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 第十二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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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有。

    你别心急啊,别弄得跟過去聯營廠似的,最後搞砸自己牌子。

    ” 雷東寶聽了驚訝道:“真對你有用?你那麼大廠還要到我這兒取經?” 宋運輝笑道:“你這人有超常的直覺,過去經曆表明,你的直覺常常走在社會變革前面。

    我以前看到資料裡有說,美國有些大公司自己沒有生産廠家……慢着慢着,我也不是最說得清,還是去請教一下别人。

    你今天倒是有空?” “是啊,我總不能每天都跟客戶喝得爛醉吧,反正客戶都是我鐵哥們了,一頓不喝也沒啥。

    你怎麼也有空,沒去找陶醫生談對象?你倆到底發展了沒有?” 宋運輝笑道:“沒發展,我忙。

    ” “你再忙也不能不管個人大事啊,你這是借口,你一定想着你那個女學生。

    春紅說陶醫生比女學生好,說陶醫生家裡家外一把抓,女學生一看就是個嬌氣的。

    我看女學生比陶醫生好,你們感情好,女學生又沒結過婚的,一手,對你一心一意。

    ” 宋運輝聽着好笑,道:“你們兩個閑得慌,拿我嚼舌頭。

    挂了。

    ”他不想跟雷東寶解釋感情問題,那無法說清。

     雷東寶才不會糾纏于宋運輝的私情,他更興奮于宋運輝剛才提到的兩件事,首先他小雷家的生産漸漸恢複正常,對呀。

    登峰又開始向縣利稅大戶挺進,他确實應該據此在縣裡有所作為,他已經遠離權力太久了,他是多麼懷念當年跟着陳平原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日子;其次是宋遠輝答應幫他引見,這太重要了。

    因上回入獄,他與縣府斷絕聯系,彼此隔閡頗深。

    因此,再回縣府,他需要一個突破口。

    雷東寶很是期待,他現在是如此地期盼來自上面的青眼,失去之後才知可貴。

     第二天,小三在衆目睽睽之下,拿着有關《商标法》的報告來到雷東寶辦公室。

    雖然雷東寶已經清楚小三要說的是什麼,雖然小三說的沒有新意,而且雷東寶甚至已經從宋運輝那兒得來解決辦法,可雷東寶還是耐心聽小三講述。

    雷東寶聽着小三說的八九不離十,政策方面的問題有些比宋運輝還說得詳細,心裡比較滿意,當即封小三為他的秘書,從财務部脫離出來。

     小三被搞得挺沒意思,昨晚雷東寶驚天動地一喊,喊得大家都知道雷東寶找他,都以為有什麼好事降臨到他頭上,沒想到竟是讓他當秘書。

    女孩子才當秘書呢,他以前讀個财會都已經被人笑話娘娘腔,再當秘書算是什麼事兒。

    他心中頓時生出一些離别意。

    但是雷東寶卻要他立刻去财務辦移交手續,又要他立刻開始注冊商标,然後還要他去辦事兒的時候去紅偉的公司,到紅偉的公司也挂了個職。

     小三做得不情不願,還得承受同伴們的嘲笑。

    原來是會計,多要緊的職位,上上下下的人走進财務室都對他客客氣氣,而如今卻成了秘書,如此可有可無的位置。

    雖然他的辦公桌給搬到雷東寶辦公室,可那更麻煩,每天得被雷東寶管着,一點自由都沒有。

    走進走出雷東寶辦公室的人又都是大佬,誰高興了都可以在他頭上摸一把,因為他最小。

    而且他還不知道秘書該做什麼工作,雷東寶除了讓他注冊商标的事和繼續做資金預算,其他都沒布置,讓他自己見機行事。

    小三坐在雷東寶的辦公室裡,看着人進人出,電話不斷,被煩得沒法做事,即使安靜下來的時候,身邊有雷東寶在,他也渾身不自在,精神沒法集中。

    每天上班最快樂的事就變成去機關辦事了。

     雷東寶一看,這倒是一件好事,他這兒拿得出手的文化人少,以往去機關辦事,資料方面老是丢三落四,經常他已經跟上面的主管領導聯系好,他小雷家的辦事員卻跑好幾趟都沒完,氣得那邊主管領導打電話追罵。

    現在終于來了個都不用他事先打招呼。

    自己能把資料準備齊全,而且還能知道怎麼辦,辦不成才找他雷東寶出馬的人。

    陰差陽錯的,小三挂着秘書的名兒,卻做起辦公室的事兒。

    沒多久,雷東寶越看越中意,就把原來的辦公室主任削了,換成了小三。

     小三跑多了機關,長多了竅,針對宋運輝給雷東寶的主意,他想了又想,又找在機關的校友商量,還找在日報社工作的同村人商量,拿出了具體措施。

    報告遞交給雷東寶的時候,雷東寶懶得看,要小三演說。

    小三無奈,他是在雷東寶的積壓威下長大的,盡管現在跑機關跟跑自家門似的,但看見雷東寶心裡犯怵,也隻能說。

    雷東寶聽來,越發覺得小三像宋運輝,事事都有算計,環環都能相扣,隻是氣勢上縮手縮腳,可見是沒幹多實事的緣由。

    雷東寶稍作修改,改得符合他的風格了,讓小三布置下去,開始實施。

     此時,人們看着小三的白臉眼鏡,都覺得小三不再是娘娘腔,而是白面軍師的模樣。

     周六傍晚,在上海出差的宋運輝在同事驚異的目光中獨自打車出門。

    同事的驚異在于,宋運輝出差行程一向安排得密不透風,可他這回一早就讓留出周六和周日時間不許安排,而且,同事們看到,宋運輝從外面回來後,特意沖洗一身熱汗,又換上幹淨純白短袖和淺灰長褲才走,離開時候,眉梢眼角都是笑意。

    尤其是他的秘書最驚訝,連秘書都不知道他去做什麼,見誰。

     宋運輝基本上是扣着時間去梁思申的别墅的,因為梁思申白天在臨時辦公室上班,别墅沒人。

    沒想到在别墅大門口下車,門口保安不讓進去,說這家主人有令,不招呼男人。

    宋運輝有些哭笑不得,不知道精靈古怪的梁思申為什麼想出這樣的條令。

    但他做了那麼幾年官,身上有自然流露的氣勢,拿出名片與保安稍微交涉,保安還是猶猶豫豫地把他放進門了,還周到地給他指了路。

     天色還沒暗下來,宋運輝很容易就找到梁思申那與衆不同的别墅,這時别墅裡已經燈火輝煌,而且似乎比其他家還璀璨了一些。

    宋運輝用他專業的眼睛仔細辨認一下,不是他的判斷出問題,而是梁家的燈光布置有異。

    那麼,梁思申就在家裡了吧?宋運輝還是第一次在非公共場合會見梁思申,一時心情非常激動,走上台階時候,心裡一直在想,梁思申會穿什麼?她說的晚上她會安排,她自己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