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霹靂橫來 一聲打破田園夢 風雪急變 百劫難摧鐵血身

關燈
胸,貌似如來,從兩人中直沖而過。

     符、李兩人雖似劍門雙峰,排空并立,無奈柳含英勢似冰刀削腐,一往無前。

    符、李兩魔怔了一怔,血滾面熱,立即一人一掌,向柳含英雙肩打去。

     掌風未到,柳含英早已偏身避開,故對方雙掌落點同時撲空。

    他立刻躍退數步,同時道:“且讓老夫先把小孫安頓,再來領教。

    ” 對方哪肯放松,早已飛躍而前,左右夾攻。

    雙方立刻鬥得掌風似飓,拳勢如霆,殺劈攻防,動人心魄!柳含英獨手搏雙魔,又要衛護未如蛟,一時竟也抽不出身來。

     正當此時,眼前黑影一飄,突有一人跳入陣中,雙掌一揮,擋住符、李兩人,同時說道:“柳師伯敬請小休,且讓小侄先去侍候!”其時衆人圍集,竹火照明,柳含英隻見來人大概二十歲左右,生得神清目秀,英氣迫人,騰閃輕靈,身手矯捷。

    以前從未見過,也未聽人談起,今竟以師伯相稱,不禁好生奇怪。

     柳含英正在奇怪,那少年已與“黃海雙魔”鬥得很緊。

    雙魔擅長的本是擒拿功夫,而那少年卻以輕靈敏捷見長。

    雙魔兇擒猛撲,他則騰躍閃展,使對方招招落空,無法觸到。

    柳含英初見他一手鬥雙魔,很為他擔心,這時候見他遊刃有餘,不覺寬心微笑。

     局勢略定,柳含英才注意到那少年穿的是一套黑色衣服,袖長過指,褲腳沒踝,而領口、袖口及褲腳均鑲有茸茸的白毛。

    當他一騰一躍,拂袖提足的時際,迅疾輕捷,點地無聲,好比烏猿繞樹,自如之極。

    心中一醒,突然想起人稱“百臂神猿”的華山張人傑來,便發話道:“是張人傑老弟差遣你來的麼?” 那少年雖在劇鬥之中,但是仍秀目傳神,向柳含英嫣然一笑,答道:“師傅叫小侄何清問候柳師伯。

    ” 李庭光一手向他抓去,喝道:“讓你師伯替你收屍!”豈知話猶未了,何清已一躍而起,右手衣袖一拂,向李庭光的太陽穴打去。

     李庭光想不到對方的一拂竟帶得風刀如割,雖然避開了正面,但皮肉上卻像被火熨着一般,很不好受。

    他正想另出險招,卻聽得符棟材“喲”的一聲,天庭忽然紅了一塊。

     何清這一招太快,連柳含英也未看清楚,他已打傷了敵人。

    實則他剛才所用的叫做“上插青峰,下打懸崖”,用的都是袖鋒,右袖拂向裡邊,左袖掃向身後,是連攻帶打,軟硬兼施的招法。

     柳含英與張人傑早年随無常道人習技,張人傑因為生的清癯秀爽,因此所學以輕捷為尚,人有“百臂神猿”之稱。

    及後返回華山,使消息渺然,他年來技業何似,柳含英一無所聞。

    現見何清如此了得,所謂看徒可以知師,暗想:“張人傑這家夥原來深山自砺,而且收得這樣俊朗的弟子!”心中不禁又羨又妒,但不知他這次遣徒來訪,究竟所因何事。

     正在想到此處,忽聽何清這少年一面與符棟材及李庭光扭打,一面嗚嗚作聲,其聲凄厲,有如烏猿夜啼。

    原來這是何清的一種習慣,打到性起的地方,他便要發出這種怪叫,而且随着怪叫聲愈急愈短,身法也愈快愈狠。

     那時候,“黃海雙魔”被他盤弄了不少時候,已經有點眼花缭亂,額際也微露汗光。

     蓦然,符棟材輕把李庭光一拖,低聲道:“你且暫停一會,我一個人好去收拾這小子。

    ” 因為符棟材覺得以兩人敵一個少年,久持不下,面子上固不好看,而且因要互相閃避,遇的又是想以輕靈取勝的敵人,自己方面反而礙手礙腳,所以才叫李庭光暫出陣外。

     想不到李庭光剛剛止步停招,何清立即怪叫一聲,向符棟材面部抓去。

    符棟材見何清右手抓來,立伸左手去抓它,以為憑着他那十多二十年的鐵爪功夫,萬無一失。

    豈知不但沒有抓着,隻覺眼前一黑,痛徹心脾,一陣暈眩,便倒在地上,兩隻眼睛鮮血迸流。

     圍觀的人多數面色慘變,李庭光忽從何清身後一躍而起。

    由從人手中奪過了一枝竹火,猛向何清身上沖去。

    那竹火用粗如手腕的堅竹造成,竹筒中間塞滿球狀的油棉,給李庭光風中舞動起來,火勢更猛,好像毒蛇吐舌,很是怕人。

    那竹簡本身有五六尺長,在用處上等同一條棍棒。

     李庭光就此揚火舌,運棒勁團,上灼何清面門,下掃何清膝胫,那時何清如果騰高則火燒衣袖,蹲低則下盤中棒,隻好手足互換,團翻轉,有如巨輪禦風,狂飚卷地。

    李庭光手中的竹火也貼着何清打得翻騰滾轉,一時萬柳莊前,風聲呼呼,火光熠熠,十分熾熱。

     打了半炷香之久,雙方仍勝負難分。

    李庭光招數一變,突然運用内勁,對着何清,猛拍竹筒底部,立見一個個紅滾滾的火球,連珠炮似的向何清身上飛法。

    何清猝不及防,左袖上竟黏着了一枚,即時燃燒起來。

     柳含英見狀不禁驚叫一聲。

    豈料何清把袖子向地上一拍,火已立刻熄滅。

    他向李庭光大喝一聲:“想不到你們這樣無恥!”立刻鐵袖揚風,一卷一拂,在那些紅滾滾的火球将到未到之際,即一個個打回對方。

    李庭光對着從人用手一招,即見圍觀的行列之中,走出一人,他按照李庭光的法子,從背後把火球向何清身上打去。

     這人是“黃海雙魔”的得意弟子之一,右臉長着一塊手掌大的黑痣,臉上一面黑,一面白,渾名就叫作“烏忌白忌”。

    他們這一一手打火球的招法,本來是在黃海上做案時,用來焚人船帆燒人繩纜的,故打得頗為爛熟。

    這時他與李庭光兩面夾攻,使何清不得不前後兼顧,翻轉得好像一個在狂風裡的黑風車。

     這時柳含英忽聽有嘶嘶的聲音,掠頭而過,急速回頭一看。

    發見背後草堆之上,他的女兒柳晚珠正在利用他的“五毒神砂”,想打滅陣中的火球,以減少何清所受的威脅。

    但因為功夫并未到家,竟是十無一中,柳含英見她孤身顯露,而又随便插手,實屬危險萬分,立刻竄前一步,舉手一拉,把她帶了下來。

     柳晚珠立把皮囊向父親的手裡一塞,同時把小嘴一呶,說:“爹,人家來幫我們,你為甚麼不幫人家一手呢?”言下甚為焦急。

     正在這時候,何清的衣尾上又中了一個火球,火勢立刻蔓延,柳晚珠大聲地叫了一聲“爹”,竟不顧死活地沖出去。

     柳晚珠沖出去時,因為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