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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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找宣縣長批好了。

    哪怕你将廠子建到縣政府大院子裡去,我也不想管。

    ” 趙全福見鄭天良有些不高興,就不敢再堅持自己的癡心妄想了,他說:“老闆,我聽你的。

    是不是找幾個人來陪你玩兩牌?” 鄭天良說:“我都累死了,還有心思打牌。

    到三樓去洗個澡吧!” 趙全福對于文紅說:“你讓新來的小倩去給老闆放水!” 鄭天良有些惱怒地說:“誰也不許去,我一個人洗澡休息一會兒就回家。

    你要是再搞什麼小姐,我馬上就叫公安局将你這裡封了,一點都不考慮我的影響,搞什麼名堂!” 于文紅尴尬地站在那裡,她無中生有地搓着手,局促不安。

     趙全福說:“老闆批評得對,我一定執行照辦,不讓服務員為你放水。

    ” 鄭天良洗好澡一個人躺在裡間的沙發上看電視抽煙,他感到極度地疲憊,他想起了在這個空間裡王月玲留下的一些姿勢,那種清風拂月的意境正是他此刻最好的安慰,他真想讓王月玲來陪陪他。

    如果說沈彙麗的牙齒讓他驚心動魄的話,王月玲的烏黑的長發在拂過他赤裸身體的時候則讓他有一種回到母親懷抱的安祥,而他從來就沒見過母親。

    他拿起電話,找到了王月玲的傳呼号,但他在正準備撥号時,還是放下了。

    王月玲太小,比自己的女兒清揚還小一歲。

    他的眼前始終晃動着女兒的影子。

     屋内的空氣有些沉悶,那張潔白的床單上曾留下過并不潔白的造型。

    鄭天良感到自己像一件被拆散了的兒童玩具一樣,骨肉錯位,支離破碎。

     手機的鈴聲總是以突如其來的方式響起,這使他感到人活在現代通訊手段裡,每天都在被這煙盒大小的東西暗算,電話與天空看不見的網絡相勾結,沒有繩索,卻讓你無處可逃。

    鄭天良懶洋洋地在電話響了好幾聲後才打開。

     原來是王月玲。

    鄭天良有些不安地想,難道是趙全福蓄意安排的,他不知道是讓王月玲到這兒來,還是自己到她的住處去,此刻的選擇是極其困難的。

     鄭天良問你是怎麼知道我的手機号碼的,王月玲說是趙總告訴她的。

    鄭天良問有什麼事,王月玲在電話裡哭了:“我怕,我怕,求你幫幫我!他們每天晚上十一點都要來轟門,還說如果我再不答應,他們就要砍斷我的胳膊。

    ” 王月玲告訴鄭天良說,縣城黑道上的老大“三豹子”看她一個人住在一套公寓裡,兩個星期前就白天到倉庫來找她,叫她陪他出去喝酒,王月玲不答應,于是,這幾天他就帶着一幫人每天晚上十一點鐘準時來敲門,而且還從門縫裡塞進了一千塊錢,她将錢又塞回去,三豹子就在門外叫嚣:“如果明天晚上你還不開門,我就廢了你的兩條胳膊,讓你永遠也開不了門。

    ”王月玲哭着說她很怕,三豹子的手腕上和胸口上刺的全是豹子的圖案,牙齒呲在嘴的外邊,都能把人吃下去,惡得狠。

     鄭天良知道縣城裡的黑社會老大是“三豹子”,這個人在縣城開了一個酒店和一個舞廳,平時氣焰十分嚣張,看上誰家女孩,先是自己用,用完了後強迫在舞廳坐台,手下有二十幾個打手,号稱合安第二公安局。

    縣城裡的老百姓誰家遭到盜竊或打架糾紛,不向公安局報案,都去找三豹子報案,最後由三豹子擺平。

    沒想到這個三豹子居然也欺負到外鄉女子王月玲的頭上。

    鄭天良雖然嘴上沒說,但他心裡還是認定,欺負王月玲等于是欺負他鄭天良。

     鄭天良問王月玲:“你跟趙總彙報了嗎?他為什麼不出面?” 王月玲說:“趙總讓我找你,他也害怕三豹子。

    ” 鄭天良說:“你不要怕,現在還不到十點,我馬上通知公安局讓他們在十一點準時将這幫王八蛋統統抓起來。

    ” 王月玲在電話裡哀求道:“我怕,你來幫幫我吧!” 鄭天良安慰王月玲說:“我是不能到場的,但我會讓三豹子今天晚上在看守所過夜。

    你放心吧!” 鄭天良打電話将趙全福叫上來,然後劈頭蓋臉将趙全福罵了一頓:“你他媽的想把我往牢裡送呀,搞什麼名堂?自己不出面擺平,讓我來處理,你不是存心讓我難堪,我跟王月玲是什麼關系?” 趙全福抓着自己的頭皮,吞吞吐吐地說:“你跟王月玲沒有任何關系,我們做企業的人不想惹事,也惹不起這些地痞流氓。

    王月玲是我手下職工,她求你,等于是我求你,老闆,你想想辦法吧!” 鄭天良穿上衣服,叫趙全福跟他一起去縣政府他的辦公室。

     進了辦公室後,鄭天良用辦公電話立即給公安局長盧時打了一個電話,他要盧時在五分鐘内立即趕到他的辦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