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綴網勞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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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提,但是聽你剛剛所言,難道他挑選你有什麼特别的緣由?可是,可是,你們之前完全沒有瓜葛的,這怎麼解釋?” 杜少謙冷笑道:“邱明,你錯了,大錯特錯。

    我與吳先生之間并非沒有瓜葛,而且,有的還是不共戴天之仇。

    ”說着,杜少謙從懷中掏出了那把殘破的銀質長命鎖,他将殘鎖展現在衆人面前,接着對我說道:“還記得在河岸密林,我給你講過的那樁離奇的三人兇殺案嗎?” 我不住地點頭:“記得。

    當然記得。

    兇手在殺人之後順次脫掉了三名被害者的襪子,然後為他們修理過腳指甲,杜科長最終還是根據這個線索将兇手繩之以法的……不過,那件事怎麼又會跟吳先生扯上了關系?” 杜少謙把殘鎖緊緊埋入手心:“其實,關于這樁往事,當晚在河岸密林我隻給你講述了它的前半部分,剩下的我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是因為那是我心中的一個結,一個我永生都不願再提及的結!”杜少謙話到此處,像是在拼命克制着自己的激動,這使得他手背上的血管緊緊繃起,他繼續說道:“就在那名兇手被處決後不久的一個夜晚,我五歲的女兒在街角的雜食店被人擄走,她當時還是那麼小巧,才剛剛過完生日而已。

    原本,我以為擄走我女兒的或許是人販子,但是在經過多方查找之後仍沒有任何消息,為此,我的妻子在瘋癫之中用剪刀紮向了自己的心髒……而就在我妻子喪葬的那天,我接到了一件包裹,包裹裡夾着一塊被切開的殘鎖,另外還有一張帶着鮮紅血迹的紙片,上面寫着:一命換一命!我能猜測出寫字之人的憤怒之情,這讓我隐約聯想到,我女兒的被害很可能同那樁離奇的三人兇殺案有關,于是我調出那名兇手的所有檔案,并開始通宵達旦地找尋線索,隻是最終我卻沒有查出蛛絲馬迹。

    為此,我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況且被害者是我才僅僅五歲的女兒!于是在此後的這十餘年裡,我對所有的案件都兢兢業業,但凡由我接手,兇手必定難逃法網,或許隻有這般拼命,才能抵消我心底的喪妻喪女之痛……” 這時候陳連長原本緊繃的面頰緩和下來,他伸出手臂拍打着杜少謙的肩膀,翕動的嘴巴裡想要說些什麼,可是最後還是生生幹咽了下去。

     杜少謙将殘鎖重新放入懷中,铿锵有力地繼續說道:“其實,直到我追趕披着獠牙剃刀那身皮的吳先生,他急于脫逃将這枚殘鎖撇給我以求擾亂我心神時,我依然無法弄清這其中的緣由——至于吳先生是如何替換端錫圭成為另一個獠牙剃刀,請容我稍後道來——可是,當我在看過端錫圭留下的那些寫就在桦皮葉子上關于吳先生——也就是當年的吳姓青年——的那些記述,再加之吳先生前往遼東選擇了我做陪伴,我終于弄清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我試探着猜測:“難道……杜科長是說,那個将你的女兒擄走的人就是吳先生?” 杜少謙凜然道:“不錯!就是吳先生!我斷定,那名被處決的兇手便是他的兄弟。

    而從他抛棄蓮鳳投身所謂的革命的時間上來算,也完全是吻合的。

    我一直在想,到底是什麼緣由會讓一個人不顧一切抛棄妻子遠離故土?答案就是,他殺害了我的女兒之後,害怕我繼續追查找尋到他的蹤迹,所以他就以投身革命為借口找到了一處避風所……事實證明了我的這番推測,這把殘鎖便是最好的證據,而他命胡建設在河岸對我講的那句話——‘杜科長,就是這樣的!這件殘鎖,就是為你而準備的!你認輸吧!’就更加印證了他當初選擇我随他同赴遼東,根本就是事先早有預謀!” 吳先生聽罷哈哈大笑,那聲音裡帶着兩分撕裂:“杜科長啊杜科長,你果然并不尋常!隻可惜的是,雖然你如此聰明透頂,還不是在十年之後才弄清了是誰讓你家破人亡的嗎?想我自幼孤苦,雙親暴斃,隻有一個弟弟相依為命,為了能讓他過上體面些的生活,我甯願背井離鄉倒插門,倒插門!用省下的錢财在城裡為他置辦了家修腳鋪……是我的弟弟讓我有了存活在世的勇氣,而你卻奪去了他的性命,如果換作你是我,你會怎麼辦?不過,我才不甘心讓你死得那麼痛快!那樣就太不過瘾了!我想讓你換種死法!我要徹底摧毀你的意志!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