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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家中,解說白神山的曆史。

    我聽得津津有味,但有另外一件事更令我在意。

    聽說在二次大戰前,白神山上會有一座分校。

    主要是收容一些身子孱弱的孩童,過着幾乎自給自足、怡然自得的生活。

    但是在那黑暗的時代,發生了一場神秘的爆炸事件,分校裡的人全部喪命。

    似乎是一場相當嚴重的事故,山上整面地表被炸平;軍方派人前來善後,民居被下令封口,那起事故就這樣被埋藏在曆史背後,不為人知。

    據說那所分校裡有一位“鶴老師”。

    此人一樣被稱作“鶴老師”,而且是相同的模樣。

    那名耆老以顫抖的手畫出他的畫像。

    這和我在古川的倉庫裡目睹的那名人物不謀而合:我并非感到興奮,而是看得目瞪口呆。

    這名老師究竟以他那雙草鞋走過日本的哪些地方、擔任過校長呢?總之,我推算這名男子有将近四十年的時間,一直是以相同的模樣擔任校長。

    此人會是“常野”一族嗎? 一口氣寫到這裡,猛然往外一看,東方已露出魚肚白,拉門外頭有一道銀光正逐漸擴大。

    看着這道光芒,我感覺自己宛如活在一個巨大的夢裡,身處别人的夢中,心情無比平靜。

    說起來,人的一生還真是不可思議。

    就我而言,在接觸“常野”之前和之後,如同是過着兩種截然不同的人生。

     似乎變得有些感傷。

    我決定就此封緘,不再重看。

     草草擱筆 寺崎恭治郎 補充 安齋寄來了這張新聞報導。

    看來,我們所說的達磨山,果然不太尋常。

    它的正式名稱好像叫做白川山。

     四名女學生下落不明 十一日下午八點左右,位于宮城縣柴田郡白川町白川山(高五九四公尺)山腳下的一家旅館,向白川警察署報案提到“仙台市内有四名女學生攀登白川山,過了預定的時間仍未下山”。

    這四人是就讀東北學園大學三年級的田代百合(二十一歲)、城美由紀(二十歲)、真中香織(二十一歲)、海老澤嘉壽子(二十二歲)。

    四人從十一号下午上山,到了晚上仍未下山,也沒和人連絡。

    十一日當天,天氣晴朗,天候一直很穩定,遇難的可能性并不高,但預測可能是遭遇某種事故。

    宮城縣縣警在十二日清晨開始展開搜尋。

    
下落不明的女學生們依舊沒有任何線索 四名女學生于十一日在宮城縣柴田郡白川町白川山失蹤,警方于十二日淩晨展開搜尋,然而,五十名搜查隊員終日搜尋,直到太陽下山,卻仍未發現四人的蹤迹。

    根據白川警察署的說法,白川山地勢不高,視野遼闊,而且山路平緩,隻要往低處走,必能走到國道。

    警方打算先暫停搜尋,等十三日再擴大範圍,從白川山到地勢險峻的熊野嶽一帶展開搜索。

    

07

前略 我逐一翻找一些老舊的小學老師名簿,發現一件奇妙的事。

    我們這位“鶴老師”待過的地方,似乎都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老師的名冊和照片總是在時機巧妙的情況下消失無蹤。

    相對地,這反而意外暴露出他是“常野”一族的事實。

    就連“鶴老師”的本名是什麼也不知道。

     草草擱筆 寺崎恭治郎 補充 關于在達磨山上失蹤的女學生一事,曆經兩星期的搜索仍一無所獲,最後搜索行動就此結束。

    聽說當地又開始謠言四起,說這起失蹤事件是神明作祟所造成。

    待這起風波稍微平息後,我也打算上山一探究竟。

    

08

前略 感到有些疲憊。

    沒想到完全沒留下任何紀錄。

    我像馬一樣四處奔波,到最後也面臨即将放棄的窘境。

    這幾個月來恍如置身夢中。

    猛然覺醒,發現兩個已老大不小的男人不斷地書信往返,談得淨是這種虛無飄渺的故事,說起來真是匪夷所思。

     老實說,我們雖曾經同班,但我和你并無深交,像你種冷靜又聰明的優等生,曾讓我感到嫉妒,這也是事實。

    我承認,有一段時間,我為了讓家父刮目相看,而全力在工作上打拼,想成為一名事業有成的人。

    雖然從老早以前我便已發現,那不是我真正的個性,但心裡仍抱着一線希望,覺得自己搞不好也辦得到,而不斷地咬牙苦撐,想起那段歲月,宛如惡夢一場。

    但到頭來,同樣是望着相同的明月,這種感觸與日俱增。

    同樣的明月,一直高挂空中,不分晝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