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有感雁行揚鞭歸裡 弄巧閨房暗盜奇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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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藝精深,而且為人落拓超俗,不計身外之物,今晚為何這般計較,小小一點錢财,顯得那樣患得患失!在她看來,這未免顯得過于凡俗。

    因此,她悶坐案旁,又将高先生一年多來的一言一行,仔細回憶一番,不覺又記起他不久前在傳授她武藝時所露出的許多破綻來。

    這是為什麼?她想着想着,竟突然把自己的疑窦和這小木盒聯系起來。

     就在高先生上路後的當天深夜,玉嬌龍等房内丫頭、下人都已入睡後,她才挑亮燈,先用熱濕手中将木盒封條潤濕,取出隻清剔梳笆用的牙骨薄刀,小心翼翼地将封條啟下,又用銀簪将銅鎖撥開,然後輕輕地打開木盒,一看,裡面并無别物,隻有用黃绫包着的一本厚厚的書。

    她将書翻開一看,見首頁正中寫着“秘傳拳劍全書”六字。

    再翻開後頁,就是錄繪的各路拳法、劍法。

    前數十頁的那些招路,都是她已經記熟了的;後面尚有百十來頁,高先生則尚未教授,她逐一檢視,隻覺越到後面,越更深奧奇秘,特别是最後所錄繪的“穴絡”一章,都是點穴之法,圖上标出人體許多穴位,隻要照所錄時辰觸及,非死即殘,幾乎無可避逃。

    她看着看着,不禁也感到毛骨悚然,呼吸緊迫,合書閉目,定了定神,這才醒悟過來:原來所疑高先生背後的“先生”不是别人,卻正是此書!高先生視木盒為神物為的也正是此書!玉嬌龍不禁雙手合掌,暗暗默禱說:“這是上天賜予我的造化,就休怪我玉嬌龍背義了!” 從此以後,玉小姐的房裡,每晚深夜,都還亮着燈火,隻見她凝神伏案,不停地在繪着、寫着……玉嬌龍的神情、身姿,也都在不知不覺地起變化。

    神情變得更凝重了,有時甚至顯得有點冷冷難犯的感覺。

    也變得更愛沉思了,有時見她獨坐遐想,眼光凝視遠方,誰也不知她在想些什麼。

     身姿變得更加輕盈矯健了,她行動起來,有時就象一陣清風拂過一般,連點聲響都沒有。

    香姑就常說:“攙扶小姐走路,就像沒有扶着東西一樣,真輕!”府裡的丫環、下人,都感到玉小姐的這種變化,可是,誰也不知道引起這些變化的真正原因。

     冬去春來,又是春暖花開、冰消草長的時節了。

    一天,高先生突然回來了,身邊還帶着一位中年婦人。

    高先生在給府裡的上下人等介紹時,稱說這位中年婦人是他的娘子。

     因他這次回到交河,正遇上交河大旱,糧食顆粒無收,家中衣食困難,他就把娘子也帶到烏蘇來了。

     且說玉帥自高先生走後,别人拟辦文牍,總不如他稱意,也很盼望他能早日回來,今見高先生果然竟提早回來了,心裡當然高興。

    玉夫人卻認為這位先生娘子來自河北,也算鄉親,正好有人作伴,心裡也很樂意。

    于是,便忙命人在府内靠近東廂房後面,打掃一間房間,讓高先生和他娘子居住。

     玉小姐聽香姑報說高先生回來了,身邊還帶來一位師娘,她并未立即出來相見,卻将房門緊閉,獨自一人抹洗換裝,打扮得十分整齊後,方才出來相見。

    她見高師娘年約三十五歲開外,生得臉龐瘦削,顴骨高聳;眉心有顆小小的朱砂紅痣,顯得特别耀眼;略微深陷的兩眼,卻閃爍有神,兩顆眼珠不時轉來轉去,遊移,不定;說話聲音有些沙啞;對人接物,态度随和,談吐應對,十分機敏。

    當玉小姐上前給她見禮時,她一把拉住了她,把她上下打量一番後,才笑着說:“哎呀,簡直美得象個天仙了,怪不得你高先生常常在我面前誇贊你哩!” 玉嬌龍不禁暗暗吃了一驚,覺得高師娘那雙緊緊拉着自己的手,有如爪子一般,毫無半點柔暖之意,倒像被枯藤緊緊纏住似的。

    她還從高師娘适才所說的那些恭維話裡,感受不到真誠,似乎含有一些什麼别的意味。

    可是,玉小姐還是藏住心頭的厭惡,顯得十分謙恭地說:“哪裡,哪裡,師娘過獎了。

    ” 高師娘又把廳堂四處打量一番後,說:“難怪你高先生一來就不想回去了,原來他找到了這麼好的一個栖身之所。

    ”說完,掩着口笑了笑,才上前對玉夫人說:“夫人莫見怪,我們這些小戶人家出身的人,一向是随說慣了的。

    如有哪些失禮不周之處,還望夫人多多包涵才是。

    ”接着又對香姑和在旁的每個下人、丫環,都一一招呼問談幾句,真是周到極了。

     王小姐在一旁心想:“高師娘為何是這般情性,這與高先生平時所稱道的真是相去萬千。

    這是為何?” 玉嬌龍就在高先生回來的當天晚上,趁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