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第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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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巡笑笑:“走,我要洗澡。

    開好房,你去拿幾件衣服給我。

    刮胡刀别忘了拿。

    ” 楊速連忙答應,載上大哥去常住的旅館。

    但眼淚一時收不住,涓涓滴滴而流。

    楊巡在後面看見,心下欣慰,反而安慰大弟,“别難過嘛,比起東寶書記,我這才幾天嘛。

    十二天,正好一打。

    再說人家也知道我冤,我在裡面沒吃苦。

    對了,老二,等下你給我拿來衣服後,留下摩托車給我用,你回去上班去。

    我得找兩個人。

    ”他有意說得挺多,分散大弟的注意力。

     楊速想到大哥剛剛微微顫抖的手,哽咽道:“大哥,聽我一句,又不是天上下刀子,你再心急也給我今天好生休息一天,睡個好覺。

    有事明天再說。

    大哥……” “行,行,聽你的。

    ”楊巡真有點受不了長得比他高的大弟流眼淚,連忙一徑地答應下來,但心裡想,等楊速離開他自會行動,他哪兒歇得住。

    但沒想到,洗澡下來,又吃兩隻茶葉蛋,往床上舒舒服服地一躺,卻早沉沉睡了過去,雷打不醒。

    楊速不放心回來看一眼,他都沒聽見。

    一覺睡到第二天天亮,還以為這是第一天下午。

    好在楊速早送了早餐來:豆漿,肉包,生煎,好大一堆。

     楊巡再次吃得如惡鬼轉世,将一堆早餐收拾了,就征用楊速的摩托車,趕赴小雷家。

    他有恩報恩,有怨報怨,他跟雷士根沒完。

     楊巡在村口找到一條木棍,操着這木棍殺去村辦,進去看見雷士根就劈頭砸下。

    雷士根本能一閃,那木棍砸在書桌面上,硬是砸裂桌面。

    士根吓得連忙躲避,一邊大叫:“楊巡,你幹什麼,不要犯法。

    ” “犯法?老子沒犯法你都能陷害老子坐牢,老子今天非打死你不可,打死你也是坐牢,不打死你也會被你害得坐牢,老子先打死你撈個痛快。

    ”楊巡将木棍舞得呼呼響,追着士根往外跑,早有村人聞訊探頭,看到楊巡神情跟瘋子一樣,想攔可不敢攔,但也有人回家扛鋤頭準備助陣。

    到底不能讓外人欺負了雷家人去。

     正明正好有事出來,見此連忙跑上來,勇敢地迎上楊巡,一把抱住不放。

    嘴裡說着好話,“小楊,你可出來了,我擔心死你。

    走,上我那兒喝茶去。

    ” 楊巡被正明抱住,嘴巴可沒給抱住,大聲怒罵:“擔心?你們擔心你們書記去,要不是省裡專門開會給你們書記平反,你們書記殺頭的罪,把我也連累進去坐牢。

    你們知道這都是誰幹的?都是雷士根這畜生。

    我前幾天找這畜生,要他向上級說明,你們知道他怎麼說,他說他不管,他隻要做定村長,我們死活他不管。

    我明明挂靠小雷家,全村人都知道,這畜生竟敢昧着良心說是我和書記夥同挪用小雷家的錢,呸,你們小雷家哪兒拿得岀上千萬現金給我?畜生你以為誣告我和你們書記等我們判了死刑你就能坐穩村長位置啦,你休想,我楊巡九條命,我就是死變鬼也要殺了你。

    正明哥,放開我,别讓他跑。

    ” 士根一時心虛,隻得大聲道:“我跟你說了,這是鎮上面的決定,我解釋了沒用。

    ” 楊巡卻是今天存心賴上士根:“你放屁。

    要不是領導們明察秋毫把我放了,我本來還真信了你的鬼話。

    現在知道,不是領導沒長眼,而是你誣告陷害。

    還有,你們集資公司的事,你們書記花多少心血,為個公司到處求爺爺告奶奶讨生意做,眼看着生意做起來,利潤來了,這個畜生他自己沒出錢,眼看别人有錢拿他沒錢拿,他就想出個大家都别想拿的損主意。

    你們書記是那種人嗎?我就是跟他多年老交情,隻拿小雷家名字挂靠一下,你們書記都要我交管理費,公私分明,他會貪你們一點點錢?他要想貪,隻要免了我管理費,我把一半錢交給他,他就能發财。

    隻有你這跟着書記最近的畜生敢誣陷他,你披着忠臣的皮害書記,你這畜生最奸,害死書記你能當書記,你眼紅這位置。

    可憐你們書記,為了村裡發展行賄,罪名還都自己擔着,不舍得要這奸臣陪着坐牢,他還蒙在鼓裡,以為這畜生是忠臣。

    你們書記結果有什麼好處?好處大家享受,坐牢他一個人坐,好歹我陪着他坐幾天。

    坐牢啊,我昨天出來都站不穩,我才坐幾天,你們書記已經坐幾個月。

    他媽的都是這畜生害的。

    現在省市縣領導都已經認定你們書記隻有行賄一條罪,沒别的罪,我總算放出來,你們說,我要打死這畜生,有沒有道理?正明哥你别攔我,我今天非打死他。

    ” 楊巡說話放機關槍一樣,密不透風,雷士根都沒法插嘴,插嘴也插不進去,隻會聲嘶力竭地喊:“你胡說,你侮蔑,你胡說,你誣蔑……” 但村人可就不那麼想了,聽着楊巡又是省長又是專門會議地一說,都被楊巡權威地将思維引導過去。

    再說村裡剛剛斷了全村的福利,本來大家都已經心裡在嘀咕懷念過去在書記領導下的美好時光,這一會兒兩者一結合,還什麼真相,他們願意相信的才是真相,大夥兒一緻将憤怒的眼光射向雷士根。

    士根見此不得不聲辯:“是老猢狲告的書記,我再解釋工作組也不聽。

    ” 楊巡卻道:“一個局外人能告倒書記?我這回坐一次牢給審訊了以後最清楚,政府是講理的,是要看确鑿證據的,要告書記,憑老猢狲拿點道聽途說能告得倒?書記是誰啊,是市人大委員,縣府直進直岀的人,能一告就倒?都是你畜生做的手腳,你故意留着行賄憑證讓工作組查出來,把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