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你别侮辱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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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踐國家的錢嗎?” 趙紅兵一時有點語塞,說:”中午我是去了,但我下次不會去”。

     “你愛去不去,别擋着我打電話”李主任撥開趙紅兵的手,終于不耐煩了。

     被撥開手的趙紅兵火氣上來了,操着他們趙家獨有的趙氏大嗓門吼了一嗓子:”你們這幫蛀蟲,你們這幫蛆”(請注意,他喊的是”你們這幫蛆”,而不是”你這個蛆”,他這是連行長一起罵了) “去你媽X的,你算個什麼玩意,你說誰呢”李主任也不是善茬。

     “我們在老山前線流血,就是為了保護你們這幫蛆嗎!!!!!????!!!” “你個臭當兵的别以為當了幾天兵就可以來教訓我了,誰TMD用你保護” “你别侮辱軍人!!!!!” “你個殘廢不就是靠你爹才……” 這句話李主任沒能沒有說完,這也是李主任在之後的半個月裡最後的半句話。

    之後整層樓都聽到了山崩地裂似的一聲巨響,然後又聽見”嘩啦”一聲。

     在醫院裡,醫生問銀行的同事”:他這是被什麼重物砸的胸·部,肋骨骨折了這麼多根?” “被人打的” “被多少人打的,打成了這樣” “一個人打的” “用什麼打的?” “用腳踹的” “踹了多少腳?” “一腳” “被什麼人踢的?” “……” 據說醫生聽完以後楞了,這可能是他所接診過的病人中被踢的最慘的一腳,以至于他到最後在警察來問話的時候,他堅信這不是一個人打的,也不相信是隻踹了一腳。

    醫生可能不知道,在這一腳裡:有着趙紅兵對社會現狀的驚詫與憤怒,有着趙紅兵對斷指造成的自卑的發洩,有着趙紅兵對那些無恥嘴臉的憤懑,更有着他對現實巨大落差的恐慌。

     十二年後,趙紅兵口中的這隻蛆終于被證實了的确是個蛆。

    那年二狗上高三,放學時看見公審大會,旁邊有着一張榜。

    第五行寫着:原工商銀行副行長李樹森在擔任市工商銀行副行長期間,挪用公款XXXX萬圓用于賭博,現一審判決有期徒刑十一年。

     二狗回家後興高采烈的去告訴了趙紅兵。

    沒想到,當時已經是黑道大哥的趙紅兵聽後沒什麼反應,隻是淡淡的說:“二狗,他隻是一隻蛆。

    你記住,那天我說的是”你們這幫蛆”。

     是啊,一隻蛆可以被正法,可全中國那麼多隻蛆能正法的完嗎?又有誰能正法的完?二狗直到那天才知道,趙紅兵那天那一腳踹的不是一個人。

     在這之後的十四年裡,不知道為什麼。

    趙紅兵一直再也沒在任何場合中提到自己曾經是個當兵的,起碼二狗再也沒聽說過。

    即使戰友聚會在一起回憶當年一起當兵的事,趙紅兵也避而不言從不參與讨論。

     直到1999年夏天已經在外面讀大學的二狗回家後聽到考到本市某高校的一個高中同學講了一個他認為的笑話,雖然已經過去了8年多,但是對話二狗一句都沒敢忘,以下基本是原文實錄: “二狗啊,炸大使館的時候你們去遊行了嗎?” “遊了,我嗓子喊啞了” “我們也遊了,不過特搞笑” “被炸大使館又不是什麼好事,有什麼搞笑的?” “遊行那天基本全是本市幾個高校和中專的學生,可是你知道不,那天在遊行在最前面口号喊的最響,别人都隻遊行了半天,誰整整遊行了一天?” “誰?” “紅兵,哈哈,知道不?紅兵大哥!他在最前面,身後帶着費四等幾個大流氓,還扯着一面條幅,遊的真歡,從城南走到城北,從城北走到河西,然後又走到棉紡廠。

    一路上那些小流氓地癞子一看紅兵在遊行,全TMD加入了,從早上走到晚上,身前身後聚集了200多号流氓,染着黃毛的,紋着身的,光膀子穿拖鞋的什麼都有。

    走到中午,我們這些學生就都不行了,走到學校附近,人全散了沖食堂去了,紅兵領着那群流氓戰鬥力倒是真強,走了大半天水都沒喝一口。

    紅兵還跟學生說,他當過兵,費四也當過兵,小紀也當過兵。

    都打過仗,現在國家有難,隻要要他們,他們還去當兵,他們不怕死太TMD搞笑了,他們這群奔40的老流氓,居然還想當兵?誰要啊?去了各個都是大兵痞。

    靠他們打仗國家早完了。

    同學都說:現在才知道黑社會也愛國啊。

    二狗你說他們這是出哪門子洋相,平時少犯點事少砍倆人什麼都有了””你TMD說話真操蛋,不知道怎麼回事你别JB瞎說” “二狗,你怎麼了,你這是怎麼說話呢?” “滾!” “……” 看來,趙紅兵還是沒忘了自己曾經是個”臭當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