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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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邦的精明,怎麼會不知道有人藏在暗處?”孟中華不解。

     “剛開始我也納悶。

    ”靳峰頓了一下,繼續分析,“後來我看了車輪的印迹,發現這輛車的後輪印迹很深,估計這個穿皮鞋的人,就藏在汽車的後備箱裡。

    ” “這是輛什麼車?”孟中華問。

     “從印迹上看,好像是輛索納塔。

    ”靳峰皺了一下眉頭,“自從去年,大港市交通部門規範出租車後,多數出租車都是這種索納塔。

    這種車的後備箱比較寬,躺進去一個人,還是沒有問題的。

    ” “靳局是說,這個穿皮鞋的人躲在汽車的後備箱裡,向蕭邦發起了攻擊?”孟中華問。

     “不是。

    ”靳峰肯定地說,“整個過程,看起來時間并不短。

    從現場的痕迹來看,可能一開始,那個瘸子與蕭邦惡戰了一場,瘸腿人不敵蕭邦,穿皮鞋的人才出來動用了手槍。

    手槍曾有掉在地上的痕迹,離汽車隻有四步的距離,證明穿皮鞋的人是從車裡爬出來,向前追了幾步。

    我猜想,蕭邦一見到這個穿皮鞋的人,就開始向海邊跑。

    蕭邦逃跑的腳步很淩亂,其間還配合着軍隊正規的戰術動作。

    這證明,蕭邦意識到穿皮鞋的人槍法很厲害,是受過專門訓練的。

    但即使如此,蕭邦還是中彈了。

    我仔細搜索過現場,沒有發現彈殼。

    瘸子和穿皮鞋的人收拾得很幹淨。

    但我也在現場發現了一絲血迹。

    這絲血迹離汽車停泊的地方并不遠,肯定不是蕭邦的。

    我想有可能是穿皮鞋的人的。

    ” “靳局是說,穿皮鞋的人也受了傷?”孟中華睜圓了牛眼。

     “一開始我也懷疑,因為穿皮鞋的人對蕭邦實施的是突襲,不大可能會受傷。

    ”靳峰又皺了一下眉,“但後來我順着足迹追到海邊,我發現了這個。

    ”他将一塊布條拿出來,交給孟中華。

     孟中華接過這塊米粉色的布條,見上面用血寫着個“王”字,似乎又是“玉”或“主”字。

    血迹呈黑色,已變得模糊。

     “靳局是說,這塊布條有文章?”孟中華分析道,“蕭邦沒有時間包紮自己的傷,而穿皮鞋的人卻有。

    從整個過程來看,瘸子實際上不可能是主使人。

    那麼,受傷的一定是這個穿皮鞋的人。

    ” 靳峰點點頭:“是這樣。

    不過你的看法好像有些武斷。

    你怎麼知道瘸子不可能是主使人?穿皮鞋的人受傷,是怎麼受的傷?是誰留下這塊布?留下來幹什麼?想暗示什麼?” 孟中華用左手摸了一下額頭,讷讷地說:“靳局,我是瞎猜。

    現場我也沒去過,不清楚,隻是瞎猜。

    ” 靳峰掃了他一眼,繼續說:“也不能怪你,因為你沒有去過現場。

    我告訴你,那個瘸子,使的家夥是一條九節鞭,很沉的那種,要論功夫,你我不見得接得住。

    因此,我猜這個計劃是分三步進行的:第一步,瘸子以什麼東西吸引住了蕭邦,希望他能夠放棄對‘12·21’海難的調查。

    如果這個奏效,那他們也沒有必要殺死蕭邦。

    但遺憾的是他們還是不了解蕭邦這個人。

    蕭邦的固執已經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任瘸子怎麼說,他都是不會動搖的。

    于是,瘸子實施了第二步計劃。

    第二步就是硬拼。

    瘸子似乎對自己的功夫很自信,想将蕭邦制服。

    這一步,很多人不理解,但像你我這樣練過武的人,都有這個毛病,其實就是一種争強好勝的習慣。

    這種習慣一旦養成,很難改掉。

    但第二步瘸子并沒占到便宜,蕭邦也就放松了警惕。

    正在這時,穿皮鞋的人突然出現,實施了第三步。

    這第三步來得太快,蕭邦再精明也沒有想到。

    我猜想,穿皮鞋的人出現後,立馬就掏槍射擊。

    而蕭邦曾經過近乎殘酷的特種部隊訓練,真槍實彈玩過,一看不對,馬上就跑。

    在逃跑過程中,蕭邦可能也出了手。

    他沒有槍,可能是利用匕首之類的精短利器,對穿皮鞋的人實施了遠距離攻擊,以防止穿皮鞋的人連續開槍。

    顯然,蕭邦的反擊還是起到了一定的阻止作用,因此穿皮鞋的人的槍掉在地上。

    那麼,怎麼才能使穿皮鞋的人的槍脫手?我分析有兩種可能:一種是蕭邦擲出的利器将穿皮鞋的人的槍擊落,另一種就是蕭邦擲出的利器射傷了穿皮鞋的人持槍的手。

    當然,這裡所說的手,應該是從肩膀到手腕的任何一個部位。

    憑我的經驗,蕭邦如果在靜止的狀态下,射中穿皮鞋的人的虎口都不是什麼難事,但在運動中,蕭邦隻能選擇較大的目标。

    而穿皮鞋的人既然是對蕭邦實施射擊,那麼,他一定是側身舉槍瞄準,身體暴露的面積就很小。

    因此,我斷定蕭邦擲出的利器,一定是射傷了穿皮鞋的人的肩膀!” 孟中華渾身一震。

    也不知是對靳峰分析能力的敬佩,還是對蕭邦有如此手段而震驚。

    那種表情,就好像自己被一刀刺中了心髒一樣。

     靳峰沒有看他,而是自顧自地說:“當看到這塊布條後,我更加堅定我的判斷,結果有三:第一,蕭邦的确中槍入海,恐怕已經沒命了;第二,這是一個經過精心策劃的陰謀,瘸子是執行者,穿皮鞋的人是主謀或是監督者;第三,瘸子在現場故意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