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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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車隊繼續肆意地在高速公路上疾馳,我不時回頭往後望去,隻見空中那幾個黑色的人影在身後持續滑行,如影随形。

     “我們現在去哪裡?”我再一次發問,盡管我知道答案——目的地是鬼藏雄一的别墅,可我還是希望聽到龍兵确切的回答,龍騎老先生的離世,很可能會讓這個看上去始終鎮定與冷靜的男人變得沖動,進而做出一些過激的舉動。

    畢竟,他和我一樣,隻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

     龍兵轉過頭來,很意外地,我看到他的嘴角往上揚着,挂着一絲詭異的笑:“我們去營救戰斧啊,昨天不是就讓你知道了嗎?” 我點了點頭,龍兵繼續道:“本來我們是想要從那個暗道裡潛入,然後炸開鬼藏家冷庫的牆壁,偷走那具冰棺,可現在計劃變了,因為我們已經缺少了一位能約束我們的長者——”龍兵頓了頓,嘴角那一絲笑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眼睛裡一閃而過的傷感,“所以,沈異,我們決定強攻,并且,不介意弄死幾個鬼藏雄一請來的傭兵。

    ” 我沒有說話,繼續默默地望着他,我的面無表情似乎讓龍兵有點失望,他繼續道:“沈異,之後你會接觸到一些關于雪舞者的資料。

    然後,你就會知道為什麼我們對鬼藏家的仇恨如此深刻。

    因為——因為——”龍兵沒有繼續了,似乎有些到了嗓子眼的話被他硬生生地吞了回去。

     就在這安靜的瞬間,莫休言突然低聲喊道:“忍者!” 伴随着她話音的是吉普車恐怖的刹車聲,我們一起朝前望去,隻見前方本該平整的道路上,被人鋪上了兩三米寬的鐵鎖鍊,鎖鍊上的銀色尖刺,在高速公路路燈的照射下,閃着寒光。

     車隊在這片鎖鍊前方五六米處停了下來,公路上靜悄悄的,瘆人的寂靜醞釀着即将來臨的更加瘆人的一切,龍兵率先跳下車,我的手伸向車門,悟空卻低聲對我說:“沈異,我們留在車裡。

    ” 我看了他一眼,拉着車門的手依然用力,悟空聳了聳肩,在我背後說:“盡量不要開槍,我們不想驚動警方。

    ” 我沒理睬他,自顧自地跳下了車。

    我覺得之前龍兵對我展現财力與人力,目的是要讓我成為一個聽話的跟班。

    很可惜,我不是跟班,以前不是,以後也不會是。

    我是有着自己自由意志的個體,我會做自己覺得需要做的事情,就像這一會兒我覺得自己有必要走下這看似安全的吉普車,去面對龍家人給我安排的人生道路上需要面對的對手。

     我們身後的另一台車上,另一個漢子也差不多和我同時跳下了車,他穿着白色短袖T恤衫,個頭不是很高,但身材很勻稱,手裡握着一根深色的短棍,朝站在車隊最前方的龍兵身邊走去。

     經過我身邊時,他手裡的那根短棍發出“咔嚓”的聲響,隻見他握棍的手好像很随意地甩動了一下,短棍如同變魔術般變長了。

    接着,他将長鐵棍的一頭拖到地上,随着他的前進,鐵棍與地面摩擦發出難聽的聲音。

    他扭頭望向我,我這才記起,上午與龍老先生最後一次見面時的餐桌上,他也在,隻是他一直坐在角落裡沒有出聲罷了。

     他笑了笑,沖我點了點頭:“沈異,我叫釋明鏡。

    ” 說完這話,他繼續朝前走去。

    我這才注意到,他後腦勺上紮着一根又黑又粗快到腰際的長辮,而長辮下方,是白色短袖後背上印着的一條盤旋着、張牙舞爪的黑龍。

     我往前走出幾步,背靠着我們的車頭,雙手抱胸歪頭望着前方龍兵和這位叫作釋明鏡的漢子。

    他倆并排沖着公路的前方站着,那方向不知道什麼時候彌漫了一層灰色的迷霧。

    緊接着,輕微的腳步聲,也從那團迷霧中傳了出來。

     終于,一個黑色的人影在霧中漸漸顯露出來,我往前傾了傾,等待着在很多電視電影包括小說裡,被人們無限誇飾過的忍者在我面前上演真人秀。

    直到此刻,我還一廂情願地認為,他會是一襲黑衣,帶着黑色的布頭套,背着有長長刀柄的利器,邁着細碎的小步子出現。

    讓我幻想破滅的是:面前這位從霧中緩緩走出來應該是忍者的家夥,并沒有穿什麼黑色夜行衣,也沒有綁腿,他穿着一套藏青色的西服,白色襯衣,打着一根花紋花哨的領帶,像一個兜售保險的業務員。

    他也沒有戴頭套,短短的頭發下,是一張典型的黃種人面孔。

    唯一可以讓人判斷出他不是普通人的是——他手裡拎着一把很長的武士刀,不隻刀刃很長,刀柄也很長。

     我朝前走去,站到了龍兵的另一側,我和身邊的龍兵,以及那個叫作釋明鏡的人都沒有任何交流,三個人都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