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 第七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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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往東寶大哥身上糊稀泥。

    ” “唉,我怎麼辦才好,怎麼辦?要不,我讓我一個侄兒過去宋廠長這兒一趟。

    ” “不要想當然,要多學習多了解法律知識,按正規合法的程序辦事。

    人你就别派來了,我翻來覆去隻有這麼幾句話,不會再多,我不願做私下交易或者動作。

    ” 士根放下電話,愕然,現在的宋運輝,官腔好大,态度好高高在上。

    但是,士根更愕然的是宋運輝的話。

    他相信,宋運輝打這個電話來不是無的放矢,他細細回味宋運輝剛才所說,越想越委屈,宋運輝态度變化如此之大,是不是宋運輝把他看作是什麼人了?他心裡煩躁了好一陣子,才又回頭吃透宋運輝的話去。

    但是,難道真的如宋運輝所言,清理楊巡的挂靠公司,會影響到東寶書記?若真是如此,還真的得找律師把政策問清楚了。

     士根思來想去,再想到如今村裡的凋敝,心中很不是味道。

    這是不是間接地也說明了他不是那料?他多少對自己有些失望。

    以前,總覺得雷東寶魯莽有餘,現在才知,步步艱難,走不一般的路,需不一般的勇氣。

    難道,也要他拿出雷東寶的魯莽,來對抗縣鎮兩級的決定?他該怎麼做?做了之後,後果又會如何?他幾乎是一下想到無數可怕後果,最令他頭痛的,還是老猢狲一個堂侄最近的活躍,大有向村幹部位置問鼎的意思。

    如果讓那人上位,士根無法想象後果。

     可是,他要怎麼做,才能既守住小雷家的江山,又将問題說清楚?士根抓破頭皮。

    尤其是面對如此嚴重的後果,他真是無法下手做出決定。

    這一點,宋運輝可知道? 宋運輝當然清楚士根這人畏首畏尾,原沒指望士根做出驚天動地的事來,但隻希望士根在有人下來調查的時候實話實說,别總跟打烏賊仗似的把水越攪越混。

    他這時深刻體會到,未必聰明人就能把事情做好,最要緊還是做事的态度和方式方法。

    比如楊巡,他暫時沒看出楊巡有多少絕頂聰明,但楊巡做事就是有效有力。

     比如,楊巡一直等到下班,估摸着他在車上了,才打電話給他,除非是十萬火急需要他立刻知道的事,楊巡不會在班上打擾他。

    楊巡在電話裡将蕭然的意思說了,又說了自己的猜想,語氣裡滿是無奈和歎息。

     宋運輝聽了,不得不将車子停到路邊,掐了電話安靜考慮。

    蕭然真想取道小雷家入手,雷東寶更加麻煩。

    蕭然為了得到市場,隻會把挂靠這件事往死裡砸,砸死才方便他低價順利地接手。

    可是,蕭然是省裡某人的公子,他目前的影響,卻隻能是市裡。

    蕭然若調轉槍口從小雷家入手,他現在一點招兒都沒了。

     此時,他深知,他說一聲“我盡力了”而不再挽救雷東寶和楊巡,那兩人都将無話可說。

    還能要他怎麼辦?他是真的盡力了,而且是十二分地盡力。

    如今他工廠上二期,他本來就已經精力不濟,他還得分心小雷家惹岀來的事,要不是有楊巡可以方便地供他差遣,他将更心力交瘁。

    可是,他又怎能不管?他怎能眼看着雷東寶身負行賄侵占挪用等罪名将牢底坐穿?他想了好一會兒,給家裡打個電話,說不回去吃飯了,便趕去市裡,找司法局局長吃飯請教。

    他終究是年輕,不懂官場太多套路,他需要有人指點他最好的切入點。

     但是,司法局長給出種種可能,卻最後都被兩人同時否定。

    在當地沒有一個強有力的親朋好友幫忙,有些招數想使也使不上,何況雷東寶又把政界的人拉下馬那麼多,這是多大的忌諱。

     宋運輝無可奈何,知道從自己角度入手的話,已經此路不通。

    他送走司法局長,開車回家路上,沮喪得氣悶,一時無法集中精力開車。

    他将車子停在路邊,搖下車窗吸煙。

    想了好一會兒,決定給韋春紅打個電話,通報消息。

     韋春紅聽到是宋運輝親自打來,而非讓楊巡傳達,很是吃驚了會兒,一時忘了客氣應答。

    宋運輝也不想跟韋春紅客套,直接将話說明。

    他給予韋春紅很洋氣的稱呼,因為他既不願稱大姐,更不願稱嫂子。

     “韋女士,東寶大哥的事,到目前為止,我已經很難有所作為了。

    根據我咨詢政法系統有關領導,大哥的罪名如果沒有意外,将會比較嚴重,除了行賄,還有侵占、挪用等罪名。

    你要有個心理準備。

    ” “怎麼會又多一項?又哪兒岀問題?” “跟小楊的挂靠有關,這事兒,士根不認,罪名就很容易按到大哥頭上。

    我在做士根的工作,但難說,即使士根出頭,也不一定有用。

    大哥的媽現在還住你家嗎?” “還住,她不敢回去。

    我找雷士根去,刀架脖子上也要他把話說明白。

    ” “可能沒用,這是上面想不想聽的問題。

    現在看來,隻有從上面着手開展工作,可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