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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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存在。

    我想,如果你理解我是多麼地愛你,多麼地想得到你,多麼需要你的話——這在我的思想中,你會毫無問題找到能力來回報我的愛。

    ” “不過,如果我不——不能?” “你能,凱思琳。

    ”他微笑了一下。

    “結束會見。

    ”他伸出雙臂。

    “來吧。

    ” 她投入他的懷抱中。

     “現在,”他說,“你願意嫁給我嗎?” 她的頭穩妥地枕在保羅肩膀的一邊。

    她将頭朝上轉過來。

     “我要讓你我作出回答——在你與我睡過覺之後。

    ” “你想讓我先對你做愛?” “你想讓我們一起做愛。

    ” “為什麼,凱思琳?這樣我可以試聽一下你的情況——來一次預先觀察?” 她閉上眼睛,他熱烈地吻她,幾乎在些瘋狂,不久,他的心猛烈地跳動,卻懷着持續的柔情。

    她的Rx房緊貼在他的胸膛上,她的身體在他的懷抱中拱得高高地,她那隻閑着的手撫摸着他的臉。

     不一會兒,他抱起了她,感到說話已十分困難。

    在他還能夠的時刻,他想讓她理解。

    “凱思琳,我愛你。

    不過,我也懂得一些事情——性隻是愛情的一部分。

    ” “我現在想要這一部分。

    ” “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想要你。

    我想你的性——還有你的愛——還有你。

    ” “好吧,”他輕輕地說,“現在,親愛,就在現在。

    ” 保羅和凱思琳赤裸着身體,躺在凱思琳的床上,交合在一起。

     凱思琳覺得,這仍然不是愛,永遠不會是。

    她沒有一分鐘感到其中的樂趣,正因為這樣,她知道,他的感覺也不會是兩樣。

    她原先想裝着,至少做做感到快樂的樣子,可是這事太重要了,不好裝假。

    此時的她,心中沉甸甸的,其沉重程度,遠比在她身上的他的體重還甚。

     Femmedeglace,她曾經警告過他,而現在他自己該體味到了。

     許多分鐘以前——多少分鐘?5分?10分?——他插入進她裡面時曾對她報以無數次熱吻和撫摸。

    她從心裡想要他,并且歡迎他,可是她那敞開的大腿,其僵硬和毫無生氣的程度,倒像兩塊木闆。

    然而,糟糕的事情還是不可避免地發生了。

    心靈的恐懼如海潮般襲來,心與心的隔膜如同冰封的大山,毫不留情地阻斷了他們情感的交流,身心的無私奉獻。

     她那可恨的頭腦中的警惕意識,她那感到害羞的裸體的毫不屈服的僵滞,将全部反應攫住,并将所有的心蕩神移的感覺驅散了。

     我告訴過你,我告訴過你,她想在郁悶中大喊出聲。

    我脖子以下的身子無用,軟弱而僵化,我不行。

    你為什麼不相信我?為什麼非要以這種方式結束呢? 她閉着眼睛,以便摒去所有的窘态,可是從她的眼睑的後面,她想象這位她愛而又不能愛的陌生人,因為他是個男人。

    她意識到他那瘦削而強健的軀體的每一下動作,意識到他的嘴唇、雙手和恥骨部位,意識到他那肉體的侵入。

    為什麼。

    哦,她為什麼屬于這類以可笑而複雜的方式進行交配的生物?植物是怎樣産生新品種的?那魚類,還有鳥類呢?難道沒有經由花粉受精或将本身裂變為兩半來繁殖的生物嗎?她曾在某處讀到過——是聽說過——一種比較明智的方式——縧蟲既具有雄性,又具有雌性器官,因此可以自身進行交配。

    還有牡犡,不錯,愚蠢的牡犡,可以從雌性變成雄性,然後再交回來。

    ——強迫一位有尊嚴的人去接受外來的肉體進入它自己體内又作何論?真是愚蠢! 她睜開眼,向上瞅着那張她愛着的臉,看見了他對她的愛,從而為她是這種女人和不能成為那種女人而感到害羞。

    “真遺憾,保羅,”她悄聲說。

    她想說更多的話,可是保羅的嘴唇阻止了她,他那锲而不舍的熱吻以及他那奇異的情話如同赤道上的熱風猛烈地刮過酷寒的雪域高原,卷起了高原上空凝滞的寒氣,高原表層上冷硬的沙礫,還有那種驅不散的荒涼。

    她的心如同冰凍的雞蛋,在保羅母雞般的孵化下,寒氣在一絲一絲地逃逸,溫暖在一絲一絲生長,熱流如同星星之火,馬上就要被保羅的激情點燃了。

     她摟抱着保羅,又重新閉上了眼睛,将臉轉向枕頭的一邊。

    她不再去想這想那,讓自己的心靈去品嘗這種新的令人滿足的滋味。

    幾乎在毫不自覺之中,她冰凍如千裡雪原的身體複蘇了。

    雪原下的凍土被地熱的力量撞擊着,分化着,溫暖着,生命的熱能如同深藏在地層深處的活火山,一旦受到來自地層深處的強力沖擊,便以雷霆萬鈞之勢噴湧而出,堅硬的岩層,松軟的土層,地表上的樹木,樹木下的花草,都在火山似的生命核能裡升華——接着,她突然對自己在這事中的任其自流和放浪形骸感到氣憤。

    她睜開眼,強迫自己的思想去檢查和壓抑這種不體面的反應。

     她試着客觀地去看待自己,去看待這次的性交行為。

    在這之前,她總感到,康斯坦斯·查泰萊在絡腮胡子的獵場看守人的激情下被融化,純屬小說中的虛構。

    任何一個男子怎麼能夠将女人從過去壓抑的束縛中解脫出來呢?也是用這樣一種方式嗎? 然而現在,她緊緊偎貼着她的心上人,過去的懷疑似乎不那麼肯定了。

    客觀現實似乎是溜走了。

    因為,現在,就是現在,他的愛在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