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天方夜譚

關燈
尚。

    白忠誠已經作好充分的思想準備,如果警方和媒體屆時需要他出面對那個打工者的英雄壯舉提供充分的證明、詳細的素材,他将毫不猶豫地以第一目擊人的身份,與警方和媒體進行充分的配合和合作。

     然而,令白忠誠感到意外的是,事情已經過去兩天了,從警方和媒體發布的信息和刊登的文章來看,那個跳江救人的小夥子還是沒有找到。

    “難道小夥子真的遭遇不測了嗎?”白忠誠思想不禁出現了小緊張,也不僅僅是因為警方還沒有找到的原因,還有就是他一連兩天到江邊那個鐵闆鱿魚攤去尋找,結果也不見那個小夥子的蹤影。

    盡管這樣,白忠誠還是沒有放棄尋找那個小夥子的念頭,他獨自一個人經常騎着自行車在大街小巷轉悠着、尋找着。

     這天下午,白忠誠提前一個多小時就下班了,他騎着自行車在市中心的小巷裡轉悠,他想也許在小巷深處能夠找到他。

    為什麼白忠誠認為也許在小巷深處能找到那個小夥子呢?因為最近市容局正在查衛生,迎接國家衛生城市檢查團的到來,這一查一搞不要緊,那些在街頭賣水果、做早點、烤地瓜,還有修車修鞋的小攤販,就一下子統統被趕進了小巷深處。

    等檢查衛生結束了,等國家衛生城市的先進榮譽騙到手了,再讓那些趕進小巷深處的小攤販們一個一個重新回到大街的馬路旁。

    所以,白忠誠分析也許那個做鐵闆鱿魚的小夥子準是也被趕進了小巷裡面。

     白忠誠在小巷裡騎着車子轉悠着、轉悠着,一沒介意轉出了小巷,騎到了大街上,而且正好騎到了北方水餃店門前。

    今天,牽男和起來兩人都是白班,白忠誠心想,正好進去看看,等她們下班一塊回去。

     白忠誠放好自行車,在門口報攤上買了一份晚報,走進了北方水餃店。

     店堂裡食客不多,餐桌前稀稀拉拉坐着幾個用餐人。

    白忠誠發現服務員中沒有牽男和起來的身影,于是就問一位服務員。

    那服務員見是找牽男和起來的,臉上的表情馬上變得不自然起來,連說話都有些吞吞吐吐。

     “先生,你是她們什麼人?”那位服務員問。

     “我是她們老鄉!”白忠誠回答。

     “她們兩人早就不在前廳幹了,現在在後面清潔間上班!”那位服務員說着用手指着由大廳通往後廚房的一條又窄直、又黑暗的走道。

     “謝謝你!”白忠誠向那條窄直、黑暗的走道走去。

     走進走道,白忠誠才感覺到,這條道兒不僅窄直、黑暗,而且牆壁上油漬斑斑,地面上黏黏糊糊。

     後場是一個天井。

    在走道裡白忠誠就聽到從天井那裡傳來嘩嘩的流水聲,還有碗碗盤盤的碰撞聲。

    走進天井,白忠誠看到牽男和起來正埋着頭在洗刷餐具。

    在牽男和起來面前,從前廳撤下來的餐具堆得簡直跟小山似的。

     白忠誠的出現,令牽男和起來十分驚愕。

    牽男擡頭一看是白忠誠,趕緊又把頭低了下去。

    牽男自從那天夜裡沖進白忠誠房間的事以後,到現在還沒有跟白忠誠講過話,每次見到白忠誠不是回避,就是躲避。

     起來驚叫道:“白大哥,你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白忠誠問:“你們怎麼到了這裡幹這種活?” 起來把手裡的餐具朝水池裡重重地一甩,說:“我們是被老闆罰到這裡來的!” 白忠誠問:“你們犯了什麼錯誤?” 起來氣呼呼地說:“我不認為那是我們的錯!”接着她就把那天跟顧客發生沖突的事向白忠誠說了一遍。

    末了,起來還憤憤不平地說:“即使處罰我,我也認了,可是你老闆不應該處罰牽男姐啊!這事跟她一點關系也沒有。

    牽男姐都是為了我才受到這樣的牽連!” 白忠誠說:“怎麼我沒有聽你們回去說過這事啊?” 起來朝牽男看看,說:“是她不讓我告訴你的!” 白忠誠見她們兩人還有那麼多餐具要洗,也就不好再打擾她們了,就說:“我先走了,我在3号碼頭那兒等你們,今晚我請你們吃飯!” “那就太好了,白大哥,我都快累死了,餓死了!”起來說着說着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白忠誠看到如此的場面,他心裡也不好受,便轉身離開了天井。

     太陽西下了,燃燒的晚霞把江面映染得斑斓多彩,波光。

    暮色下的大江顯得多情而又多嬌。

    江堤上,垂柳下,一對對少男少女已經占據了有利的位置和地形,他們正迫不及待地等候着夜幕的降臨。

    因為夜幕降臨了,他們激情燃燒的時刻也就随之開始了。

     白忠誠的心境沒有一點激情,他本來就為沒有找到那個跳江救人的小夥子而煩心,現在又出現了牽男和起來被餃子店老闆處罰這樣的事情,這舊憂新愁,攪得白忠誠的心情簡直是糟糕透了。

    他把自行車一直騎到3号碼頭那個做鐵闆鱿魚年輕人原來擺攤的地方,他明知道不可能出現奇迹見到那個小夥子,但他還是下意識地來到了那個地方。

     賣鐵闆鱿魚的攤位那裡空空蕩蕩,白忠誠還能依稀看到地上殘留的斑斑油迹。

    白忠誠把自行車支在油迹上,他在旁邊的花壇邊上坐了下來。

    他打開手裡的晚報,一邊看着,一邊等着牽男和起來的到來。

     看着看着,白忠誠的眼睛在報紙上定神了。

    再看着看着,他霍地從花壇邊站了起來。

    晚報上頭版刊發的關于記者和那位被拯救的輕生女子的兩篇文章,使他頓時震驚起來,恐慌起來。

    如果報紙上講述的情況屬實,那就是說那個救人的小夥子把輕生女子推上水上110快艇以後,他就被江水沖走了,水上110就再也沒有發現他、找到他。

    現在都過去兩天兩夜的時間了,仍然不見那個小夥子的蹤影,這說明什麼問題呢?這除了說明小夥子已經被淹死了,别的還能說明什麼呢?望望空空蕩蕩的鐵闆鱿魚攤位,白忠誠的眼前似乎浮現出那個小夥子在攤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