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遺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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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出去生孩子,沒關系,隻要不休了我,我就阿彌陀佛了。

    可沒想到,上官那個賤女人,不僅不給全起生孩子,還把病傳給了他。

    ” 說完,向三妹摞起了袖子,展示她那隻長滿了皮疹的手臂,說:“當然,這可能也是因為我身子不潔導緻的,是天意,是報應。

    ” “拘留所體檢,說你這是二期梅毒,很快就會危及生命,你為什麼不去治?” “這次我們去南和,就是去看一個老中醫,幫全起除病根的。

    ”向三妹說,“我們沒錢,隻夠他一個人治。

    等他治好了再說吧。

    ” “十七年前的事情,你既然都記得,為什麼要從兩三個月前才開始殺人?”女偵查員問道。

     “兩三個月前,我發現自己得了病。

    ”向三妹說,“我當時非常痛恨上官,因為她有自己的老公,居然如此浪蕩。

    但是,我細細思考了事情的源頭,如果不是湯遼遼強暴我,還把我扔糞坑,我就不會身子髒了。

    如果不是許醫生和湯蓮花,我就不會罪孽加重,就不會生不出孩子。

    如果不是我生不出孩子,全起就不會去找上官。

    如果他不找上官,就不會得病。

    他不得病,我就不會得病,就不會死。

    既然這些可惡的人都想讓我死,我就要讓她們死。

    ” “許醫生?”偵查員顯然不知道這件事情,于是問道。

     我感覺到身邊的韓亮的身體在微微顫抖。

     向三妹沒有回答偵查員,而是繼續投入地自言自語:“湯遼遼這家夥,他們全家人都維護他。

    我知道他最近剛剛認識了女朋友,準備結婚。

    我當時設計得很好,我知道如果這時候有人以子要挾,他肯定會赴約的。

    所以我用假照片騙他出來,準備到時候抱着一個假嬰兒,趁他不注意,讓他也嘗嘗糞坑的滋味。

    可沒想到,看到我那假照片的,居然是他姐姐。

    當然,他們家一切都圍繞着湯遼遼轉,所以湯喆撿到了照片,一定會代替湯遼遼來的。

    本來我是想作罷的,但是這個不長眼的湯喆居然認出了我,還說要報警。

    說她把家裡的存折都帶來了,沒想到是我在搞詐騙。

    我詐騙?笑話!于是我就将她打倒了。

    她央求我說,她身上的存折是給湯遼遼結婚的錢,家裡發現錢沒了可不得了。

    因為怕弟媳知道這件事情,所以她是偷偷出來的。

    她希望我把她放回去,她把錢還給弟弟,然後任憑我處置。

    呵呵,當我是傻子嗎?她回去報警,我不就完了?而且,當時我看見了她頭上流下來的血,我一下子就感覺到了,那是一種,一種久違的快感。

    ” “久違?久違是什麼意思?”偵查員皺着眉頭問道。

     是啊,這是她第一次殺人,怎麼會有“久違”的感覺?不過在玻璃牆後面的我,似乎明白了一些事情,我說:“看了湯遼遼殺死全部家人再自殺的動機,很有可能就是因為這張存折找不到了。

    他說不定認為這些錢被父母給了姐姐偷偷帶走了。

    ” “為了這個,就滅自己家的門?”大寶吃驚道。

     “你都說過,媽寶男,能不能做出這種事情,還真不好說。

    ”林濤說。

     向三妹仍然沒有理會偵查員,繼續說道:“後來,我就讓她代替她弟弟去嘗嘗糞坑的滋味了。

    不過,這一次見血,讓我決定再做些什麼。

    ” “于是,你殺了湯蓮花和上官金鳳?”女偵查員問。

     向三妹似乎從自己沉浸的夢中清醒了過來,她點了點頭,說:“是啊。

    這兩個傻子,一騙就出來了,似乎沒有任何防備。

    可見,她們做了多少壞事啊,心裡愧疚就容易上當。

    出軌的女人,我就幫老天把她浸了豬籠。

    長舌婦,我就幫老天堵了她的臭嘴。

    ” 事已至此,向三妹算是全部交代了她的罪行。

    後面就隻差她慢慢把作案過程描述出來了。

    加之我們之前獲取的證據,這個案子可以宣布破案了。

     不過,偵查員依舊還有些不解。

     “許醫生,你剛才說了一個許醫生。

    ”偵查員問道,“下一步,你是不是準備去報複她?” 向三妹冷笑了一聲,說:“那個女人更假,表面上好像很關心我。

    可是我遇到那事兒了,她居然硬拉着我去湯家‘評理’。

    什麼評理?那明明是陷我于不貞,陷我于不潔!” 此時的韓亮,已經面色慘白。

     而林濤、大寶和程子硯似乎也已經猜出,這個許醫生,就是韓亮過世多年的母親。

     “而且你不知道,那天我被我父親毒打之後,我是想去許醫生家尋求幫助的。

    可沒想到,居然在門口聽見了她家也在吵架。

    你猜猜,是為什麼吵架?”向三妹一臉邪惡的表情。

     兩名偵查員茫然地搖了搖頭。

     “是因為許醫生也有外遇!哈哈哈哈!”向三妹突然大笑了起來,“表面上道貌岸然,實際上男盜女娼!還帶我去找說法?這真是天大的諷刺啊!實在好笑啊!好笑!” “放屁!”韓亮從牙縫裡擠出了兩個字。

     “那是韓亮父親誤會他母親了,他母親是個很好的人。

    ”陳詩羽連忙向其他不明所以的幾個人解釋道。

     “我是問你,是不是準備去報複許醫生?”偵查員打斷了向三妹的歇斯底裡。

     “報複啊,當然要報複!要不是她,我哪會從此低頭做人?”向三妹一臉壞笑地看着面前的偵查員,說,“不過,十七年前,我就已經報複過了。

    ” “你這是又要交代一起命案嗎?”偵查員皺了皺眉頭。

     “無所謂啊,殺一個也是殺,殺兩個也是殺。

    ”向三妹說,“所有人都認為許醫生是被大貨車撞死的,實際上,她确實是被大貨車撞死的。

    ” 偵查員認為向三妹在言語戲谑,把筆狠狠地摔在了桌上,瞪着向三妹。

     向三妹接着說:“隻不過,我幫了她一把。

    ” 韓亮騰地從座位上站起身來,直接沖進了審訊室。

    我伸手拉他,卻沒有拉住,心想不好,連忙跟着韓亮沖了進去。

     “哎?你是……韓亮?”向三妹被突然沖進來的韓亮吓了一跳,卻很快反應了過來,“好多年不見,你還是這麼帥啊。

    ” “你幫了她一把,是什麼意思?”韓亮站在向三妹的身邊,惡狠狠地瞪着她,兩隻拳頭攥得像鐵錘一般。

     我擔心地拉着韓亮的臂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