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一波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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幅鄭闆橋的手書:“難得糊塗”。

     “我應該叫你白老師!”孟蘭坐在她的轉椅上向白忠誠微笑着說。

     “孟總,你言重了,我隻是一個小小的、普普通通的國家公務員!”白忠誠謙卑地說。

     “白老師,我昨天夜裡幾乎沒有休息,我在全神貫注地拜讀你的大作!”孟蘭說着從抽屜裡取出《機關》在手裡揚了揚說:“平心而論,我很崇拜你的才華,欣賞你的人格,敬佩你的膽魄!” “孟總,小小一部拙作不足挂齒,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你完全過獎了!”白忠誠身子動了動,他開始感到孟蘭是對他有備而來。

    她手裡怎麼會有《機關》這本書?看來《機關》在灌水還有不少人知道哩!白忠誠依然處于被動的地位,他等待下文,他急切想知道孟蘭今天究竟找他要幹什麼? “白老師,你把我的真言當成戲言,我一點也不怪你,你對我如此的戒心重重,我也一點不怨你。

    我知道你現在最迫切想知道的,就是我請你來有什麼事?那麼,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說着,孟蘭拿起遙控器,将電視機打了開來,孟蘭把電視機轉向了白忠誠。

    不一會兒,電視屏幕上的畫面出現了。

     孟蘭請白忠誠欣賞的不是美國進口大片,也不是皇宮大酒樓的企業介紹,而是比大片、比企業介紹更新鮮、更刺激、更驚險,且帶有恐怖色彩的間諜片,那就是昨天晚上那個化裝成酒樓水電工的駕駛員師傅在總統套房裡跟白忠誠秘密見面的全程錄像片。

     白忠誠看完錄像,就像被一顆子彈擊中了胸膛,他失神而且又失禁地癱坐在沙發上。

    白忠誠的腦子裡一片空白,當他把目光從屏幕移向孟蘭臉上的時候,他似乎感到孟蘭向他發出嘲弄而又猙獰的微笑。

    他沒想到第一次交手,就被孟蘭打得落花流水。

     “你在監控我?”白忠誠從牙縫裡擠出這句有損自尊的話來。

     “白老師,準确地說,應該是我們在監控你。

    白老師,我希望你不要緊張,昨天晚上的這件事現在隻有我一個人知道,還沒有别的人知道!”孟蘭收斂起臉上的笑容說。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這是白忠誠惟一的權利。

     孟蘭在轉椅上左右輕輕搖動着,她目光炯炯有神地望着白忠誠說:“白老師,我認為世界上最聰明的人是作家,但最愚蠢的人也是作家;最有城府的人是作家,但最膚淺的人也是作家!尊敬的白老師,你不是很想了解那份材料的真相嗎?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可能還更想了解我這個人?是嗎?還有,你不是一個作家嗎?需要深入生活,體驗生活,挖掘更好的生活素材,創作更多脍炙人口的作品嗎?所有這些,我都能告訴你,幫助你。

    不過,這裡不是我們談話交流的地方,如果你不介意的話,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們換一個地方可以嗎?”孟蘭的臉上又泛出了微笑,她似乎在等待白忠誠的回答。

     去?還是不去?去又是到什麼地方?這些對白忠誠來說又成了一個新的謎。

    這個女人簡直渾身都是謎啊!為了解開所有的謎,看來今天必須要跟她去,是福是禍,不去将一無所獲。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跟她去吧,今天是豁出去了! “好吧,我跟你去!”白忠誠從沙發上站起來,這時候他倒是有點像壯士的樣子。

     白忠誠随孟蘭走出辦公室,他們下樓,穿過大堂,走出酒樓。

    院子裡停着一輛銀灰色的帕薩特轎車,孟蘭走過去打開車門,請白忠誠坐了進去。

    然後她從車前繞到左邊,拉開車門,坐到了駕駛員的位置上。

     白忠誠不會開車,但他對會開車的人都很羨慕,尤其是對女人會開車更令他刮目相看。

    不過,也不是所有的女人會開車都令他刮目相看,你像那些開公共汽車、開出租車的那些以開車為職業謀生的女人開車,他就不怎麼刮目相看。

    他所刮目相看的是那些漂亮的女性,開着公務車,或者開着私家車,一個個顯得寶馬車香,煙花秀色。

    白忠誠經常想,如果仇小紅、王思和肖甯她們能開上寶馬、奔馳的話,那一定也很潇灑、靓色! 此時,讓他刮目相看的孟蘭兩隻纖纖玉手,輕輕地撥打着方向盤,将帕薩特不一會兒就開出了縣城。

    出了縣城,孟蘭就把車挂上了高檔,加大了油門,帕薩特頓時在郊外的國道上風馳電掣般地奔跑起來。

    白忠誠看了看孟蘭,隻見她手握方向盤,目視前方,面色冷峻。

     大約跑了半個小時,孟蘭輕輕地打了一下方向盤,将帕薩特開上了一條岔道。

    岔道不像國道是柏油路,岔道是機耕道是泥土路。

    雖然是岔道,又是泥土路,但路面很平坦,路上也沒有車輛和行人。

    這時,孟蘭似乎把車子開得更快了,白忠誠從車前的反光鏡裡看到,帕薩特的屁股後面拖着一條長長的灰龍。

     去什麼地方?到那個地方去幹什麼?白忠誠一點也不知道。

    難道僅僅是為了談個話,要跑這麼遠的地方嗎?談話難道在辦公室就不能談嗎?白忠誠一路上心裡不停地在嘀咕。

     車子越往前開,白忠誠發現前面越來越荒涼了。

    剛出縣城的時候,國道兩旁還能看到青磚紅瓦的農舍,甚至還有二層的樓房。

    可是,現在眼前的農舍越來越簡陋,先是磚牆草頂,現在皆是泥巴屋。

    眼下正值春光爛漫、春風吹拂的季節,但是黃土地上幾乎看不見春天的景色,既沒有綠油油的麥苗,也沒有金燦燦的菜花,惟一能展示出一點春意的,也就是那一窪窪稀拉拉的野花和小草。

     突然,在前方空曠的田野上有一排磚瓦房出現在白忠誠的視線裡。

    說一排就是一排,多一排也沒有,而且這一排也不長,也就是有四五間房子的樣子。

    房子的前面有一塊廣場,廣場上豎着一根旗杆,旗杆上飄揚着一面鮮豔的五星紅旗。

    那一排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