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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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了解情況,自己不能光當聽長,隻叫大家費神。

    這段時間,我主要是和諸位多跑跑,熟悉一下環境,有個适應過程,你說呢?” 盧貴權說:“那就不開吧。

    我也醉了。

    夥計們,酒醉香煙解,紀鎮長這煙是真家夥,一過舌頭就知道。

    ”紀載舟見他們都把精力注意到煙上了,自己站起來對盧貴權說:“我去一下廁所。

    ”盧貴權本想出他的洋相。

    沒想到紀載舟比他還刁,你總不能不近人情讓人家憋尿吧。

     紀載舟回到座位時,盧貴權卻真醉了,地上一大攤穢物,怪味直沖人。

    紀載舟叫大家回去休息,然後親自扶他到睡屋裡。

    秘書端來一盆水,他接過盧貴權老伴遞來的濕毛巾擰幹給盧貴權擦臉揩嘴。

     盧貴權被涼滋滋的東西浸醒,微睜雙眼,見是紀鎮長為自己擦臉揩嘴,很是尴尬,支撐了幾下想從床上坐起來:“這,這成何體統噢……”紀載舟歉意地微微一笑;“你還不是為了我這個徒弟受罪!”盧貴權再瞧一眼面前年輕人這張誠懇的臉,雙手抓住紀載舟的胳膊直搖,沒說一句話,雙目一閉,擠出了幾顆水珠兒。

     直到盧貴權鼾聲大作時,紀載舟才被秘書領進一間屬于自己的單間小屋。

    小家夥倒很靈醒,鋪蓋和其他東西早就擺得有條不紊,一盆熱水在臉盆架上冒着煙霧。

    他洗罷臉頭已疼得要炸裂似的,實在支不住了,他對秘書說:“你回去吧,我休息一下。

    ”秘書笑着點點頭,掩了門退出去。

     第二天早上,紀載舟到鎮衛生院值班室裡查詢到種子站站長的床位,走近二樓三号病房,正準備推門進去,忽聽得裡面笑聲大作。

    他止住腳步,自己笑笑心想,這裡面病員精神狀态蠻好的,難怪俗話說得好:三分治七分養。

    沒待他推門,笑聲停下了,一個中年男子嘹亮的嗓音從病房裡飄出來:“……就這個過程,鄉巴佬們想在老子面前稱刁,要賠種子的損失,沒門!老子砸了他狗日的兩秤砣,他躲閃時推了我一把,我準備再扇他一嘴巴,用力過猛,腳沒站穩,一下倒在櫃台的破玻璃上,碰傷了頭臉。

    血是流了一些,老子就勢一歪,後來就到了這裡。

    那群人才跑到鎮裡去。

    昨天是新鎮長上任,遇上這事也有他好看的。

    這也是老盧給他的見面禮……” 病房裡一陣狂笑。

    紀載舟也獨自苦笑一下。

     病房裡有人問:“站長,昨天晚上盧鎮長來看你,那個叫紀載舟的咋沒來?你受了傷,派出所裡抓了人,他不是不知道,真是官不大僚不小,用不大毛不少,今後還靠不靠種子部門為他捧台?農業上不去,他這個鎮長隻有用屁股扭到縣裡去見書記縣長了!” 那個沒見面的種子站長說:“老盧來時說,叫我穩住,好好療養。

    今天他和姓紀的一起來。

    ” 紀載舟心裡咯噔一下,自己本意是想探望一下受傷的幹部,卻無意中得到了真情。

    雖然這話非常刺耳,但也幫了他的大忙。

    他迅速轉身将一大網兜蘋果和補品拎下樓,不到十分鐘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放下網兜他就去敲盧鎮長的門,裡面沒有動靜,又敲了兩下,還是沒有反應。

    他心裡埋怨,老盧也是的,說是喝醉了酒,怎麼夜裡一個人又跑去看種子站長呢?連自己也不叫一聲,這恐怕另有機關吧。

    自己剛到衛生院是實心實意去探望一個沒有謀過面的下級,沒叫老盧為的是讓他早上多睡一會兒。

    一細想,自己做法也不妥,在這個地方,不等于是自己在孤立自己嗎?你為什麼不主動請老盧一起陪同而去呢?這說明自己做事還不成熟,缺乏前後照應。

    總之,這一趟是有得有失。

     紀載舟去上廁所,正好碰到盧貴權在門邊系褲帶。

    盧貴權一臉倦相,主動同他招呼:“紀鎮長啥時起來的?你昨天可把我灌歪了喲,這頭哇到現在還暈乎乎的疼!”紀載舟笑笑:“都一樣,我也吃不住勁哩,雖然沒吐,可憋在肚子裡更難受,頭要炸裂哩!”小便完畢,他向盧貴權說:“盧鎮長,今天上午我們是不是去醫院看一下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