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天長地久 第二十章 恩重愛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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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旋,她的舞姿宛若淩波仙子,又好象迎風搖拽的荷花一般出塵。

    此時别的笙管樂聲皆已消散,隻餘一縷箫聲在湖上若隐若現,箫音舞姿融為一體,不可分割。

    正在衆人目眩神迷的時候,輕煙薄霧再次湧起,漫過高台,掩去荷葉羅裙。

     “色奪歌人臉,香亂舞衣風。

    名蓮自可念,況複兩心同。

    ”(注2)霧中的歌聲越發旖旎,台上的舞姿也越發飄逸。

    白霧再次籠罩了高台,歌聲漸歇,衆人眼看着那絢麗的舞姿在霧中漸漸隐去,都生出十分不舍的心情。

    直到什麼都看不見之後,仍然極力矚目,盼着再見到那樣的仙姿。

    這一刻,花魁狀元由誰獲得再無懸念。

     與此同時,岸邊一輛馬車之内,一個女子捏碎了手中的茶杯,冷酷的殺意從目中一閃而逝,這個女子豔妝華服,明豔動人,若是不認得她的人,必然不敢相信這樣一個雍容華貴的貴婦人竟是月影軒的主事人。

     同時,一艘輕舟之内,另外一個相貌斯文和善的華服中年人也是一聲輕歎,他把玩着手中的酒杯,神色間有幾分惆怅,在他旁邊的青衣儒士低聲道:“樓主,那宋逾也太忘恩負義了,這些年若無樓主照顧,隻怕他早就骨肉化泥了,如今竟然相助柳如夢奪魁,樓主可要給他一個教訓。

    ” 中年人卻是輕輕一歎,道:“這也不是壞事,我們和月影軒不論誰取勝,都必然占據壓倒性的優勢,這樣一來反而會失去應有的平衡,柳如夢獲勝對我們并沒有什麼不利。

    你也知道如今柳如夢和月影軒之間已經結下仇怨,而柳如夢雖然獨立特行,可是秦淮河的青樓女子,有幾個沒有受過她的照顧恩惠,這次月影軒急功近利,竟然仗着權勢逼迫于她,現在不知有多少人暗自懷恨,不過是畏懼他們的後台,敢怒而不敢言罷了。

    這次柳如夢取得花魁狀元的地位,那些分散的青樓畫舫必然隐隐以她為首,處于中立地位,我們和月影軒兩強相争,本已漸漸處在弱勢,如今柳如夢必然暗助我們一臂之力,這對我們隻有好處。

    至于宋逾麼,雖然他這次有些過分,可是卻不能傷害他,陳兄托我留意他,他的生死我們不能擅自決定。

    ” 那青衣儒士知道樓主所說的“陳兄”十分重要,那人即是樓主故交,當初樓主籌建萬花樓的時候,也得了那人傾力相助,在财力和人力上都得了不少支持,才有今日的局面,所以隻是苦笑一聲,這次他準備讓碧煙奪得花魁狀元,為此費盡心力令碧煙習得早已失傳的胡旋舞,想不到卻是這樣的結局。

    這時,一個綢衫漢子掀簾走入艙中,在萬樓主身邊說了幾句話。

    萬樓主面上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道:“看來宋逾有麻煩了。

    ” 當柳如夢終于奪得花魁狀元之後,宋逾的眼神恢複了冰一樣的清冷,尋個機會離開了畫舫,乘着小舟自僻靜處上岸,他可不會認為萬花樓或者月影軒會善罷甘休,雖然礙着柳如夢已經奪得狀元之位,他們不便對柳如夢出手,可是自己這個“幫兇”卻定已經成了他們的眼中釘。

    月影軒一向以飛揚跋扈聞名,手段也相當的狠辣,這次自己壞了他們的好事,必然不肯善罷甘休,至于萬花樓麼,宋逾眼中閃過一絲愧疚,他在建業窮困潦倒之際,萬樓主屢次施以援手,這樣的恩情他還沒有還報,若是萬樓主派人前來問罪,他真不知該怎麼應對。

    不過他想到的首先是不要牽連到柳如夢身上,所以特意離開畫舫,也就是想給對方一個出手的機會,這種事情隻要應付得當,應該不會造成太大的麻煩。

     當宋逾走到人煙稀少的地方之後,果然覺察到身後有人跟蹤,而且跟蹤之人似乎無意隐瞞行蹤,宋逾淡淡一笑,更是着意向隐蔽之處走去,轉過一個彎,他在林中小道上停住身形,等待身後跟蹤過來的人,他輕輕把玩着手中折扇,想着要不要一舉殺了跟蹤之人還是留下他們的性命,免得和月影軒生出不解之仇。

     輕微的腳步聲即将接近宋逾選定的戰場,他目中閃過冰冷的殺機,輕搖折扇,那個身影終于出現在他眼前,宋逾手中的折扇突然停住了,他怔怔地望着那個面容陰冷的中年人,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那個中年人微微一笑,道:“逾輪,不認得我了麼?” 宋逾回過神來,舉目四顧,隻見身後多了幾個熟悉的身影,這些人都是他昔日的同僚,其中更有一兩個是他的下屬,如今他們都正處在一生中最颠峰的時刻,和兩年來堕落沉淪的自己不同,他們身上的氣勢沉凝而自信。

    他輕歎一聲,道:“不知道陳爺突然來尋逾輪,可是有什麼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