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黑槍!黑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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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楚。

    ”秦隊長說完把方老把頭拉倒一邊,小聲囑咐:“九槍八雖說留下裘四當家一條命,但是我還是擔心他日後再遭不幸,他的命全靠老把頭啦!” (72) 我們跟裘四當家告别之後,方老把頭把送我們出窩棚。

    臨行之際,他又從窩棚頂上扯下一架爬犁,說:“這玩意能幫你們省下不少力氣!我交給你們五隻獵犬,讓它們拉着爬犁把你們送到小西天吧。

    ”方老把頭套好爬犁,拍了拍我的肩膀:“這回你們再走核桃林子的時候,那些矮人看到這架爬犁就不會為難你們了!” 我說:“那我們到了小西天之後獵犬和這架爬犁怎麼辦?” 方老把頭笑了笑:“小夥子,我這些獵犬可不是凡物,到時候它們自然會回到我身邊,這個你不用擔心!”随後,方老把頭又給我們帶了些吃食。

    待我們走出一段路後,他飛快地攆上我們往爬犁上扔下一坨生肉,“這個,時不時給拉爬犁的家夥們吃些,老遠的路呢……” 我們往回走。

    由于先前方老把頭七扭八拐的引路,現在我們隻能讓五隻獵犬尋找回路。

    它們奔波的數度快極了,幾乎沒費什麼工夫我們就來到了核桃林。

    果然如方老把頭所言,這回那些蹲在樹上的侏儒隻是遠遠地看着我們,并不像先前那般兇神惡煞。

     出了核桃林,我們四人坐在爬犁上,黃三一聲喊叫,五隻獵犬狂奔起來。

    爬犁貼在雪面上起伏不定,我一下子想起了小時候南方老家的江浪,這爬犁就是一條船。

    那是我第一次坐爬犁,雖然胳膊上的傷還隐隐作痛,但這并沒有影響我的興奮之情。

    如果當時不是有任務在身,我真想一直坐着爬犁翻山越嶺,翻山越嶺……黃三似乎看出了我的心思,他說:“馮同志,咋樣?這爬犁帶勁吧?俺還告訴你,這爬犁不但有用狗拉的,還有用鹿拉的你信不信?” 郝班長嗤笑了一聲:“在窩棚裡把你憋壞了吧?一出來又開始胡咧咧!” 黃三抹了抹飛濺在臉上的雪渣子,他說:“這回俺講的都是親眼所見,你們不信拉倒!” (73) 我知道黃三有時候并不是郝班長所說的“胡咧咧”,比如鹿窖裡狗駝熊,還有彭麻子的事,後來證明這些都是真的,隻不過他的叙述誇張了些。

    于是我說:“我信,你講講吧。

    ” 黃三笑嘻嘻地說:“俺就知道你愛聽。

    那俺就全給你抖露出來!你光知道俺們木幫在深山老林的伐木頭,可你知道伐斷的木頭咋運到外頭麼?——在江裡頭流送。

    我就曾經跟着幫裡的頭棹在松花江裡頭走了一遭,這些木頭送到大垛口才能換回來錢。

    可是就這麼回來多少有點不值當,所以俺們大都去找魚皮鞑子倒騰些獸皮啥的回來賣……” 我有些不解地問黃三:“魚皮鞑子?是些什麼東西?” 郝班長插話道:“魚皮鞑子就是生活在松花江兩岸的剃發黑斤人。

    那旮瘩的人都是捕魚為生,用魚皮做衣服穿,所以老百姓就稱呼他們魚皮鞑子。

    ” 黃三見郝班長搶了他的話,嘴歪了起來:“這個誰不知道!俺要說的不是這些,俺是說剃發黑斤人用鹿來拉爬犁,那可比狗拉的快多了,百十來裡地眼皮還沒眨一些就到咧!這剃發黑斤人可厲害着呢!馮同志,俺跟你說,你是沒看見啊!你要是見了準把你吓一跳!” 我說:“有多厲害?難道要比那些核桃林裡的侏儒還厲害?” 黃三兩個眼睛瞪了溜圓:“那可厲害多哩!他們在江裡頭站在桦皮小船上,手裡握着魚叉,能看出來魚形水紋,隻要叉子撇下去,那是百發百中,甭管是多小的魚!不是有那麼句話麼,探囊取物啥的。

    他們那準頭跟那九槍八的槍法一個樣。

    說起來也巧了,這幫剃發黑斤人跟九槍八一個毛病,插到魚後也吹上一吹叉子……” 一直沒有言語的秦隊長這時突然轉過身來,他盯着黃三道:“你剛剛說什麼?” (74) 秦隊長說:“你剛剛說剃發黑斤人插到魚之後也吹叉子,跟九槍八一樣是麼?” 黃三點頭說:“是咧是咧!沒想到秦隊長也喜歡聽這些!”黃三樂不可支,他瞟了兩眼郝班長之後又碰了碰我,“俺再給你講個更有意思的事。

    俺們在剃發黑斤人的營地上吃到了一種答抹哈魚,這倒沒啥新鮮的。

    新鮮的是,聽剃發黑斤人講,這魚産于江中,卻在海裡邊長成。

    說是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