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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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不負責任的、一晌貪歡的壞女人?他會不會想方設法打聽出她的真實身份,從而鄙視她、厭棄她呢?千伶有些失神。

     "加這麼多,你想撐死它?"費太突然劈手奪過她手中的鳥食。

     "對不起。

    "千伶忙道歉。

     "你忘記了,它昨天腹瀉了好幾次,不是說過今天讓它禁食一天的嗎?" "對不起。

    "千伶依然說。

     "沒有人天生就會喂養這些小家夥,全靠經驗,全靠愛心,你懂不懂?"費太冷冷地說,"像你這麼一天到晚心不在焉的,永遠都學不會!" "對不起。

    "千伶低頭盯着自己的鞋尖,無意辯駁。

     "丁小姐,先生有東西速遞給你。

    "管家走過來。

     "是什麼?"費太問。

     管家遞過一隻花式繁複的錦盒,費太搶先接過,拆開來。

    盒子裡面是一隻藏式的手镯。

    費太啪地合上蓋子,塞給千伶,輕蔑道: "我道是什麼稀罕物件!這勞什子,也犯得着速遞?等不及帶回來嗎?!" 千伶接過盒子,抱在懷中,默不作聲。

     費智信出差時日稍長,總是會記得在當地買禮物送給她,而且往往是在旅行的中途,速遞回來,煞費苦心地制造一個又一個的驚喜給她。

    這些,費太都是知道的。

     "先生回程的機票訂的是什麼時候?"費太蹙眉問管家,"明天?後天?" "是後天。

    "管家答。

     "就這麼兩天都等不及,還勞煩人家速遞公司!"費太繼續忿忿道。

     千伶不說話,收起錦盒,接着給鹦鹉喂食。

    管家蓦然發出驚叫聲,千伶一回頭,身後的費太不知怎麼的,整個人已經軟軟癱倒在花廊邊,面孔痙攣,手臂劇烈抖動。

     "打電話給少爺,太太犯病了!"千伶吩咐管家。

     費揚在開車趕回的路上,打了電話給費太的主治醫生,他們的車子幾乎是一前一後同時到達費宅。

    與主治醫生同行的,還有那位從美國來的靳大夫。

     靳大夫一下車,就問病人在哪裡,匆匆随着管家上樓。

    費揚見到靳大夫,有些納罕,把主治醫生拉過一旁,擔憂道: "上次,我母親——" "費公子,是這樣的,你打電話過來的時候,靳大夫就在我旁邊,他聽說了費夫人的情形,主動要求前來為費夫人診治,"費太的主治醫生一闆一眼地解釋道,"我也提出來了,費夫人上回一見到他,情緒失常,十分失态,靳大夫認為費夫人是正常的心理波動,根據他的臨床觀察,個别患有幻肢痛的病人,會對陌生人産生抵觸——你放心吧,靳大夫處理這類問題是很有經驗的。

    " "那就好。

    "費揚松口氣。

     他随後與主治醫生趕到費太的房間,費太靠在躺椅中,痛得兩眼發直。

    為了防止她咬到舌頭,管家往她嘴裡放了一條毛巾,她死命咬住那條毛巾。

    千伶在她身側,用一些冰塊幫她按摩太陽穴,為她緩解疼痛。

    靳大夫俯下身,取掉了費太口中的那條毛巾。

     "沒關系,很快就會過去的。

    "他輕輕說。

     聽到靳大夫的聲音,費太全身抖動了一下,驟然張大眼睛,直直地對着他看過來。

    費揚的心揪緊了,生怕費太有過激的舉動,又痛又急,直至無法收場。

     "是你?"看清是靳大夫,費太居然呻吟着,說出一句,"你來了……" "是我,我來了。

    "靳大夫替她拭去額頭一顆顆豆大的汗珠。

     靳大夫尚未采取任何醫療措施,例如注射針劑,或是針灸,或是服藥,費太已經自行平緩了許多,從劇烈的哀鳴轉為間歇的低吟。

    即使在靳大夫試着去摩挲她那條平素一經發病,便痛得不能碰的殘臂時,她也隻是輕微地顫動了一下,并沒有絲毫的抗拒。

     費揚放下心來,看來費太的主治醫生所言非虛,這位靳大夫的确是位了不起的人物,他的醫術,對付費太這樣的病患,應該是綽綽有餘的。

     "人太多了,房間裡空氣不流通,"靳大夫驅散衆人,"都出去吧,讓病人安靜地休息一會兒。

    " 大家依言退了出來,由靳大夫單獨陪伴着費太。

    費太的主治醫生稱醫院有事,不能久留,告辭而去,費揚禮貌地送他下樓上車,轉而重新回到費太房門外,候着。

    千伶拾掇起冰塊和那些雜物,也随即退避了出來,随費揚等在門口。

     "但願母親遇到了她的再世華佗。

    "費揚期待地說。

     "那次過後,你沒有再帶你母親去見過靳大夫?"千伶問。

     "沒有,"費揚感歎一聲,"依我看來,這位靳大夫實在是非比尋常,母親前後兩回見他,态度差異竟是如此之大,也許他們真是有一段難解的醫緣,說不定,母親的頑疾,就此康複……" 千伶看了他一眼。

     "怎麼了?有什麼不妥?"費揚感到她眼神有異。

     "沒有,"千伶遲疑了一下,否認道,"沒什麼不妥。

    " 4 千伶沒有想到,經過那一夜的缭亂,她和KEN的再度謀面,竟會是在費智信舉辦的媒體答謝酒會上。

    費智信從西藏回來後,特意舉辦了這樣一場酒會,酬謝省内各大新聞單位的領導及其家眷,順帶發布費氏簽約涉足藏藥生産領域的消息。

     作為正規的西式酒會,千伶被費智信指定為當晚的女主人。

    她穿紫色的露背小禮服,戴了鑽石頭飾,與費智信雙雙以主賓的角色,招呼來客。

     費太由于身體原因,曆來不參加應酬。

    而千伶被費智信攜帶到正式場合亮相,亦隻是最近兩年中的事情。

    之前她被費智信雪藏在費宅,從不抛頭露面,連費氏的員工都甚少有人知道費智信身邊這位神秘的丁小姐。

     在跟了費智信五年以後,千伶的不争,反而徹底赢得了費智信的憐愛與信任,她不僅被費智信任命為公司的慈善基金會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