,原來,他們發現馬路上那批鬼頭鬼腦的守望者來路不正,顯然是不懷好意,恐仇奕森有失,所以預先戒備。

    同時,他們已聯想出仇奕森帶回來的女郎與馬路上的守望者有關,在門闆上偷聽,知道仇奕森已把女郎控制住,這才放心守候在外,靜觀其變。

     這時,仇奕森開門出來,向大家使過眼色,仆歐們全閃避隐伏,仍然留下一人在走廊上,安若無事。

    當是值夜班的。

     “啊,仇先生,這麼早就要出去了麼?”他問。

     “不,天亮了,這位小姐要回家去了呢!”仇奕森答。

     “要替你打電話找汽車麼?” “不用,你去開鐵門吧!”仇奕森命令。

     仆歐就匆匆搶在前面下樓去了。

     “仇先生,我真不知道怎麼感激你才好?”梅嘉慧心中有愧,仇奕森以德報怨的寬大舉動,使她感激涕零,無所适從,呐呐說出最後一句。

     “話不必多說了,他們守候在下面,你應該交最後一次差啦!”仇奕森說,他在樓梯口止步。

    “我不便送你了,給他們看見不方便!你應該向他們說我仍睡得很死!” 梅嘉慧懷着煩重的心情,走下樓梯,忽然她又問: “仇先生,我可以再問你一個問題麼?” “你說!” “是蒙藥不好,還是你有特别的解酒藥,為什麼你喝下去昏迷一會就醒了?” “呵呵……”仇奕森披嘴一笑。

    “蒙藥是最猛烈的一種!我沒有解酒藥,隻怪你的手法不好,我替你斟酒時,你下藥戰戰兢兢的情形,我在酒櫃的玻璃上全看得清清楚楚,酒我一口也沒喝!在嘴唇邊碰碰,做樣子的。

    ”他聳了聳肩膀。

     “但是我分明見你喝幹了……” “那是後來我替自己加斟的時候,另換了一杯,你的蒙藥,現在原封未動,擺在酒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