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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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之蝶問:娘的病又犯了?牛月清說:就是那老糊塗的舊樣兒。

    說罷卻嘿嘿地笑。

     莊之蝶說:什麼喜事兒,用得着這麼笑兒?牛月清說:幹表姐來了,她有啦!莊立煤說:她又來了?她有了什麼啦?牛月清說:你寫起小說來天下沒有你不懂得的,生活中卻是大傻蛋!就附在莊之蝶耳邊叽咕了一陣,莊之蝶說:真的就有了?我有言在先,我是不願意的。

    牛月清說:你不願意咋?我能不知道自己有更好嗎?可你有本事你給咱來一個嘛?!事情到了這一步,隻有我說的,沒有你說的!莊之蝶氣得就往外走。

    牛月清拉住又說:還有一事,這得你拿個主意,就是于表姐問柳月的婚事,那邊逼着要一句準話兒。

    莊之蝶說:你明日過去給娘說,别讓她從中摻和。

    柳月不要嫁那兒子;前些日子趙京五給我提親來的,他一心看中了柳月,讓我做媒哩!嫁給趙京五不比那兒子強?!牛月清說:趙京五?趙京五眼頭高,哪裡就看上柳月?你給柳月說了?莊之蝶說:沒說呢。

    等個适合時候試探問她,這你不要先問。

    牛月清說:我不問的,我吃得多了?你舍不得她,又看不上幹表姐的兒子,你願意把她嫁給誰就嫁給誰去,隻要高門樓的人能看上,她當了後宮娘娘的,與我甚事?這個家我說話頂什麼用,保姆的地位都比我高哩!第二天。

    牛月清去了雙仁府那邊,莊之蝶在家,聽見撲撲騰騰一陣響,知道是鴿子飛來了,就去涼台上接。

    柳月笑着搶先接了,一見那字條就說:好不要臉!好不要睑!莊之蝶過去看字條,字條上什麼也沒有寫,用漿糊粘了三根短短的毛,旁邊一個紅圓圈,就裝了糊塗,說:這是什麼,怎麼就不要臉了?柳月說:你騙我不曉得嗎?這紅圓圈是塗了唇膏後用嘴按的;這是什麼毛,卷着卷兒,這不要臉的真不用寫字了,上邊的下邊的全給你寄來,讓你去的嘛!莊之蝶悄聲說:你怎麼認出這是那東西上的毛了?柳月說:你别以為我沒有,女子沒毛貴如金!莊之蝶說:我可沒聽過貴如金,白闆是白虎星克人哩!柳月就惱起來,轉身就走。

    莊之蝶卻一把摟了到房裡,要解她的褲子。

    柳月還是惱着臉,把褲帶抓住就不放,說:我是白虎星,把你克了誰去×唐宛兒的?!莊之蝶說:已經是晦氣這麼多了,我也不怕克的!柳月說:你要來我就來了?我去找你,瞧你沒睡着也裝着睡的! 我現在沒那個興頭,你别動手動腳的強迫。

    那一次讓你占了便宜,壞了我女兒身,你卻想幾時來就幾時來,我還是閨女,将來還嫁人不嫁人?!莊之蝶見她真的生氣起來,也就把牛月清要嫁她給郊區的幹表姐的兒子,趙京五又如何來求婚,他又怎樣說服牛月清,準備給她和趙京五作媒的事-一說了,問柳月的主意。

    柳月聽了,卻嘤嘤啼哭起來。

    莊之蝶一時不知所措,說:你怎麼哭了?你是嫌沒及時給你說嗎?柳月說:我隻哭我自己太可憐,太命苦,太自不量力,也太幼稚了!說罷回到她的卧室呆呆一個人垂淚了。

    莊之蝶悶了半會兒,想她這惡狠狠的話後的意思,終于醒悟柳月原是一心在他身上,企望得有一日她能取代了牛月情嗎?這麼想着,倒覺得柳月太鬼,太有心計,就多少有些反感,也不再去勸說柳月,隻在客廳裡坐了擦皮鞋。

    但是,柳月卻從她的卧室出來,倚在牆上,說:莊老師。

    莊之蝶頭沒擡,擦他的皮鞋。

    柳月又叫了一聲:莊老師!莊之蝶說:莊之蝶已不配作你的老師了,莊之蝶是個壞人,老好巨猾,欺負了幼稚的柳月。

    柳月就笑了,說:我這話說錯了嗎?難道不是我幼稚嗎?我一個姑娘家能和你在一起,我有我的想法就不應該嗎?我現在才明白,我畢竟是鄉下來的一個保姆,我除了長相還差不多外,我還有什麼?我沒有的了,我想入非非就是太幼稚了!但我并不後悔和你在一起,你也不要把我想得太壞,你隻要需要我,我願意和你在一起,以後就是嫁了誰,我這一生也有個回憶頭!現在我隻求你實話告訴我,趙京五真的給你這麼說了?他是說心裡話,還是隻要占占我的便宜?莊之蝶被柳月這麼一頓訴說,心裡倒有些難受。

    他放下了皮鞋,過來拉了柳月,突然攔腰端平了她,說:柳月,你要原諒我,真的原諒我。

    我要給你說,趙京五确是不錯的人,他年輕,人英俊,又很聰明能幹,多方面都比我強的。

    他向我央求作你們的媒人是真心的。

    如果你不滿意,我就回絕了他,我再給你慢慢物色更合适的。

    柳月的雙手就伸上來勾住了莊之蝶的脖子,仰了臉面親起那一張嘴來。

    兩人作鬧玩耍,嘣兒一聲,一枚扣子掙掉了落在地上,柳月努下了身子去撿。

    莊之蝶偏不讓檢,柳月的上半身已伏了地上,下半身還被箍着,笑得顫聲吟吟。

    莊之蝶就覺得手裡滑滑的,放下了人,展手看時,柳月已羞了臉趴在地上不動。

    *****(作者删去二百字)事畢,柳月說:這事我再也不敢幹了,将來趙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