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複仇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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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戶口簿可以起很大的作用。

    如果使川羽山這個真名,東和汽車公司首腦部也隻有田城健作一個知道羽山貴次是誠一的弟弟,此外沒有人了解,而且不管怎麼說,羽山本人的戶口簿上還沒注明有前科,這實在是一件非常值得慶幸的事。

     喝幹了兩瓶威士忌,羽山歪斜着倒在榻榻米上,比起那隻有冰冷的地闆和毛毯的破舊的雜居房來,這裡有取暖爐,實在算是天堂了。

     但是,自己還沒有複仇者必須具有的殘暴的性格,要報仇,還得等待,還得磨煉自己的性格。

     羽山自言自語地說着,漸漸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是早晨六點,羽山在一瞬間還沒分清自己在什麼地方,反正不住在雜居屋了,他想。

    然後咕嘟地喝了一些水瓶裡的水,又睡了過去。

     當羽山第二次醒來時已是早上九點,酒醉已完全消除,他進浴室洗了一個澡,心裡恨不得把在監獄時留在毛孔裡的污垢全部沖洗出去。

    最後他穿上成色已不怎麼新的西裝出了門。

     他乘電車到了涉谷,找了三家文具店,終于買到一個廉價的羽山圖章,再乘國營電車回到了兩國火車站。

     羽山來到區公所前面的都電大街上,向着墨舊區公所第四分所的方向走去,他的本籍在石原町,但現在該所轄内這個地名已被取消。

     來到石原町一町目都電車站附近,可以看見東和自營本公司營業所大樓,大樓陳列室裡新車閃閃發光,兼營修理工廠的大樓車進車出很頻繁,這快土地現在用五億日元也賣不到。

     羽山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這裡離辦事處已不遠,在進辦事處以前他又向右拐,來到了相實寺的墓地。

     冷清的墓地裡有羽山父母的墳墓,他在墳前駐步後,深深地叩拜了一下,随後翻起墓石蓋把手伸了進去,很快,拉出了一個骨灰盒。

    骨灰盒裡面放着用油紙包了幾層的在官署備了案的印章。

     羽山把印章裝進口袋,向辦事處走去。

    在辦事處他要求辦了幾個戶籍抄本,把在這裡的居民登記轉到世間谷去。

     從辦事處出來乘電車回到了新宿,吃了午飯以後又乘京王線到明大前下車,再橫穿甲州街道,來到明大校舍旁邊,亡兄誠一住過的和泉町的家。

     這所房子位于水道公路右邊二百米左右的地方,附近有着寺院、神社、樹林等,環境很幽靜。

     高高的水泥圍牆圍着的這所房子占地大約八百二十五平方米,房子裡面好象還住着亡兄之妻洋子,門關得很緊,但仍挂着田城誠一的牌子。

     羽山回憶着六年前見過的洋子,是一位漂亮的女人,但不知怎麼的,她總給人有一點冰冷的感覺。

     羽山僅僅知道誠一和洋子沒有生育小孩,在被捕之前他和誠一通了一次電話,沒聽說有小孩的事。

    哥哥在南方戰場睾丸受過傷,也許與此有關吧。

     如果是這祥,哥哥誠一的遺産羽山還有權繼承一部份的,民法明确規定配偶和兄弟為繼承人時,配偶繼承遺産的三分之二,兄弟可以繼承三分之一。

     羽山按了一下門鈴,等了一會兒,聽見了走近的腳步聲。

     “是哪一位?”是一位陌生的年青女人的聲音。

     “我叫羽山,聽說了嗎?” “是,是的……”對方的聲音有點驚慌。

     “我是這裡去世主人的弟弟,要見夫人。

    ”羽山說。

     “請等一下,我去告訴她。

    ”象是一個女傭人。

     等了約兩支煙功夫,羽山的臉色陰沉下來,象是要發怒的樣子。

     終于聽到了腳步聲,大門旁邊的小門輕輕地打開了。

    女傭人看上去有二十來歲,一對乳房把毛衣撐得鼓鼓的,屁股很大,看來屬多産型女人,穿着倒是齊整,可借臉沒洗幹淨,顯得有點黴氣。

     羽山從小門走了進去。

    

3

草坪院子的角落處,有一座汽車房,房裡停着一輛菠蘿乃茨911型的銀色轎車,哼,自己被關在監獄裡受刑罰,而這個女人卻這樣奢侈豪華,看着眼前的景象,羽山不覺胸中怒火燃燒。

     冬天晴和的陽光照射着草坪,連會客室裡也陽光明媚.羽山随着女傭來到了鋪着波斯地毯的會客室。

     羽山凝視着會客室的擺設,單是座鐘就是值五十萬日元的光電豪華座鐘,沙發、椅子全是用的真山羊皮。

     女傭端來了紅茶,又過了好一陣子,洋子才緩步走了出來,她穿着和服,面部精心地化了妝。

    雖然快三十歲了,看上去仍很年輕美貌,楚楚動人,臉上光潔得一絲皺紋也沒有,尤如質量極好的陶瓷。

     “好久不見了,你在什麼地方?怎麼知道誠一的事的?” 看不到一點笑容。

    洋子一邊問,一邊在羽山對面的沙發上坐下來。

     “從報紙上知道的。

    ” “我原想你會來出席葬禮的。

    ” “碰上了倒黴的事,動不了。

    當時我在北海道伐木,被倒下來的樹打斷了背脊骨,身上紮着石膏繃帶。

    本想寫信,但因右手麻木,便未能遂願。

    ”羽山說完,緊緊咬住嘴唇。

     “你在北海道?” “我也去過九州,徹底結束了放蕩的生活,開始了認真的工作。

    ” “那感情好。

    ” “好不容易才出了醫院,馬上就趕到這裡來了。

    ” “你來有什麼事嗎?” “我是來問候的,難道參拜一下我哥哥的佛壇也不行嗎?” “隻是這個?” 洋子冷冷地問。

     “嗯?” “實在可惜,你沒有繼承權,要不然也可以分一份給你。

    ” “什麼話!” “别做得那個樣子,你在想什麼難道我還不知道?” 洋子從長長的精緻的女用支架的金屬片上取下一支香煙,熟煉地用打火機點着,眯縫着眼猛吸了一口,把濃濃煙霧向羽山噴去。

     “你沒有生育小孩,作為兄弟,我對哥哥的遺産有三分之一的繼承權。

    ”羽山盡量冷靜地說道。

     “哎喲,真有趣,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我沒有小孩。

    ”洋子挖苦似地叫起來。

     “嗯?” “告訴你吧,現在我把小孩放在娘家,誠一去世時我正在懷孕。

    你不知道嗎?民法第八百八十六條上明明白白地寫着,胎兒與已出生者有相同的繼承權,因此,誠一的全部遺産由我和小孩共同繼承,無論怎麼說也沒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