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換腦工程 4、拜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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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河人的過年習俗特色分明。

    大年初一通常都是本家的晚輩給長輩拜年,而且有按輩分階的習俗給壓歲錢的習俗。

    初二則是女婿攜妻帶子到嶽丈家“拜節”的日子。

    初三、初四一般是街坊鄰裡親朋故舊都可以互相走動拜年的日子。

    因為老祖宗們窮怕了,留下的鄉俗把正月初五定為叫“五窮日”,一般沒有特别刻不容緩的事情是禁忌串親訪友的。

    意在避諱“窮跑”的年忌,一般都留在家裡灑掃庭院,意為“掃窮”或“送窮”,家裡男丁還會在過大年夜和正月初一時特意留下一些炮竹等着正月初五一起放淨,那意思要“蹦窮”,一定要把窮根“蹦淨”,把窮神吓跑趕走。

     這些鄉風裡俗都是夏河人一代又一代祖輩流傳下來的。

    走進新時代了,雖然并不一定都要死搬硬套,但大家一般都還是找吉利日子走親訪友,正所謂敬神如神在,不敬别找害。

    就是甯信其順,不去自找點背。

     緣于都是三縣垴的鄉親,再有與喬峻嶺草根戀那樣刻骨銘心的經曆,進城後每年過年和八月十五中秋節,不管是喬峻嶺當市長還是市委書記,蓋三縣每年至少也要到喬家看望兩次。

    第一次見喬峻嶺夫人梁紅的時候,她着實有些心驚肉跳般地緊張,好象身上穿的衣服是偷了人家的嫁妝衣似的。

    好在梁紅是個寬厚豁達而又特具親和力的女醫生,相熟以後來往多了,倆人反而情同姐妹一樣了。

    如果日子長了見不到蓋三縣的身影,梁紅沒來由地還要念叨幾句:“怎麼宗偉他紅梅姑姑老闆當大了,盡顧忙着賺錢,連來唠會兒家常理短的空也沒有了?” 喬峻嶺自然會說:“人家是自已摟柴自已燒的民營企業主,一大攤子家業還養着幾百拖家帶口的員工,哪能象吃皇糧的公務員一樣,天塌了有長漢頂着,每月到時候去銀行裡取錢就成。

    ” 話雖是這樣說,喬峻嶺也還是渴望能常見到蓋三縣,畢竟是血濃于水呀!向毛主席保證,絕對沒有一點非份之想的,隻是和這個精明的女強人接觸,總會激發很多靈感和興奮思維系統。

    賞心才能夠悅目麼,而悅目之後視神經才能将大腦溝回裡的創造潛能調動起來。

    從而才更強化建功立業的事業心和責任感呢。

     這自然是喬書記個人感情生活曆程中的小九九,是沒法與夫人梁紅肝膽相照的。

    有鑒于此,更因為在春節前不久的市政協例會上剛剛當選為市政協的副主席,這就讓東方集團的董事長蓋三縣大老闆為來登門拜年所攜禮品大傷腦筋。

    小京京管她叫紅梅老姑,孫子輩的人了,壓歲錢肯定是要給的。

    這當然不過是小事一樁,孩子跑到跟前的時候,在摸摸腦瓜擰擰臉蛋兒的同時往衣兜裡塞一張大票就成了。

    關鍵是給喬峻嶺和梁紅兩口子拿點什麼做拜年的禮物。

    喬峻嶺是不能輕易給他買東西的,誰讓他是市委書記呢,弄不好就有行賄之嫌了。

    而梁紅與她又有姐妹之誼,當羊倌的老爹蓋四海重感冒進城看病時又多承人家多方關照,親手調治。

    一定要有一件拿得出手的象樣禮物,錢雖不缺,卻是無法出手的,雖然關系已經到了過從甚密的程度,以喬峻嶺的家規和為人處事,鐵定是不會收你錢的。

     其實既能辦事又不收禮、收錢的官誰不喜歡?問題是蓋三縣總覺得好象是上輩子就欠了喬家的人情債一樣,總想盛意地回報和有所表示。

     她自身也并不喜歡蓋三縣這個外号,雖然無傷大雅,卻也總覺得有點不倫不類,太過招搖唬人似的。

    本來人家戶口本身份證上蓋紅梅的名字就蠻好的,不知是誰乘風張帆抓機捏怪的,就給嚷嚷吼喝出個蓋三縣的外号來。

    這種萬口相傳的稱謂沒有詞典,也無從去查出處,更是沒有辦法去人為的硬行更改的。

    已經不胫而走衆口相傳啦,如同夏河城鄉這一方水土上的許多約定俗成一樣,說不準在什麼時候形成,也更說不準在啥些時候能夠改口或推陳出新的。

     蓋三縣就蓋三縣吧,衆口難調也衆意難違,好在并沒有什麼惡意诽謗的成分,隻不過張揚招搖一些罷了。

    有多少人想張揚還張揚不起來呢!生于窮困,長于苦累,蓋三縣各方面的承受能力還是蠻強的。

    一向做事幹淨利索的她,卻在為到喬峻嶺家去拜年的禮物上優柔寡斷起來。

     正月初一這一天市四大班子的領導都到生産生活第一線,慰問節日堅守崗位的幹部職工去了。

    她和喬峻嶺都沒有時間。

    初二、初三兩日,她駕着激情藍寶馬車在商場超市轉了兩整天,除了買了一些應時應節的食品禮盒糖果以外,其它合意的東西卻找不到。

     選擇禮品要說易也易,說難也真難。

    所謂易者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