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天長地久 第三十四章 欠東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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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的可能,徐州固若金湯,南楚淮南軍便沒有北上青徐的機會,蜀中大半已經落入我手,南楚軍隻能據巴郡、夔州自守,如今南楚軍隻能被動防守,優勢再何方不問可知,隻是南楚軍仍然能夠自保,而且這幾年兵鋒磨砺,南楚軍的戰力也漸漸加強,若是再拖延下去,此消彼長,說不定優勢就會轉到南楚軍手中。

    ” 我欣慰地道:“你能夠看穿這一點,果然沒有荒廢時光,不錯,現在南楚似危實安,而我軍雖然占據優勢,卻是外強中幹,陸燦非是不思進取之人,三年前他趁着我軍沒有及時增援的機會,突襲楚州、泗州,若非我軍先在定海發難,隻怕已經被他趁機奪取了空虛的徐州。

    雖然我因勢利導,利用襄陽守将容淵的心結,奪取襄陽,反而占了一絲上風,可是陸燦雄心卻是展露無遺。

    如今南楚雖然處于弱勢,可是卻被陸燦趁着連年苦戰,盡收江淮兵權,練就一支不遜于我軍的精兵,隻待我軍稍現疲态,他就會奇兵突出,攻我軍之不備,将大雍平楚的努力化為烏有。

    ” 霍琮聽得心驚膽戰,低頭苦思良久,才道:“陸燦為戰,雖然常以防守為主,但是每每在敵軍懈怠之際,突出奇兵,襲取要害城關,趁東川之亂取葭萌關是一例,趁我軍敗後修整之時,遣石觀取宿州,楊秀襲泗州又是一例,如今兩軍僵持年餘,隻怕陸燦已經在謀劃進攻我軍重地了,隻是不知他會将目标放在何處?” 我輕輕點頭,歎道:“琮兒可知若想攻取南楚,最好的時機就是在武威二十三年,那時候北漢新敗,蜀中尚沒有完全平定,而南楚卻是賢王駕鶴,君暗臣昏,朝野分崩離析,所以陛下可以率大軍破建業,俘國主,全身而退,若是那時大雍可以一鼓作氣,定有機會一舉平滅南楚。

    隻可惜那時候大雍朝中奪嫡之憂迫在眉睫,陛下雖然掌握大軍,卻不敢全力攻楚,軍心不一,以緻錯失良機。

    等到朝中平定之後,北漢已經恢複了戰力,北方戰事再起,東川隐憂也是漸漸浮出水面,而南楚地廣人稠,局勢已經穩定,若是一旦南征,必是曠日持久,所以不得已定下先平漢,再滅楚的策略。

    等到北漢平定之後,為了消化北漢國力,又因為失去葭萌關,所以陛下又不得不休養生息,就在這期間,陸燦已經成為南楚軍方第一人,雖然南楚朝政盡在尚維鈞把持之下,可是軍方卻是沒有人可以和陸燦抗衡,這是幾十年來南楚軍方少有的一統局面,我們已經失去了滅楚的良機。

     若依我的意思,隆盛七年,就不應起兵平南,要知道當時尚維鈞和陸燦一問一武,把持軍政,若是大雍南征,縱然尚維鈞心存惡念,也隻能倚賴陸燦,大雍鐵騎兵臨江南,反而會讓兩人抛卻嫌隙,共同對外。

    可惜陛下心切一統大業,終于決意平楚,以至于成全了陸燦,讓他盡得江南軍心。

    戰事既起,我受皇命南來,原本有意利用定海牽制吳越,再在江淮、荊襄和楚軍對峙,并不準備立刻啟釁大戰,不料陸燦卻是主動進攻,更是利用戰事連綿加強自己在南楚軍中的地位。

    看到江淮、荊襄兵燹綿綿,我才确定陸燦心意,他不甘心苟安江南,竟有中原之志,雖然大雍有明主在位,又有名将雄兵,急切不可攻,可是隻要陸燦奪去了北窺中原的門戶,據守不讓,等到南楚明君在位,就可以北上中原,雖然那可能是幾十年之後的事情,可是卻非是不可能的夢想。

    ” 霍琮聞言,目中閃爍着寒芒,良久才道:“先生既然已經看穿陸燦心意,想必已經有了應對之策,這幾年先生流連于山水之間,莫非是讓陸燦不再着緊先生的舉動麼?” 我淡淡一笑道:“兩軍交戰,斬将奪旗,非是我所長,就是我在軍前,也起不到什麼作用,若想對付陸燦,還需從南楚朝中着手。

    陸燦雖然有雄心,卻是看不明局勢,南楚朝政糜爛,國主趙隴剛剛親政,就忙着選納美女,大興土木,修建宮室,不是明君所為,而尚維鈞忌憚陸燦已久,隻是礙着陸燦手中兵權,又因為大雍虎視眈眈,又沒有借口,才隐忍不發,自古以來,朝中有昏君奸臣,大将豈有立功于外的機會。

    陸燦身遭疑忌如此,卻不能以非常手段排除異己,掌控朝政,已是自蹈死路,我所需的隻是一個局勢,就可以陷陸燦于必死之地,何需和他沙場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