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兄弟情,江湖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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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铐又重重地砸在了騰越的脖子上。

     騰越還覺得挺不得勁:“這麼見外幹嗎?” 淩晨兩點時,趙紅兵決定了,如果今天夜裡騰越再不動手,那麼明天早飯過後,先發制人。

    因為這樣随時等待着被襲擊,實在是種折磨。

     管教走了,其他号子裡的人也被折騰醒了,紛紛使勁往窗外看發生了什麼事。

    趙紅兵素質挺高,挺想跟他們喊一句“不好意思啊,天天半夜打架吵醒你們”的。

    可轉頭一看挂在自己旁邊的五十多歲的精瘦枯幹的劉海柱,趙紅兵心口一酸,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可劉海柱好像早就做好了一切準備,對被挂在這毫不意外,更無懼色。

     “騰越啊,有句話我得跟你說。

    你說你這麼大歲數了,咋還跟二十來歲的小夥兒似的呢?你估計都得被判死刑了,就不能太平點?” 劉海柱說:“你看到騰越手裡有螺絲刀?” 劉海柱嚷嚷:“你們能不能抓點壞人!是他們想殺他!” 晚上吃完晚飯,又到了看《新聞聯播》的時間。

     說完,騰越就走了。

     “聽過你以前跟人幹仗的事呗!都說你一把鐵鍁平了一條街。

    ” 可整個監室一共就這麼二十來平米,屁大點動靜全号子裡都聽得見,究竟怎麼告訴趙紅兵呢?劉海柱心生一計。

     十多分鐘後,管教回來了。

     刀哥拿着煙走了,劉海柱跟騰越說:“我現在有點贊同你的話了。

    ” “聽說他死在了你手裡?” 騰越遞給了劉海柱一根煙,三五牌的。

     趙紅兵不怕騰越他們再來掐他的脖子,他怕的是騰越等人在他進小号這些天從秘密渠道得到了些緻命的武器。

    比如說,看守所裡不可能出現木制的筷子,為了防止嫌犯殺人或自殺,連牙刷都是半截的。

    可那天在小李子褥子下就翻出了一支筷子,天知道小李子的筷子是從哪來的。

    連小李子都能搞到這樣的東西,騰越就更有可能搞到了。

     “你要是不信我,你就别說。

    ”劉海柱說。

     這次,被管教拖出去的隻有趙紅兵和劉海柱兩人,又像鳳凰亮翅一樣被挂在了管道裡。

     中午吃飯,劉海柱果然沒吃騰越的飯。

     “好,你告訴我,他想怎麼殺你。

    ” “弄根嘗嘗呗!” 趙紅兵假裝沒聽見,繼續優哉遊哉地指導姚千裡該怎麼綁。

     “聽過我以前啥事?” 騰越拍了拍劉海柱的肩膀:“等的就是你這句話。

    ” 這場大戰,他曾聽劉海柱說過。

    22年前,劉海柱和大洋子摸到了王羅鍋的住所,當時恰逢王羅鍋的眼睛瞎了,但是還是一番激戰,劉海柱和大洋子把他趕到了馬路上,正逢一輛軍車駛過,撞飛了王羅鍋。

    由于是軍車撞人,而且王羅鍋是挂了号的通緝犯,所以此事莫名其妙地不了了之。

    這樣的事兒,劉海柱通常不說,更不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

    今天劉海柱說出這番話,目的隻有一個:今天的趙紅兵,就好似當年的王羅鍋。

    王羅鍋的眼睛瞎了,趙紅兵的雙手雙腳被鎖。

    而且,對方都是兩個人,都想在夜裡下手。

    并且,劉海柱的這番話有一個重要的提示:趙紅兵分明記得劉海柱曾經說過,那是個盛夏的夜晚,而今天,最多隻能算是晚春。

     晚上睡覺時,趙紅兵背靠着牆,以防被騰越從背後偷襲後腦,同時,趙紅兵兩條胳膊護在胸前,以防被騰越攻擊到心髒。

    趙紅兵護住了這兩個要害後,心定了許多。

     “你看,你可太謙虛了。

    ”刀哥說。

     “問呗!” 究竟是誰要殺趙紅兵?劉海柱腦子飛快地轉,很快圈定了一個人:大虎。

    這個人,跟趙紅兵有着血海深仇,兩夥人明裡暗裡掐了20年,他想殺了趙紅兵,合情合理。

     騰越下意識地去捂脖子,劉海柱起身又是一腳,踢到了騰越的太陽穴上。

    趙紅兵眼疾手快,趁着騰越被前後夾擊打得暈頭轉向,用自己的前額猛頂騰越的鼻梁,騰越鼻子一酸的空當,趙紅兵戴着手铐的雙手套住了騰越的脖子,死死地勒住了騰越。

    看到趙紅兵制住了騰越,劉海柱飛身下地,一個絆子就絆倒了還沒喘過氣來的老曾,朝老曾的太陽穴就踢了過去,老曾身體蜷曲雙手抱頭,劉海柱連掄幾腳,都沒踢到他的要害。

     “那也不能因為他不跟我打招呼我就去收拾他吧?” “絕對有,你沒找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