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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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辦法,到了他家,用手槍點着那個群衆的頭問,是你的毬硬,還是我的槍杆硬?吓得那家夥乖乖地認罰。

    你說,碰到這種情況,不粗行不行?”這番話,給大軍弄了個臉紅脖子粗。

     閑話少說。

    吃過酒席以後,我們的頭都很暈,就睡了一個時辰,然後起來上了礦山。

     說是礦山,其實也就在楊洪恩家屋後的崗坡上。

    相距四百多米有兩個礦口,東南邊的叫做“長治礦”,是一個叫石林強的長治市廣愛縣人承包的。

    據說這個人太耿直,從來不巴結鎮裡的領導,可就是上繳承包費利索。

    他們一年給鎮裡拿六十五萬;另一個叫做“錫都市礦”,一年隻給鎮裡上繳五十二萬。

    實際上,錫都市礦的生産形勢比長治礦好。

    對此,石林強很不服氣,總認為鎮裡有偏向,常給鎮裡提意見。

    由于整個礦山已經進入枯竭時期,井下打得礦洞套礦洞,兩個礦上的工人在下邊吃到肥礦時,常常會一向東一向西地打到一塊兒。

    穿幫以後,礦工們各為其主,偷偷地把地下水往對方的巷道裡灌。

    摩擦逐步升級,鬧得最兇時,雙方礦工常常大打出手。

    因此,鎮裡給朱群才的任務之一,就是經常處理兩邊的矛盾。

    正是因為兩邊存在這些基本矛盾,才給我提供了一個增加錫都市礦承包費的契機。

    同時,兩邊的承包合同都快要到期,卞州、嵩山市已經有人打招呼想接這兩個礦口,他們已經有了風聞,這兩塊肥肉誰也舍不得丢。

    在這個時候,利用矛盾,各個擊破,鎮裡多增加他們一點承包費,話就好說得多。

     站在山上,朱群才、楊洪恩、長治礦的礦長老魏以及企業辦的管礦山這一塊的專幹,比比劃劃、指指戳戳地說了下邊的大概形勢,我們在心裡就有了下邊生産情況的大概認識,然後大家戴上頭盔,坐着卷揚機下了礦井。

     好家夥!這礦井實在太深,出了罐籠,已經下到一百八十多米。

    在好遠一盞昏黃的礦燈指引下,我們又向下走了半天。

    巷道并不規則,左右拐彎或者上上下下的,又濕又滑,不一會兒,我們就累得氣喘籲籲。

    楊洪恩說才走了不到三分之一。

     這種礦井,平巷道并不需要用原木頂,一個個巨大的礦柱支撐着各個巷道,照毛主席的詩詞,可謂是:“天欲墜,賴以柱其間!”看着這礦柱,叫我感到非常危險。

    有人說,坐飛機是死了沒有埋;在礦井裡幹活,是埋了沒有死。

    這話說得雖然玄乎,仔細想想,也有一定道理。

    因為這裡離陰曹地府太近,礦工們在井下,閻王爺朱筆一勾,礦工們随時随地都可能有生命危險。

    礦主們都跟礦工簽有生死合同,什麼“出了事故自負,礦上概不負責”等等,要礦工們認命。

    礦工們為了掙錢,也不相信隻要下去就一定會死,于是,這種絲毫沒有法律意義的合同照簽不誤。

    一旦真正死了人,礦主們還是要賠不少錢的。

    因為礦工都是附近的百姓,不賠鬧得他們不得安甯。

    幾十年下來,礦上四周的村裡出了不少人命,缺胳膊少腿的就更多了。

    所以,我在礦井裡考慮得最多的還是安全生産問題。

    對兩個礦的安全生産反複叮囑,他們唯唯稱是。

    我知道這都是些廢話,但也覺得該講,盡一盡領導者的責任。

     就這樣,邊說邊下,差不多又下了兩三公裡,也沒有走到盡頭。

    再往下去,他們說啥也不讓去了,我也不想下了,原路折回。

    楊洪恩說:“我說賀書記,這裡邊冬暖夏涼,到了夏天,你領個小妞到這裡邊避暑,再日×也不會出汗,比你那書記窩裡要美得多!”我說:“隻有你小子才能享這個福!”說了這話,楊洪恩說:“我隻領你姐下來!”從此,我倆也開了“戶頭”。

     提升承包費的事情,春亭、萬通、群才都認為可行。

    朱群才還專門把我叫到一邊說:“咱們的錫都市礦,等于養着錫都市經濟開發總公司二百多口人。

    ”因為那時候,企業改制正處于攻堅階段。

    全國上下,國有企業紛紛垮台,這個經濟開發總公司隻是開而不發,他們在錫都市的生意一直賠錢,連職工工資都保不住。

    “堤外損失堤内補,商業損失礦業補”,全靠礦山賺錢彌補公司的債務負擔,給職工發工資。

     “書記,我給你說,長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