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教主之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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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緊鎖眉頭,接着說:“墓碑最下面也記載過,要想破壞連理墓,需要碎其碑,斷其枝。

    墓碑,至剛至硬,代表杜升九的氣數。

    連理枝連清柔理,代表三娘的氣數。

    我們打碎了墓碑,卻沒有割斷連理枝,按理說,受到傷害的,應該是杜升九,可是為什麼杜升九就渾身無恙,三娘卻受傷了呢?” 他這麼一問,葉清萍啞然失語,也不知道其中的奧妙。

    眼見三娘氣息越來越微弱,葉清萍等人急得團團亂轉。

     麻姑在一旁鎮靜地說:“不要着急,我知道其中的原因了。

    ” 葉清萍大吃一驚,問道:“什麼原因?你能知道?” “我想先問你一個簡單的問題,”麻姑反問道,“如果孫劍秋遇到危險,需要你相救,但是你會因此死去,你會不會出手相救?” “我當然會!”葉清萍毫不猶豫地說道,“這個根本不用考慮!” 麻姑說道:“這就對了,連理墓邊連理枝,連理枝繞連理墓。

    連理者,互連互理。

    以施道彼,還此彼身。

    這就是連理墓的厲害,也就是你們所說的氣數。

    ” 葉清萍想了想,似乎明白了些。

    孫劍秋繼續補充道:“關鍵還是在于以施道彼,還此彼身。

    本來受到傷害的是杜升九,可是三娘和他互為連理,相愛至深,肯定就會替他受罪過了。

    ” 葉清萍恍然大悟:“原來是這樣,世上還有這麼癡情相愛的人,真是慚愧……”言下之意,是說竟然還有比自己和秋哥更相愛的人。

     杜升九抱着三娘痛哭:“三娘,難道老天非要捉弄我們不成嗎?生前未能與你相守到老,害你望穿了秋水,種遍了菊花,淚灑了天涯,死後都未能合葬在一起。

    千年輪回,我們偶得機緣,重回世間,本以為可以重續前緣,可你現在卻微息欲走。

    蒼天呐!你就可憐可憐我們吧,再讓我們相守一會兒……哪怕隻有一刻鐘也好,蒼天呐……”他一邊說,一邊痛哭,直哭得淚如磅礴,傷不能盡。

     周圍除了他的哭聲,就是輕淌的流水聲。

    葉清萍被他的哭聲感染,掩面小聲哭泣起來。

    麻姑走到杜升九身旁,安慰道:“哭是沒用的,你就真的那麼傷心嗎?眼淚流再多也沒有用,别再哭了。

    ” 孫劍秋好像忽然想起了什麼,他不顧斷臂之痛,拔出匕首,猛地向麻姑刺去…… 孫劍秋行動迅速,再加上運起了步法,麻姑根本沒有任何覺察。

    直到孫劍秋用匕首抵住她的脖子,别人才反應過來。

    葉清萍失聲叫道:“秋哥,你在做什麼?你先把刀放下,有話好好說,你這到底是怎麼了?” 孫劍秋有些激動,手也有些顫抖,說:“麻姑,你給我老實交代,你雖然救過我們多次,但我還是很懷疑,你是什麼居心?” 麻姑很平靜,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我倒是覺得,率先交代的應該是你。

    本來都好好的,你為什麼拿刀抵在我的脖子上?你們鬼谷派的人就是這麼對待朋友的嗎?” 孫劍秋毫不示弱地說:“不錯,我是鬼谷派的人,你是蝠魔教的人,這就是我們之間的根本區别。

    ” 葉清萍感到孫劍秋有些不可理喻:“秋哥,你的腦子是不是糊塗了?她雖是蝠魔教的人,但是救過我們多次。

    麻姑是個好人,你我都知道,你為什麼要懷疑她?” 孫劍秋十分肯定地說:“我有足夠的理由,可以說明,麻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 麻姑說:“那你就把證明說出來,讓大家聽聽,到底是何。

    ” 孫劍秋說:“言行舉止,面相八關,全部代表一個人的心智。

    杜升九和三娘之間的情緣感天撼地,聞者必泣。

    可是麻姑呢?沒有任何表情,沒有任何反應,就像一潭死水。

    麻姑安慰杜升九時所說的話,冰冷僵硬,和蝠魔教的吸血鬼有什麼兩樣?所以我不用懷疑,我直接就敢說,麻姑根本就不是個好人!” 葉清萍聽他這麼一說,也覺得有些道理,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麻姑依舊沒有表情,冷冷的,沒有任何反應。

     杜升九站起身,走到葉清萍面前,說:“那天你在墓下險些遇難,後被一個人救了,你現在知道是誰了嗎?” 葉清萍點了點頭,說:“我知道,是你。

    ” “那你覺得我是個壞人嗎?”杜升九問道。

     葉清萍搖了搖頭,沒再說話。

    她不知道他要說什麼。

     杜升九歎了口氣,繼續說道:“張信忠把我和三娘分開,怕我倆違抗他的命令,對我倆都下了蠱毒。

    三娘平時完成任務後,就要返回比翼山,我平時必須要追随在張信忠的左右。

    張信忠多次向我許諾,隻要幫教主完成事業,就讓我和三娘重逢。

    他用這種手段要挾并控制我和三娘。

    可是我并沒有做很多壞事。

    ” 孫劍秋把匕首拿了下來,問道:“你既然也身中蠱毒,為什麼沒有像三娘一樣發狂殘暴?還有,那個所謂的教主到底是什麼來頭?他到底想完成什麼事業?” 杜升九說:“那個教主行蹤詭異,别人根本不知道他的背景,反正十分神秘,而且精通西方邪術以及占星術,十分厲害。

    至于我為什麼不像三娘那樣殘暴,還是因為麻姑出手相救。

    剛開始的時候我也神智有些不清。

    麻姑經常偷偷地幫我清理心智,還教我佛家經語,甚至還有《道德經》、《千古孝義》等古學經典。

    慢慢地,我就可以控制自己的心智了,但平時也要裝得十分聽話。

    那次在連理山莊,其實我很容易就可以抓住葉清萍。

    雖然她的步法十分厲害,但我有連理墓千年的氣數,這是一般功夫抵擋不了的。

    ” 孫劍秋聽了點了點頭,又轉向麻姑,問道:“既然你是蝠魔教的人,又是教主的女兒,你為什麼要背叛蝠魔教反過來幫我們?” 麻姑歎了口氣,說:“我本來和我的姐姐生活在江西。

    父母在我們很小的時候就過世了,姐姐和我相依為命。

    有一天,我和姐姐在郊區玩的時候,一群流氓盯上了我們……然後……他們就……”她說到此處,情緒激動起來,聲音開始顫抖。

     孫劍秋見狀,趕緊說道:“那些難過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

    你先說重要的,對我們有用的。

    ” 麻姑大口呼吸着,努力平靜下來:“從那以後,我就被弄瞎了眼睛,也毀了容,成了吓人的醜八怪。

    我的姐姐更慘,被割去了鼻子,臉都成平的了,比我還吓人。

    我和姐姐從此四處流浪,乞讨為生。

    有好心人告訴我,上海人十分富裕,出手也大方,到那裡去乞讨會好一些,于是我們就來到了上海。

    ” “來到以後感覺怎麼樣呢?”葉清萍問道。

     “這裡很安靜,也的确很富裕。

    我曾在一個街道用耳朵聽到,有很多小孩子用成摞的一元硬币在玩遊戲,然後随意地扔掉。

    ” “那他們有沒有給你們一些?”葉清萍小心地問道。

     麻姑冷笑了一聲:“他們當然會施舍給我。

    他們很善良,怎麼會不施舍呢?他們把好幾個硬币放到路邊的一個臭水溝裡,然後說:‘姐姐,快過來拿呀,拿去買包子吃。

    ’” “那你去拿了嗎?”葉清萍有些哽咽地問道。

     “我必須要拿的。

    ”麻姑堅定地說,“我和姐姐好幾天沒有吃飯了,都很餓,姐姐說算了。

    可是我沒有放棄,我就爬到臭水溝裡,拿了五個硬币,然後去買了兩個掉渣餅。

    姐姐一個,我一個,我留了一半想給我的姐姐,可是姐姐也留了一半……” 葉清萍早已淚流滿面:“原來你們姐妹倆受過那麼多苦,真是不容易,你還說得這麼平靜,要是換了我,早就哭得不行了。

    ” 麻姑淡淡地說:“其實從我開始講述我的身世開始,我就一直在流淚。

    隻不過我的眼珠子沒了,沒法兒從眼睛裡流出來。

    所有淚水都經過鼻子,流進我的嘴裡,咽到了肚子裡。

    ” “那你又是怎麼成為教主女兒的呢?”孫劍秋問道。

     “我和姐姐沒有住的地方,就在長風公園湖邊的茂密樹叢裡住下了。

    那裡的保安心腸特别好,給我倆搭了個帳篷,還給我們面包吃。

    那面包可好吃了,裡面有奶油,還有巧克力。

    那個時候,每天晚上,我都能聽到,有個人在湖邊踱步,好像在思索什麼。

    後來他發現了我們,看着可憐,就收留了我倆。

    他并沒有把我們帶回家,而是直接帶我們去了古墓。

    後來才慢慢知道了,他是蝠魔教的教主。

    ” 孫劍秋又問道:“難道他就僅僅收留了你們,沒有讓你們做些什麼嗎?” 麻姑說:“他收留我倆做幹女兒,然後教了我們一些西方的蠱術,反正都是害人的。

    他十分寵信張信忠,把他視為心腹。

    ” “那你知道教主的所作所為目的是什麼嗎?”孫劍秋問道。

     “我不知道,”麻姑說,“教主十分小心謹慎,周圍也有很多護衛。

    我隻知道,他以前好像是個官,曾去歐洲考察過,結果失蹤了,但是一年後又回來了。

    别的就不知道了。

    ” 孫劍秋說:“也就是說,你沒有在蝠魔教做過任何壞事了?” 麻姑低下頭,說:“剛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