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九九歸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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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的工作随我趕赴魁嶺……這就是整件事情的始末。

    ” “等等!杜科長,陳某還有一件事想弄清楚。

    ”陳連長道,“我想知道,關于‘騙局’的軍事行動如此機密,你是如何知曉得這麼詳盡?要知道,這……這可是國家最核心的機密!” “不僅僅是知道。

    ”杜科長滿臉坦誠,“我還可以告訴陳連長,你為此而通宵達旦地工作不久之後應該就會停止。

    因為‘死間’中人已然通過秘密渠道獲知,敵人企圖空中轟炸科研基地的計劃被迫擱置,這意味着陳連長不必再行枕戈待旦了。

    我想,稍後不久你會收到命令的。

    而杜某,其實就是‘死間’成員之一。

    ” 陳連長呆呆地望着杜少謙,半晌都無法閉合因為過于驚訝而張開的嘴巴。

     這時候杜少謙用沉穩的聲音說道:“其實,組織早就通過對電台的監控,懷疑吳先生有可能是變節者,隻不過還沒有找到确切的證據。

    因此在吳先生出發之前,那些擺在他面前供他挑選的五六份人事檔案,暗地裡無一例外都是‘死間’中人,就是說早在吳先生設局之前,‘死間’早已棋先一着。

    但是,吳先生選擇我的原因,卻是包括我自己在内誰都沒有預料到的。

    ”杜少謙話及至此,突然沖着我說了句,“邱明,人生的如意與不如意,大半的意義就在于此吧!” 杜少謙在結束了連續不止的述說之後,抽出煙來兇猛地抽着,我看到彌散的煙霧在冷夜裡疲憊地飄散。

    随之而來的,卻是癱倒在地的胡建設聲嘶力竭地号啕大哭,這位粗枝大葉的漢子在那一刻像個孩子般湧瀉着眼淚,胡亂地擦拭着。

    而吳先生和李桐,隻是長久地相視而望,從此再無一言。

     我感知着由手心中冒着的黏汗,内心深處浮想聯翩:沒想到就因為老崔的一個不經意之舉,居然會讓我經曆了這樣步步驚心為之戰栗的三天三夜。

    若幹年後,我常常會回憶起這段短促而激蕩的日子,我無法獲知它對我此後颠沛流離的生涯意味着什麼,它是那麼清晰可見,有時卻又如此模糊不清…… 三天以後,一座嶄新的木橋搭建在湍急的河流之上。

    陳連長以他慣有的執著親自帶着部下士兵日夜奮戰,這使得我和老崔不得不深入其中前去幫襯。

    與此同時,幾名負責打撈端錫圭屍骸的士兵也在哨口煙袋鍊的碎石中發現了他,隻不過他的整個身子已然呈現出慘白色的脹裂,士兵們隻能依稀通過他喉間縱橫交錯的傷疤來判斷他的身份。

    這位知識淵博卻生不逢時的老人,最後連同陳婆等人被埋葬在河岸的密林深處。

     “或許陳婆自始至終就知道獠牙剃刀便是端錫圭。

    隻不過,礙于端錫圭多年來對她的恩惠,陳婆卻保持了長久的緘默。

    倘若她能早些将其告知,又或許……當然,死者為大,再糾纏這其中的緣由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杜少謙離去時面色陰沉地說道。

     而老崔則指着生長在端錫圭過于簡陋的墳邊的一株矮小樹木,對我說道:“這,就是爆馬子哩!” 就在木橋建好的那個黃昏,一輛玻璃上挂着黑紗的吉普車趁着暮色緩緩駛過木橋,停在了躍進旅館門前。

    一位身着灰色中山裝的斷臂中年人從車中走下來,斷臂人舉着雨傘,另一隻袖筒在風中飄蕩不止。

    他除給陳連長帶來了一紙撤銷任務的命令之外,還帶走了杜少謙和我。

    那時候,老崔正從卡車後頭的木材上跳下來,他高高地兜着上衣,喜笑顔開地嚷着:“邱明,這大雨下得,咱們可以吃蘑菇啦……” 我在斷臂人的催促下急忙鑽入車中,甚至連句告别的話都沒來得及對老崔講。

    吉普車駛向鎮口的空當兒,我轉過身來透過車窗張望,但見老崔踮着碎步在雨中奔跑,他一邊向我擺手,一邊還不忘記照看懷裡的蘑菇,這讓他的動作顯得異常呆傻。

    直到他完全脫離了我的視線之後,我這才向杜少謙發問:“我們去哪裡?” 斷臂人出其不意地說了一句:“年輕人,你已經是‘死間’的一員啦!去的地方當然是‘死間’!” 我瞪着莫名其妙的眼睛望向杜少謙的時候,猛地聽到葦塘枯井裡的大哼哼胡亂吼叫了一聲。

    這聲吼叫不可遏制地讓我想起了江心島谷底的那艘沙船,對于未知的渴求讓我再次張開嘴巴:“杜科長,我還是想知道,那艘沙船裡究竟裝着什麼東西?青黃之瞳背後隐藏的秘密又是什麼?” 杜少謙在我焦急的等待中緩緩将手伸入懷裡,接着掏出了一封布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