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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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經常在家,所以她唯一希望的是到這房子的外面去,消失在同夥們的喧鬧的混沌之中,雖說這樣做,有悖于她的本能。

    不過,自她寡居以來的一年零四個月中,外出躲避已無此必要了。

    她又回到、并享受起婚前她所熟悉的又愛又恨的那種孤寂的獨立自在的生活。

     突然,她意識到格雷斯又開始講起話來。

    這時,她的這位來訪者的聲音稍稍變得柔和了些。

    “相信我,凱思琳,親愛的。

    我們都知道你所經受的折磨。

    不過,如果你不自己幫助自己,沒有什麼人能幫上你的忙。

    你還年輕,長得又漂亮,且有一個可愛的女兒——正是前途似錦,有好日子不要錯過。

    如果我認為你真的不舒服的話,親愛的,我會是第一個理解你的人。

    當然喽,我倒可以找别的人代替你來打這些電話。

    不過,我們需要你,我是說,不管喜歡不喜歡,你仍然是我們當中最重要、最有影響力的成員之一。

    由此你可看出,我為什麼非要排出我們當中20個最受尊敬的成員打這些電話。

    我的原意,恰恰是為了使這些電話通知具有更重的分量。

    相信我,凱思琳,我們需要全體出動,我們這方面每個人都在内——特别是如果教會方面反對這次會議的話就更應如此。

    我還不知道他們是否會反對,不過,有這種議論。

    ” 凱思琳一心要想方設法去逃脫掉這項不愉快的任務,所以直至這時,她沒有完全理解,或者,甚至連聽也沒法去聽這次婦女聯合會召開會議的真正目的。

    她重新問了一下,格雷斯對她眉飛色舞地解釋了一番(格雷斯對這整個事情所具有的大膽和猥亵色情很難掩飾住自己的興奮情緒)。

    這樣一來,凱思琳更加感到不安起來。

    她哪裡還有這份心思去與一夥婦女一起聆聽一個男人讨論美國婦女的性習慣問題,不管它是以多麼冷靜的分析觀點來探讨的。

    更糟的是——因為這時她突然意識到這場講演所要引出的是什麼——她沒有做好思想準備,對一幫生人吐露她的私生活秘密,象征性地剝去自己的外衣,使自己暴露在一夥迷眼斜視、專愛偷看下流場面的男人面前。

     整個的事情是瘋狂和邪惡不堪的,然而,格雷斯都是如此之熱情——“這将使我們的組織的知名度大大提高;這也是為什麼阿克曼先生特意做這樣的安排”——倒使凱思琳本能地感到任何反對意見難以讓人理解了,而且甚至會引起對她在性生活方面的懷疑。

    所以她不再堅持不幹,決定拖拖以後再說。

     眼下,她快速地點燃了另一支香煙,面對着這令人詛咒的文件夾。

    她拿掉那張人員名單,看了看下面的那片紙。

    這是張油印的公告報道——在第二大“立即發布用稿”——而且是由格雷斯-沃特頓簽署的。

    格雷斯曾對她解釋過,在她打電話通知婦女聯合會成員兩天後出席這次特别會議時,這份發布稿将告訴她一切的有關内容。

    凱思琳一邊沉着地吸着煙,一邊讀着這份新聞發布稿。

     “5月22日,星期五上午10點30分,”這份油印的報道寫道,“威斯康星州裡爾頓學院的世界著名性權威,去年的暢銷書《美國單身漢的性研究》的作者喬治-G-查普曼博士,将在布裡阿斯婦女聯合會的全體成員大會上做演講。

    在大會之後的兩周時間裡,查普曼博士将就最近他對已婚婦女的研究和意圖加以論述。

    查普曼博士偕同他的助手、均與裡爾頓學院有聯系的範-杜埃博士、卡斯-米勒先生、保羅-拉德福特先生等一組人員,将要會見布裡阿斯婦女聯合會中已婚的或曾經結過婚的成員。

     “查普曼和他的小分隊,曆時14個月,遊遍美國,會見了數千名代表每個經濟階層、不同宗教信仰和不同年齡的具有各種教育背景的已婚婦女。

    據查普曼博士講,布裡阿斯婦女是在他和他的助手們,在搜集他們的發現并準備下半年出版前要會見的最後一批。

    ‘這次調查詢問的目的,’查普曼說。

    ‘是要把迄今為止仍秘而不宣的美國女性的性生活方式公諸于世,這樣,通過統計數字,我們可以将很久以來使處在黑暗和無知狀态下人類生活中的一個領域,用科學的方法予以闡明。

    我們希望,後代的美國婦女能從我們的發現中受到教益。

    ’” “布裡阿斯婦女聯合會主席格雷斯-沃特頓夫人在電報中對查普曼博士的光臨深表榮幸,并答應百分之百地出席他的演講,并将在自願的基礎上,提供會見的話題。

    不過,沃特頓夫人預言,聽了查普曼博士的演講,了解到實際上的個人會見比過去吉爾伯特-漢密爾頓、阿爾弗雷德-金西、歐内斯特-伯吉斯、保羅-沃林等這些開先河的調查人所進行的那種會見更不點名道姓時,聯合會中的220位已婚婦女,不會有什麼人拒絕這個為了科學進步而做出貢獻的機會。

    該聯合會,在布裡阿斯擁有自己的俱樂部和禮堂,成立已有15年之久,一直為社會、為慈善事業以及大洛杉矶西區的美化,不遺餘力地工作着。

    ” 讀過這篇發布文稿之後,凱思琳懷着厭惡的心情繼續瞅着它。

    看着這些話語,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