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素衣雪月絕風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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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瀛洲喘息片刻,然後慢慢站起身來,那些圍着的人不由自主地又往後退去。

     “來吧!今日我燕瀛洲能盡會各國英雄也是三生有幸……黃泉路上有各位相伴也不寂寞!” 燕瀛洲長笑一聲,擡起手中長劍,直指前方。

     站在他正前方的是林淮,此刻喉結滾動,滿臉懼色地看着眼前仿若染血修羅的“烈風将軍”,腳下不由後退…… 啪!啪!啪!啪! 正當林淮畏懼不前時,林中忽然響起擊掌之聲,在這片肅殺中顯得格外突兀。

    衆人怔了怔,轉頭往擊掌之人看去,卻是一旁袖手旁觀的白袍小将。

     那白袍小将緩步上前,目光直視舉劍候敵的燕瀛洲,朗然道:“燕瀛洲,你果是英雄了得!與其死在這些無能鼠輩手中,不如我來成全你的英名!” 話落,他飛身而起,手中銀槍仿若一束穿破萬裡雲空的白光,迅捷而美妙,裹挾着無可比拟的淩厲刺向燕瀛洲。

     燕瀛洲一動也不動地站在原地,右手緊緊握住劍柄,等待着這破空裂風的一槍。

    他不能躲也躲不過,隻能站着等,等着銀槍刺入他的胸膛——然後他燕瀛洲的劍也一定會刺入敵人的胸膛! 銀槍燦目,眼見着即要刺入燕瀛洲的身體,蓦地空中閃過一抹白電,快得讓人來不及看清便已消失,可随着那白電一起消失的還有重傷的燕瀛洲。

     這一變故來得那般突然,不但衆人呆怔,便是那白袍小将亦維持着原有的動作,銀槍直直平伸,仿佛刺入了敵人的身體……但事實上,他什麼也沒刺中。

    他眼睛盯着槍尖,似不敢置信自己全力一刺下竟會失手,而且連對手是誰、在哪兒都不知道。

     “哈哈哈哈……” 正當衆人呆愣着時,悶熱而腥氣熏人的林中忽地響起了一串清亮的笑聲。

    瞬間,林中仿若有道清涼的微風一掃而過,又仿若有條清冽的冰泉乍洩而出,腥味淡去,悶熱退散,一股涼意從心底沁出。

     “有趣,有趣。

    一覺醒來,還能看這麼出戲。

    ” 清亮的嗓音再度響起,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三丈外一棵高樹上,一名年輕的白衣女子倚枝而坐,長長的黑發直直垂下,面容清俊非凡,唇角含着絲讪笑,眼睛半睜半閉,帶着一種午睡才醒的慵懶神情俯視着衆人。

     樹下衆人望着如此清逸的一個女子,不由都有些發呆。

     片刻,林淮最先出聲相詢:“敢問姑娘是何人?” 白衣女子沒有答他,反是笑嘻嘻道:“喲,林大俠,你這刻倒是挺身而出了,剛才對着人家的三尺長劍怎麼就後退了。

    ”說話之時,手一揮,一物飛起落在她手中。

     衆人此刻才看得清楚,她手中提着的正是燕瀛洲,隻是此時已昏厥過去,腰間還纏着一根長長的白绫,想來剛才正是這女子以白绫救走了他。

     “你!”林淮被白衣女子一譏,不由老臉一熱。

     “啧啧,這燕瀛洲雖是英雄了得,此時竟也給你們整得隻剩半條命了,真是可憐啊!”白衣女子單手提着燕瀛洲,細細地打量着,還一邊搖頭惋歎,而一個百十斤重的大男人給她提在手中,竟似提着嬰兒般的輕松。

     “你這臭婆娘不想活了!”一道粗嘎的嗓音響起,人群中一個身材粗壯的大漢排衆而出,指着白衣女子大聲喝斥,“識相的快快放下燕瀛洲,然後滾得遠遠的!臭……唔——” 那大漢話未說完,衆人隻見綠光一閃,啪的一聲,他一張嘴竟給一片樹葉嚴嚴實實地封住了。

     “你的聲音實在太難聽了,我不愛聽你說話。

    ”白衣女子一邊将燕瀛洲随手往樹杈上一放,一邊悠悠然道,“而且你這口氣也實在太臭了,還是閉嘴為妙。

    ” “撲哧!”有人忍俊不禁,但礙于大漢滿臉兇相又趕忙收斂住了。

     而那大漢一張臉憋得像豬肝,伸手撕下嘴上的樹葉,一張嘴還麻辣辣的痛,心中是又驚又怒,卻真的不敢再開口。

    白衣女子剛才這一手可見其功力已至摘葉飛花,傷人立死之境界,而最可怕的卻是自己看不到人家是如何出手的,眼見着樹葉飛來也無法躲避,高下已分,若非人家手下留情,或許自己此時已和公無度同路了。

     僵持間,那商賈模樣的人走上前,和和氣氣地開口道:“這位姑娘,今日在這兒的人也皆非無名之輩,姑娘武功雖好,但雙拳難敵四手,因此姑娘不如走自己的路去,也算賣個人情給我等,他日青山綠水,也好相見。

    ” “哎呀,何勳何老闆果然為人和氣,難怪你家镖局生意那麼紅火。

    ”白衣女子對着那商賈模樣的人點點頭,顯是識得這人身份,“你這話甚有道理,說得我怪動心的。

    ” 何勳本就在江湖上名聲甚廣,所以對白衣女子識得他身份一事倒也不覺奇怪,他隻盼這女子能早早離去就好,要知他跑江湖一輩子,誰有幾斤幾兩重自也是能看個八九不離十的,這白衣女子對着他們這麼多人依舊談笑風生,想來自恃功夫不差,而且從她的出手來看,也非等閑之輩,因此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況重點隻在燕瀛洲背着的包袱上。

     “隻是——”在衆人剛要松口氣時,白衣女子忽又來了一句。

     “隻是什麼?”何勳依舊和氣地問道。

     “隻要你們能賠償我的損失,我自然離去。

    ”白衣女子閑閑地笑道。

     “這個容易,不知姑娘要多少?”何勳聞言倒是松了口氣,原來是個愛财的。

     “我要的也不多。

    ”白衣女子伸出一根手指。

     “一百銀葉?”何勳試探着問道。

     白衣女子搖了搖頭。

     “一千銀葉?”何勳眉一挑又問。

     白衣女子再搖搖頭。

     “姑娘難道想要一萬銀葉?”何勳倒吸一口氣,這豈不是獅子大開口嗎? “非也非也。

    ”白衣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