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紙頭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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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這樣……”張毅城雖說表面上大徹大悟,但内心的糾結卻絲毫沒有減少。

    以眼下的情況看,刀的淵源雖然折騰清楚了,但線索卻似乎離馮向京的磨刀病越來越遠了,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調查馮向京的磨刀病,而并非的研究那把日本刀啊……“也難怪日本就巴掌大個國家,能侵略咱們八年,難怪堂堂一個大國,連個滄縣都保不住!”劉寶昌貌似也是個憤青,“想當年,鑄刀的技術,是從咱們中國傳到日本的,結果真到比刀的時候,人家的刀砍咱們,就跟砍燒火棍子一樣!我告訴你,就四個字,不思進取!就像現在這個社會!眼瞅都二十一世紀了,還天天念叨四大發明,一百年前就念叨四大發明,到了現在還是四大發明,這麼多年,人家都發明多少東西了?這就是不思進取!”說到這兒,這劉寶昌的情緒似乎是有些激動,“不發明也便罷了,好東西還不知道愛惜,這麼多年,有用的玩意沒看見有誰去發明,祖宗上留下來的東西你看看還剩下什麼了?現在這社會上,有幾個會拿毛筆的?《三字經》《弟子規》,放在過去那都是托兒所的課本,現在的大學教授,有幾個會背的?”隻見這劉寶昌越說越激動,把個張毅城說的渾身直打冷戰,心說這大爺可真夠能上綱上線的,自己本來就是來打聽林學義的,此刻眼看着就要發展成政治課了,媽的什麼《三字經》《弟子規》那堆東西自己也不會,放任這老爺子繼續憤青下去,不會把自己也卷進去吧?“劉前輩,别着急,别着急,一切都會好的,現在有這個趨勢……”發現形勢不對,張毅城趕緊轉移話題,“對了劉前輩,按您的說法,林學義家裡有錢有勢,又是武林高手,他的佩刀應該是好刀啊,怎麼會如此不堪一擊?”說實話,張毅城問這個問題,也不是完全為了轉移話題,因為張毅城自己也确實有些納悶,中國傳統的單刀,尺寸都比較寬大,而日本刀的雛形是唐代傳入日本的中國苗刀,所謂苗刀并不是苗族人用的刀,而是因為刀的形狀類似秧苗而得名。

    苗刀的設計初衷并不是純粹的砍殺,而是集“刺”“挑”“砍”為一體的綜合型近戰兵器,此類刀刀身細長,分量也比較輕,本身并不适合純粹的砍殺。

    從物理學角度分析,中國單刀質量更大也就是更重,日本刀要輕一些,日本刀砍斷中國刀,是細刀砍斷寬刀,本就是一件有悖常理的事,兩把刀的質量究竟要有多大差距,才會差的如此懸殊?“這個事……一言難盡!”說到這,劉寶昌長歎一口氣,“林學義要真是用自己的刀,沒準不會敗,那把豆腐渣刀,并不是林學義自己的刀!”“哦?”張毅城一愣,“難不成的找人借的?”“錯!”劉寶昌搖頭,“那是本地有名的刀劍坊專程為林學義打的刀!”按劉寶昌的話說,本來,林學義在決戰書上約定的比武時間就在三天之後,可日本那邊雖說答應派人應戰,卻總是借口戰事繁忙一拖再拖,到了真正比武那天,距離林學義戰書上約定的時間已經足足過了一個多月。

    在當時,滄州最有名的刀劍坊叫“紙頭坊”,乍一聽倒像個賣馬糞紙的,相傳前清時期,滿洲八旗老爺們最為追捧的京城鑄劍師傅楊傳良為避戰禍從京城來到滄州開設此店,取這個怪名的用意原本有二,一來在本店的刀劍之下,敵人的頭顱就如同草紙一樣不堪一擊;二來隻有死人出殡陪葬時才糊紙人,也寓意用這裡的刀劍去打架,敵人就得糊好紙人準備後事。

    抗戰初期,楊傳良已經不在人世,因長子楊雲興早逝,傳承紙頭坊手藝的任務便落到了二兒子楊雲旺身上,但楊雲旺卻沒有兒子,隻能把手藝傳給已逝大哥的兒子楊钊。

    林學義挑戰日本軍官的事轟動滄州城,也讓楊雲旺熱血沸騰得不行,立志要為林學義打造一把好刀以供比武之用,但打造好刀是需要時間的,所以就在老百姓都盼着日本人早日應戰的時候,全滄州唯一盼着日本人能拖就拖的便是楊雲旺。

    好在當時楊雲旺手裡已經有了一把比較靠譜的半成品,本來是應河間一位大款的高價訂單精心打造的,已經打了一半,楊雲旺便準備把這把刀精心打好以贈林學義比武之用,大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