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覆手為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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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這些女人看到有人端着機槍對着她們,換作是我,我也會下意識地奔跑出去幾步,可是你看她們,簡直就是原地不動地等死。

    ” 郝班長說:“好啦好啦,你不要瞎琢磨了,人都已經死了。

    你再胡思亂想也沒有什麼用處。

    一會兒我跟你先去趟石人溝,弄清楚黃三的身份之後,我們立即趕回小西天向秦隊長報告,我想他自有論斷。

    ” (128) 我覺得郝班長說的在理兒,現在人已經全部遇襲身亡,也就意味着我們的任務被迫結束了。

    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完成好秦隊長交給我的第二個任務:查清黃三的來龍去脈。

    我和郝班長往石人溝的方向趕,将将走出去一段距離,郝班長突然停下了腳步。

    他用略帶商量的口吻對我說:“小馮,你說從前班長對你咋樣?” 我被他無緣無故這麼一問,有些愣住了。

    我撓撓頭:“班長對我沒得說,剛來部隊那會兒我懂得少,都是班長照顧的。

    ”我想了想才說:“問這個幹什麼?” 郝班長說:“沒啥。

    在山寨我不是跟秦隊長說了麼?我老娘可能這兩天會到城裡來找我,她年歲大了,我們娘兒倆也好幾年沒見。

    我想讓你陪我回趟城裡,哪怕去問問她來沒來,我這心裡也就安穩了。

    現在小西天山寨情況那麼複雜,我怕萬一秦隊長弄不攏,咱的小命就搭上了,要是臨死之前見不到她老人家一面,我這心裡面——實在不是個滋味!”說着,郝班長歎息了一聲,滿臉的憂心忡忡。

     我本來是不想答應他的,因為在山寨的時候,秦隊長曾明令禁止地說過,不要擅自行動。

    但是看見郝班長兩眼懇求之色,我的心就軟了下來。

    再者,怎麼說他也是我的上級,他又見母心切,于情于理我都沒辦法拒絕。

    我說:“班長,你看這樣好不好?我陪你回城可以,但是咱們倆要始終在一起,不能離開半步,這樣就算回到山寨秦隊長問起來,我也好有個交代。

    總之,就是為了免去嫌疑。

    ” 郝班長樂不可支:“這當然咧!隻要你肯陪我回去,别說寸步不離,就算你讓我背着你都成!咱們馬上就啟程,然後明天上午回來的時候再繞道石人溝——現在這黑燈瞎火的,老百姓都迷瞪覺呢,找誰打聽去?” 我轉念一想,确實是這樣,白天畢竟方便些,夜裡去不但擾民還得解釋半天,弄不好再把我倆當成土匪那就麻煩大了。

    這樣以來,我就打定了主意陪郝班長回城了。

    為了節約時間,我們還是按照前幾天的來路返回,待過了查魔墳,我突然想到秦隊長的一句囑咐,于是連忙對郝班長說:“班長,秦隊長說了,咱們這次行動是保密的,如果你回到部隊同志們豈不是會認出你來?” 郝班長解釋道:“這個我早就想好咧!咱們隻要到部隊接待家屬處去問一下即可。

    現在城裡到處都在抓未落網的暴亂殘餘分子,亂哄哄的,誰能顧過來咱們呀?”郝班長說完了突然“咦”了一聲,他悄聲地說:“小馮,這兩天你跟秦隊長接觸的比較多,你覺得——他這個人可靠嗎?” 我忙問:“班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郝班長撇了撇嘴:“他跟咱們稱他是警備連秦鐵秦隊長,可是這都是片面之詞,也沒有人證明哇!我在想,反正也是回城,不如我們去警備連打聽打聽,要是真有這麼個人,咱們不也就踏實了嗎?” (129) 起初我覺得郝班長隻是突發奇想,待行至江岸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依目前如此複雜的情況,求證秦隊長的身份的确能打消一些顧慮,按照郝班長的話,這叫“摟草打兔子”——免去一個人的嫌疑,就少擔一份心思,應當試試。

     不久之後我們就來到城裡,一路上并沒有發現我軍的崗哨,這就意味着城裡的警戒已經解除,但是路上寂靜無聲,半個人影都沒有。

    我和郝班長快步來到部隊駐地,駐地戒備森嚴,我們不得不跟門崗亮出自己的身份,并推托剛剛追擊暴亂殘廢分子才晚歸的。

    越過門崗,郝班長心急如焚地走進部隊家屬接待處,向值班同志說了緣由,值班同志嘩嘩地翻動着來訪記錄,最後哈欠連天地沖着我們搖了搖頭。

    郝班長有些不放心,索性拿起本子自己翻了起來,當确信真的沒有記錄時,他這才沖着值班同志說:“謝謝同志!辛苦咧!” 我們離開部隊之後,穿插胡同來到警備連。

    警備連雖說也隸屬八路軍,但是他們主要負責保衛我軍剛剛建立的政府的安全。

    我和郝班長先是在暗處觀察了一下情況,畢竟是我軍設置的部署,我們很快就發現名哨暗哨各有一名。

    我和郝班長走上前去,距離他們百米遠的時候,名哨已經端起了步槍。

    他喝令我和郝班長雙手舉起,我們移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