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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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實話,你真的愛我這個行将就木的半大老頭子嗎?” 祁瑩怔了一下,随口搪塞道:“誰說你老啦?在我眼裡那叫做成熟之美。

    現在都什麼年代了,隻要有真正的愛情,還有誰會在乎年齡上的差異?再說,又有哪一個女孩子不喜歡嫁給一個市長呢?” 祁瑩說得理直氣壯不容置疑,田鵬遠臉上漸漸浮現出了笑容:“好吧,不管你是不是在安慰我,我對你的話都将是深信不疑。

    ”随後臉色又一沉,堅決地搖了搖頭,滴水不漏道:“但是,别的任何事情我都可以答應你,惟有殺生害命搞陰謀詭計這類事情,是萬萬不可。

    瑩瑩,你對我的愛令我非常感動,可是觸犯法律、以身試法的事情我是決計不會去做的。

    這是我做人的一貫立場和原則。

    ” 祁瑩心中冷笑道:簡直一派胡言。

    說什麼不殺生害命,就是你田鵬遠殺死了我的親生父親。

    你明明已經得知我是李輝的女兒,卻閉口不談,不知又在玩什麼鬼花樣。

    也許是心中有愧,這麼想大概高擡他了;也許是又在策劃什麼别的陰謀,這種可能性倒是最大。

    好吧,既然你絕口不提,我也裝作不知,我就冒死奉陪你一路玩下去玩到底,看看誰先淘汰出局誰先玩完,最終鹿死誰手。

     祁瑩心裡罵聲老奸巨猾,面上卻隻是歎了口氣道:“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談的。

    我可不想等你和你夫人離婚等得我頭發都白了。

    到最後還沒準兒是竹籃子打水一場空。

    唉,算了,還是你去愛你的那位筱竹,繼續做你們的模範夫妻;我呢去找我的汪洋,或者是别的小夥子,也接着尋找我自己未來的歸宿。

    ” 祁瑩心灰意冷之際,索性拿汪洋來作賭碼。

    倒要看看他是否與田鵬遠串通一氣,來謀害自己。

     田鵬遠沉吟良久說道:“按說我不應幹涉你的戀愛自由,但我必須奉勸你一句,你可以愛其他任何一個人,但是你不能夠去愛汪洋。

    ” 祁瑩不服氣地反問:“為什麼?他又不是我親哥哥。

    噢,你嫉妒了是不是?哼,我卻偏要去愛給你看。

    我就是要讓你懂得失去的才最珍貴。

    ” 田鵬遠表情沉痛地說:“我不否認汪洋是個不可多得的優秀的人才,在這次市政府公務員公開招聘考核中,他的成績名列前茅。

    我也正打算向組織部提議,推薦他來做我的秘書。

    就在這個時候,他找到我的辦公室,向我推辭了一切工作。

    我問他原因,他無精打采地說謝謝你田市長對我的關心,今日的汪洋已經不是昔日的汪洋了。

    我再三追問他内中的原因,可他卻始終不肯告訴我。

    ” 祁瑩怔住了,她的心幾乎停止了跳動,她情不自禁地問:“你到底在說什麼?求求你就别再賣關子啦。

    ” 田鵬遠看了一眼焦急的祁瑩,心中不無得意,面上卻不動聲色道:“我經過這幾天的明查暗訪,才終于發現汪洋……是個吸毒者。

    ” 祁瑩不由緊緊抓住了田鵬遠的胳膊,滿臉疑惑連連搖頭道:“汪洋吸毒?不可能,這太離譜啦,這絕對不可能。

    ”半晌,又搖頭笑了起來,半是自語半是夢呓笑道:“嗨,你真壞,你準是在逗我呢!我才不會這麼輕易地就相信你的話呢。

    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吸毒,汪洋他也不會去吸的,你吸上還差不多。

    你這個玩笑也開得太大了,我差點上了你的當。

    ” 田鵬遠聞言,心裡滋味萬千,頓了一頓,他假惺惺安慰道:“瑩瑩,你要冷靜點,這的确是讓人難以置信。

    但世界上沒有絕對的事情。

    我理解你的心情,你是一個重感情的姑娘。

    想必你也知道,一個人一旦染上了毒品,生理上,尤其是心理上就永難戒斷,從此将走向一條通往沉淪毀滅的不歸之路,并且性格上也或多或少地會産生變态。

    瑩瑩,不是我去阻止你去愛汪洋,你要三思而後行啊。

    汪洋本是個可造之材,我對他原本寄予了厚望,誰能想到……對汪洋的堕落,他的自毀前程,我也一樣難過和痛心。

    我一直關心他愛護他,幾乎視若己出。

    我為了不讓更多的人知道此事,遂同意了他的辭職。

    甚至我為了汪洋的名聲,在衆人面前替他遮掩,說他另有高就。

    汪洋一直跟着我,若論起私人感情,隻怕我的還要更深……” 說到這裡,田鵬遠蓦地把車停下,痛惜之情溢于言表,埋首良久唏噓不已。

     祁瑩呆了半晌,目光直直望着車窗外道:“請你告訴我,汪洋現在在哪裡?我想知道他到底怎麼樣了。

    ” 祁瑩心道,汪洋定然是因自己的那一番分手絕情的話,而精神上難以承受失戀之創痛,才會不管不顧地去吸食毒品借以忘憂的。

    如此說來,反倒是自己害了他了。

    而汪洋吸毒這種無異于自殺的行為本身,也可足以說明他對自己的愛之深,故而痛之切了。

     田鵬遠望了一眼祁瑩恍惚的面龐,似是不忍心拂祁瑩美意,猶豫片刻咬牙道:“好,我現在就帶你去。

    我想,他一定在那裡。

    ” 此時,祁瑩早已把清算汪洋的滿腔怒火不知不覺間化作了繞指的柔情。

     田鵬遠正要發動起車子,忽然從後視鏡中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