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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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在死亡殿堂,永遠不得重生,此時他的神經也繃張得緊緊的,仿佛隻要被輕飄的雪花聲中,立時就會“砰”然而斷。

     “一線紅”神駒此時也直豎長耳四下轉動,眼珠子緊張看着雪地上細微的變化,在乘風突然一伏馬腹,伏身而下時,“一線紅”神駒立時尖嘶一聲,撒腿而起。

    同一時刻,那四周凸起的雪四綻而開,噴射而起,從雪花中激射而出數名雪衣人,掠向神駒,隻有消滅了神駒,在這片雪野,莊乘風不是煮熟的鴨子,就是插翼也難飛出去。

     莊乘風早有準備,雙腳緊緊扣在鞍上,而人早巳伏到馬腹之下,幻影神刀急然而閃,立響得“當當”幾聲,緊跟着一聲慘叫,一名雪衣人仆倒雪上,噴出殷紅的鮮血。

    莊乘風在劈翻襲來的人,又閃電般的翻身而起,将幻影刀在馬背上拉出一道森森弧光,硬生生割斷了彌漫而下的雪幕,此時另一側也飛射而來一名雪衣人,莊乘風如法炮制、一鼓作氣,立即向白雪衣人欲去,人快,刀更快,就在人到馬腿幾步之遙,就被剁成兩斷,慘叫聲,四濺的鮮血,慶乘風視而不見,此時他的心比雪花還冰冷,幾成麻木,他見得太多了! “一線紅”神駒受此時緊張氣氛的感染,也雙眼直視前方,毫不旁觀,對嚣喧聲充耳不聞,四蹄在雪野上毫無顧忌的飛跨,如一道永不褪色的殷紅之光,在原野長長拉開。

     神駒速度驚人,很快就沖過阻擊道,将衆雪衣人甩在了後面。

    突然“一線紅”神駒驚嘶一聲,飛躍而起,莊乘風心中一驚,正不知是何原因讓神駒如此吃驚,就在這時“轟”的一聲,神駒落足之處突然向下飛陷。

    眨眼間就顯出了一個巨大的凹坑。

    莊乘風立時醒悟過來,雪衣人早就在這裡設下了陷井,“一線紅”警覺之時,已是來不及了。

     “一線紅”前足踏空,立時向下直沉而去,但在此時,依舊将莊乘風從馬背上硬生生抛到幾丈之遠,脫離了陷井,陷井處雪花彌漫,“一線紅”悲鳴一聲,重重的跌進了陷井。

    莊乘風被重重的抛在雪上,此時雪倒幫了他個大忙,若是遇上實地,不被摔個半死才怪。

     莊乘風在雪地上翻滾了幾下,立時口中,鼻中盡是殘雪,狼狽之極,但他很快就阻住了翻滾的勢頭,踉?]跄跄的站了起來。

    莊乘風以刀撐地望向悲鳴的“一線紅”,眼前一幕令他心膽欲裂,雙眼幾乎冒血。

     “一線紅”跌在陷井中,不停的掙紮嘶鳴,欲想站起來,但無情的雪花一層一層的蓋去,狹窄的凹坑令他這小小的期望也難以實現。

     莊乘風此時居然悄然淚下,仿佛“一線紅”是他的生命,是他最好的朋友。

    “一線紅”是與他同生渡過無數次劫難的知己,父母遭受慘禍時,他是被捆在馬背上逃過那一劫難的,後來是“一線紅”助他一次又一次躲過敵人的追擊堵截,是它陪着乘風雄風再起,重建“順風镖局”,并重震镖局赫赫聲威,莊乘風早已沒有把它看着馬,而是他的同類。

     “馬,是人最忠實的朋友!”莊乘風深知個中三味,此時,在這冰天雪地之中“一線紅”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沒有它,那将使莊乘風如失去一半的靈魂,如被割去一半的心。

    莊乘風此時顧不得饑餓與倦累,以及身上的疼痛,提着鋒利的幻影刀,而那陷在陷井的“一線紅” 雙眼黑乎乎的瞳孔望着由遠而近的主人,居然也流出悲傷的淚花,這淚花比珍珠還寶貴。

     莊乘風看到淚花心中又是一熱,心中間自己呐喊道:“一定要救出它、一定要救出它!”但就在他離那陷坑幾步之遙,他看到了數名雪衣人雜在雪花之中,正向這邊飛奔而來,他心又問下一沉,冷靜的思索起來: “我要救它嗎,為了順風镖局,為了舍利寶石,為了報仇,我……” 此時的莊乘風痛苦之極,他面對的是死亡,面對的是自己最忠誠的朋友,他看了看茫然的天空和迷漭的雪原,活下來的希望太渺茫了。

     但他知道自己必須活下來,隻有活下來才有意義,這個世界才會公平。

     莊乘風深一腳淺一腳的向前去,對由遠而近的雪衣人視而不見。

     他終于到了陷坑邊,方才發現“一線紅”前腿已受了重傷,根本就站不起來,“一線紅”見主人到來,立時向他擺頭,莊乘風伸出熾熱的手指摸着馬的頭,馬的脖子,用手拭去馬的淚水,安慰道:“一線紅”,别怕,我不會舍下你不管的,我會救你回去的!” 但他心裡明白,自己說的這些全是自欺欺人,他此時根本就無力救它,甚至此時他自救已沒有把握。

    “一線紅”用頭摩擦着莊乘風的手,同大嘴輕輕的咬着他的指頭,淚水又流了出來。

    良久,“一線紅” 突然猛地晃了晃頭,瞪眼看着莊乘風,向着他嘶叫,焦急不安的轉頭而望,它也發現丁雪衣人,很明顯的催促莊乘風快去。

     莊乘風麻木的看着自己的愛騎,一點沒有離開的意思,他居然抱着馬的脖子,無力的往上拉,但此時的他,已是氣力不繼,如何拉得動龐大的馬軀呢?這時雪衣人已紛紛掠了過來,挾着勁風和碎裂的冰雪,小心翼翼的包圍了過來。

    莊乘風最後洩氣的停下了手,看着雪花無情的墜落在馬背上,眼睜睜的盯着無情的風刮來刮去,将無數的殘雪卷入陷坑。

    雪已掩住了“一線紅”一半的身軀,“一線紅”已停止了掙紮,它已視死如歸。

     但它依舊看着主人,在這個世上,大概令它牽腸挂肚的就是莊乘風,何況莊乘風此時深陷囫囵,生死未蔔,追敵仗着人多勢衆,步步為營的縮小了包圍。

    莊乘風此時眼中充滿了血絲如一頭狂怒的獅子靜靜的看着一群饑餓的惡狠圍上來,就在衆雪衣人離他幾步之遙。

    在乘風突然狂吼一聲,拔身而起,拖着幻影刀,向最近的雪衣人狠撲而去。

     幾人退,數人攻上,莊乘風全身如重新貫注了力量,輕如片片雪花,決如疾風,幻影刀更是霍霍閃光,冒出森森殺氣,氣勢如同香霆萬頃,挾着雪花呼呼直響,在一陣金屬的碰擊之聲,兩聲慘叫傳了過來。

    飛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