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 天長地久 第十一章 烽火揚州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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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架,他被俘投降後奉命帶這人混入楚州大營,他一直以為這人乃是白衣營高手,怎知竟是裴雲本人,畢竟裴雲已經是三十五六歲年紀,怎料他看起來如此年輕,也難怪無人能夠想到這軍士的身份。

    此刻衆人腦海中都浮現出裴雲的身世,少林高徒,武藝精深,曾聞佛門心法有修身養性的好處,如今看來果不其然。

     就在衆人心旌動搖的時候,裴雲身形一晃,已經向駱婁真撲去,駱婁真心中也生出兇念,若是生擒此人,那麼雍軍說不定會大亂,到時候淮東安保,自己的功勞可是非小。

    他厲聲道:“不許放箭,給我擒下此人。

    ”他不許屬下放箭,是擔心若是殺了裴雲,激怒雍軍,在淮東各地肆虐一番,自己的罪責還是不小,甚至可能會葬送自己的嫡系軍隊。

     就在他的話音未落之際,帳内慘喝聲起,十數名撲上去的親衛滾成一地,裴雲的雙手金光隐隐,他的無敵金剛力已經是爐火純青,一掌下去便是有死無生,轉眼間他已經突破親衛攔阻到了駱婁真身前。

    駱婁真拔劍刺去,這一劍風雷之聲大作,若是常人必定先要躲避,裴雲卻是揮掌相迎,劍掌相交,卻發出金石之聲,駱婁真被他的掌力震得後退一步,這時,裴雲又是一掌擊來,這一掌勢如泰山壓頂,駱婁真又是被迫後退一步。

    掌風激蕩,大帳之内勁風狂嘯,裴雲隻是緩慢從容地向駱婁真一步步逼去,一套平凡的少林拳在他手中使出卻是威風八面。

    那些親衛就連插手也插不上,更别提圍攻裴雲了。

    駱婁真的劍術本來是頗為出衆的,可是他沉溺酒色,内力受了很大的影響,眼看着裴雲步步逼近,他卻連一劍也不能反擊,本想高聲呼喚親衛放箭,卻擔心牽連自己,更是沒有出聲的力量,這一刻,楚州大營雖有三萬大軍,駱婁真卻覺得自己隻是孤單一人。

     “砰”,駱婁真的後背撞上了營帳的後壁,這時候,一營軍士已經沖到大帳帳門處,黃參軍厲聲道:“射死他,不要傷了将軍。

    ” 駱婁真大喜,臉上露出了猙獰的笑容,隻要自己再抵擋幾招,就可以反敗為勝,他可不相信血肉之軀可以抵禦弓箭的攢射,自己隻需趁着裴雲當箭之時,劃破營帳逃出即可,後面黃參軍必定已經安排了接應。

    就在這時,駱婁真看到裴雲淡漠的面上露出一絲嘲諷,心中電轉,駱婁真猛然揮劍向裴雲斬去,這一劍他用盡了所有力量,如同匹練一般的劍氣摧枯拉朽,裴雲眼中閃過一絲贊賞,拔刀出鞘迎擊而上,刀劍相擊,劍吟刀鳴,駱婁真的身軀不可避免地再次撞在了營帳壁上。

    就在這時,一柄長刀破壁而入,正好将駱婁真的身軀穿透,鮮血飛濺,駱婁真發出一聲驚天動地的慘喝,裴雲已經一刀斬落,駱婁真的人頭飛起。

     黃參軍的聲音帶着哭腔,他高呼道:“立刻放箭。

    ” 那些軍士見到主将慘死,早已經是心驚膽戰,一聽到黃參軍的命令,都是下意識地引弓放箭,隻是心志混亂,這第一輪箭毫無威力,不過早已縮到大帳一角的孫方仍然遭到池魚之秧,身中數箭而死。

    裴雲則一腳踢開駱婁真屍身,拎着他的人頭,一刀揮去,營帳中分,缺口處露出一個手執長刀的南楚軍士,地上滿是屍首,正是黃參軍安排的接應軍士。

    裴雲破帳而出,第二輪箭矢才追襲而至。

    可是那個軍士刀化長虹,将所有箭矢都統統擋住,等到第三輪箭矢射出的時候,裴雲和那個軍士已經沖出了十餘丈,沒入了南楚軍營之中。

    營中傳來兩人的大喝聲道:“駱婁真已死,駱婁真已死。

    ” 營中一團混亂,不知多少人慌亂地奔跑,驚叫,也有将領們極力約束部下的喝罵聲,斥責聲。

    就在這時,四野号角聲起,鼓聲陣陣,有南楚軍高聲喊道:“不好了,雍軍來了。

    ”身旁傳來千軍萬馬的奔馳聲,地面的震動說明了來的是一支騎兵。

    黃參軍回頭望去,隻見轅門處,身穿青黑色衣甲的雍軍鐵騎如同潮水一般湧入楚州大營,混亂的南楚将士在雍軍鐵蹄踐踏下骨肉化泥,那些雍軍手中都是長達三尺二寸,需要雙手握持的繡春刀,一刀斬下,就可将人砍成兩段,他們在營中左沖右突,所向披靡。

     如何可以抵抗這樣的軍隊,幾乎所有南楚将士的心中都湧上這樣的念頭,有人開始舍命從别的營門逃走,有人茫然無措地躲在營帳中等待末日的來臨,當然也有人聲嘶力竭地組織着反攻,黃參軍就是其中之一,他已經發覺了來的這支雍軍其實人數并不多,大概隻有數千人,所以他開始下令指揮軍士反擊,本來應該擔負起這個職責的李副将早在看到雍軍入營的一刻,就已經帶着百餘親衛從後面逃走了。

     南楚軍的反抗開始有了效果,三萬大軍畢竟不是這麼容易就崩潰的,無論如何,淮東軍原本也是精銳之師,這些年來雖然被駱婁真害得銳氣全無,但是到了生死關頭,還是可以一戰的。

    雍軍的攻勢開始受到遏制,已經不能自如地攻擊了。

     正在這時,那原本在亂軍中失去蹤影的裴雲出現了,這些許時候,他已經換了衣衫,身穿黑衣黑甲,身後的黑色大氅在秋風中獵獵作響,在他身後跟着十餘親衛,這些人都是尋常的青黑色衣甲,不過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