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查魔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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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夥計,他已經死啦,你不會真以為他是隻孤魂野鬼吧?” 我說:“既然不是鬼為什麼他會從墳墓裡爬出來?這是座新墳。

    ” 秦隊長說:“是座被翻新的墳!他是隻鬼不假,隻不過不是你心裡想的那種東西。

    ”秦隊長把死者的頭顱扶正給我看,我湊下身來這才發現射出的子彈正中眉心,血迹已經在周圍凝結成痂。

    我更加有些搞不懂了,忙問他:“既然是個活生生的人,怎麼你剛剛又說他是隻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秦隊長咳嗽了幾聲:“這是一隻飄洋過海的鬼,他是日本人……” “小日本子?”郝班長接過話茬,“這小日本子滿腦子花花腸子,該不是來刨墳掘墓弄啥寶貝的吧?” 秦隊長說:“這荒山僻嶺的能有啥寶貝?又不是王陵貝勒冢。

    他應該是此次武裝暴亂的日本關東軍殘餘分子,沒地方藏了才躲進了棺材裡。

    天寒地凍的躺在墳下頭,換作誰也挺不了幾個小時,你們恰巧經過吵醒了他,他這才從墳墓裡爬出來,看到後食盒以為裡邊有東西吃,所以……看來這家夥已經餓得不行了。

    ” 我和郝班長去搜他的身,果然找到了兩把手槍。

    待扒掉他的棉衣之後,我确信了秦隊長所言非虛——死者雖然外邊套了一件中國老百姓的普通棉衣,但是裡邊卻穿着日軍的軍用襯衣。

    我們再去查看那座新墳,但見墳墓後邊被掏開一個窟窿,旁邊堆放着一些亂石。

    原來這個鬼子在把墳墓刨開之後,将棺口移動後又重新覆上了土,而他則從後邊的窟窿爬入棺材裡。

    由于放倒的棺口朝北而不是向上,他便可以輕而易舉地合上棺材蓋子。

     郝班長看畢後說:“他娘的,這小日本子還真是比猴子都精!要不是秦隊長,我還真以為是……那個啥呢!” (18) 秦隊長笑着說:“沒想到你們八路軍也怕……”他還沒有說完就又大聲咳嗽起來。

    咳了一陣後,他說:“咱們就此别過,我還有任務要執行。

    記住我的話,路上小心。

    ” 我和郝班長告别他之後按原路返回,将将走出查魔墳,郝班長突然停住了腳步。

    他盯着我問:“小馮,剛剛秦隊長走時候說啥來着?” 我說:“秦隊長讓咱們路上小心,記住他交代咱們的話。

    怎麼啦?” 郝班長搖着頭說:“不對,不對,不是這句,再前頭那句!那句他說的啥?” 我回憶了回憶,說“沒想到八路軍也怕那些東西?是這句嗎?” 郝班長一把解下背着身上的步槍,說:“操蛋!咱倆讓那個犢子給忽悠了!他根本就不是秦隊長,他剛剛說的是‘你們八路軍’對不對?都是八路軍他咋能說‘你們’呢?他應該說‘咱們”啊!除非——不行!咱倆得回去追他,我越琢磨越覺得這事不對勁!” (19) 我覺得郝班長說的有三分道理,都是自己的同志,按照常理确實不應該說“你們八路軍”。

    如果真的是沒落網的暴亂分子截獲了食盒,說不定還會惹出什麼麻煩,雖然我們現在并不知道火麟食盒裡究竟裝着什麼東西。

    但是既然是别人臨死之前的托付,那它的重要性不言而喻——誰也不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 我随着郝班長返回查魔墳,天上的大雪還在往下瀉,好像怎麼也下不完。

    那天的大雪給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我都不知道該用什麼句子去描述它。

    可能——它一直下在我的心裡吧!那些冰冷的雪片堆滿我的胸口,結冰,一塊一塊的,這麼些年過去了,它們和我的皮肉長在了一起。

    我知道它們這麼幹的理由,隻是,我沒有辦法擺脫記憶帶來的恐懼!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在我們重新接近那座新墳之時,郝班長拍了一把我的肩膀。

    他輕聲對我說:“我咋覺得死掉的那個小鬼子身邊蹲了個東西呢?” 我歪着腦袋觀察後卻什麼都沒有發現。

    可能一路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先是冰面之下的攝人黑物,接着是那隻神秘的火麟食盒,還有踩着高跷的兩位鄉親,墳墓裡爬出的日本鬼子……這一連串的經曆難免會讓郝班長精神緊張,從而産生幻覺。

    我沒有向先前那般同他開玩笑,隻是暗自加強了警戒。

    待來到新墳近前,郝班長才松了一口氣,确實什麼東西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