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意想不到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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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理由把這夥人一舉端掉!”鄧大隊激動得雙拳緊握。

     “确實是收網的最佳時機,鄧大隊,你想辦法确定好交易的具體時間,剩下的事情我來安排!” “明白!” 平安港是風口區唯一的一個港口,處于淮陽河的中段,是内陸水運的重要航線之一,由于船隻運輸成本低,這裡順理成章地成了風口區最重要的交通樞紐之一。

     午夜十二點,借着港口昏黃的光亮,一輛貨船緩緩靠岸。

     夜幕下,幾個黑影快速圍了過去。

     “人來了!”附近的一棟居民樓内,鄧大隊正端着紅外望遠鏡觀察着港口的一舉一動。

     趙局聽言拿起另外一個望遠鏡:“加上船上的一共八個人,看來貨不少!” “一船的貨,他們這次到底買了多少毒品?”看着那一箱箱從船上卸下的木頭箱子,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鄧大隊,現在安排人悄悄過去,等貨一卸完,争取做到人贓并獲。

    ” “明白。

    ”鄧大隊領命退出了房間。

     因為年齡的關系,老陳并沒有參與到這次抓捕行動之中。

    難得的一時空閑,卻忽然被一通電話打斷。

     老陳拿起手機,是一串沒有備注姓名的手機号碼,這串數字對他來說并不陌生。

     喪彪?這個時候打電話過來,難道情況有變?幾百号人已經布置了出去,萬一在這個時候出纰漏,老陳對趙局長絕對無法交代,他有些忐忑地按動了接聽鍵:“阿彪,怎麼了?是不是出幺蛾子了?” “沒有,我就是感覺今天晚上這心裡七上八下的。

    ”聽喪彪這麼一說,老陳懸着的心很快落了下來。

     “你說說你,在社會上混這麼多年了,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瞧你那出息!”老陳樂呵呵地說。

     “老陳,你在哪兒?陪我出來坐坐,有你在我心裡踏實點。

    ” “我在單位呢,你來不來?” “别逗了,我最害怕的就是進公安局,你又不是不知道。

    ” “得,不跟你開玩笑了,你在哪裡,我現在過去。

    ” “那咱們就在我那村屋見,我去準備點好酒好菜。

    ” “得嘞,馬上到,你也不要太擔心,天一亮,這件事就算是過去了,你的任務也算完成了!” “但願如此吧!” “收網!”随着趙局長一聲令下,上百名荷槍實彈的特警把整個平安港團團圍住。

     “你們已經被包圍了,停止反抗。

    ”大喇叭這樣喊道。

     包圍圈内的一群人被這陣勢吓得魂飛魄散,哪裡還敢有一點反抗,他們高舉雙手,表示投降。

     很快,一組特警迅速将幾人控制,待危險消除,趙局長帶頭沖進了警戒圈。

     “第二小組注意,第二小組注意,封鎖整個風口區的交通樞紐!”趙局長調整對講機的波段,下達了第二條指令。

     特警隊長遞來一根撬棍。

     趙局長将撬棍插入木箱的縫隙,随着他“嗨”的一聲喊,木箱蓋子被完全掀開。

    周圍的人好奇地把頭伸了過去。

     “這……這……這怎麼可能?”特警大隊長舌頭像打了結一般。

     “把箱子全部給我打開!”趙局長額頭的青筋暴起。

     港口上的特警紛紛上前,幾十個木箱很快被全部撬開。

     “趙局,全部都是荔枝!” 港口對面的另外一間居民樓内,一夥人正鐵青着臉坐在客廳的茶幾旁。

     “媽的,還好我提前收到了線報,要不然,這次真夠我們喝一壺的!”黑熊擦了擦額頭冒出的冷汗。

     “二毛,多虧你在喪彪面前演了這麼一出好戲,他果真是公安局的線人,隐藏得夠深的!”狼狗也被吓得不輕。

     “是啊,我從小就跟着他混,沒想到他竟然是個無間道。

    ” “這件事辦得漂亮,回頭虧待不了你!” “謝謝狗哥!” “浪天,喪彪現在在哪裡?”黑熊咬牙切齒地問道。

     “我小弟正跟着呢,喪彪現在正在他的村屋裡。

    ” “在村屋?很好!找個小弟,把他給我做掉,一定不能留活口!” “好的,老大,我馬上去辦!” 村屋内,老陳和喪彪圍在一張擺滿飯菜的八仙桌前。

     “你倒是吃啊,老盯着牆上的鐘看什麼看?”老陳端起酒杯和喪彪碰了碰。

     “我說老陳,這個點你們的行動也該結束了吧?”喪彪有些惴惴不安。

     “誰知道黑熊他們什麼時候上貨,我還沒接到電話,再等等!” 兩人正聊着,村屋的木門突然被一腳踹開,兩人下意識地閃開,很快,一梭子彈伴着“突突突”聲響打了進來。

     “是黑熊的人!”猝不及防的喪彪捂住汩汩往外冒血的胸口,痛苦地擠出了他這輩子的最後一句話。

     “嘭!”找到掩體的老陳一槍打在其中一個人的腦門上。

     持槍的幾個人迅速閃出門外。

     老陳用頂着性命換來的一點時間掏出了手機:“卓米,快跑,我們暴露了!”他幾乎是喊出了這句話。

     “嘭!”屋内再次響起槍聲,電話那頭的卓米聽得真真切切。

     “師父,你在哪裡?你在哪裡?” “不要……過來……危險……快……快……快跑……” “師父……”卓米嘶喊着。

     可電話那邊再也沒有了回應…… 七 酒精混合尼古丁的氣味在充斥着卓米的整個房間。

    卓米面前的煙灰缸裡已經堆起了小山,寫着“古井原漿”的白酒瓶狼藉地放在一邊,他像一具喪屍般癱軟在沙發上。

     “師父……” “宋蕊……” “傻強……” 卓米邊念叨,邊将三張黑白照片逐一立在桌面上。

     照片上的三個人,直勾勾地盯着他,仿佛在等待着下文。

     卓米又開了一瓶白酒,斟滿四杯。

     放下酒瓶的他,嘴角先是揚起,接着張開,最後他那放肆的笑聲充斥着整個房間。

    他的笑臉像魔鬼一般恐怖:“這個遊戲太精彩啦!哈哈哈!”他面目猙獰地掃過面前的三個人。

     “你在看我?你在看我?你也在看我?”卓米端着酒杯對着照片一一指了過去,“你們是不是以為我今天瘋了?平時在你們眼中傻乎乎的卓米今天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你們是不是感覺到吃驚?” 卓米把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告訴你們,這才是真正的我,我隻不過跟你們玩了一個小小的遊戲而已!” 卓米陰着臉:“誰讓你們先利用我?這就是你們的報應,你們死有餘辜!” 他重新倚在沙發上,點了一支煙,讓自己稍稍平靜下來,他的臉上很快浮起了狂妄的自信:“我從小就有一種能力,隻要我看到的東西,哪怕是一個動作、一個表情,我都會刻在腦子裡,永遠都不會忘記,我甚至到現在都能清楚地記起,從小到大受過多少人欺負,我的仇人長什麼樣。

    從出生到現在,我從來都是睚眦必報,我八歲時,就曾因為一塊糖果把自己的表弟推下河淹死,我是不是很變态?”卓米眯着眼睛,他的表情就像電影裡的反派人物那樣陰險。

     他故意壓低聲音:“我的能力,沒有跟任何人提起,包括我的父母,我就喜歡在所有人面前裝傻充愣,你們每個人都會認為我是個善良的傻小子,不會把壞人和我畫上等号,當年我舅舅也是這麼認為的,他一直都堅信表弟的死是因為失足落水,想想真是有趣。

    ” 卓米緩緩地掃過三人的照片,最終他的視線停在了“宋蕊”那裡:“你說得沒錯,我就是一個披着人皮的鬼。

    哈哈哈……”笑聲已經不能用狂妄去形容。

     他面露寒光:“你們所做的一切根本逃不出我的眼睛。

    ” 卓米瞪着老陳:“師父,要不是您先給起了個頭,我還真沒想到遊戲竟然如此精彩。

    當年吳思浩被殺那起命案想必您這輩子都忘不掉吧?” 卓米端起老陳黑白照片前的那杯白酒,酒杯傾斜,散發着刺鼻氣味的酒一股腦兒灑在桌面上:“您老先幹了這一杯,聽我慢慢跟您說……” 他放下空酒杯:“當年我隻是出于好奇才趴在審訊室窗前聽聽怎麼審訊殺人犯。

    技術科問完話出來,我本想一走了之,可沒想到被那個叫皮克的痕迹檢查員叫住,是他讓我看着那個叫譚子明的家夥。

    我初來乍到,又是外地人,我也不想跟他們結下梁子,而且這本來就是我分内的事情,如果不答應也說不過去,于是我極不情願地應了下來。

     “那是我第一次面對殺人犯,我強裝鎮定,但還是有些緊張,看着譚子明聲淚俱下,我當時确實很同情他,可能是從來沒有接觸過這行,我對他竟然破天荒地動了恻隐之心。

    當他提出要給他母親打個電話時,出于人性的本能,我并沒有拒絕,我找不出拒絕的理由。

    ” 卓米端起酒杯,又給老陳倒上了第二杯,他意味深長地說:“師父啊,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我自認為自己的思維很缜密,沒想到到頭來竟然能被你利用,不得不服啊……來,徒弟我再敬你一個。

    ” 卓米給自己斟了一杯:“要是換成别人,你這狸貓換太子的把戲或許不會被識破,可不巧的是,你偏偏遇上了我!”卓米一飲而盡。

     他打了一個酒嗝:“在我旁聽審訊時,你曾經出去過,回來時,你的鞋跟還有褲腳都沾有糊狀的粉煤灰,在灣水市,隻有走到河運的碼頭附近才會有這種東西,我就租住在碼頭附近,我心裡清楚,你在離開的這段時間裡,去了河邊,當然,這并沒有引起我的疑心。

    當技術科的人去譚子明的另一個落腳點搜查時,我才仿佛捕捉到了什麼。

    我忽然想起你回來審訊室時曾把我支開,跟譚子明單獨待了一段時間,至于你們兩個說的什麼,我調取監控聽得清清楚楚,你表面上是說譚子明販毒的事情,其實你主要的目的還是提醒他事情已經敗露。

    你走出審訊室時,并沒有着急離開,而是在走廊外看着我的一舉一動,直到我挂掉電話,你才笑着走開,走廊上的視頻探頭記錄得清清楚楚,你明明知道我違反了規定,但是你沒有阻止我,等到我挂完電話,您竟然還笑着離開,你在笑什麼?是不是覺得我這個傻徒弟已經中了你的圈套?對,你當時一定是在這麼想!你已經猜準了蒙在鼓裡的我會被譚子明利用,所以你提前把毒品給換掉了。

    而譚子明的母親之後銷毀的毒品不過是你換掉的‘狸貓’,真正的‘太子’其實已經被你藏了起來,你真正的目的就是想吞掉這批貨!師父啊師父,您老真是太精明了,把我們三個玩得是團團轉。

    ”卓米朝老陳的方向拍了拍手掌。

     “當然,這些事我也是之後才發現的,當年我還真以為譚子明販毒的事情沒有被查實是因為我所緻,我很擔心,也很害怕,我學過法律,我心裡清楚,如果這件事追究起來,我真不敢保證,自己的鐵飯碗會不會丢掉。

    知道師娘做手術,我為什麼把我買房子的錢都拿出來了呢?”卓米換了一個口吻,“你是不是真的以為我卓米念你那份師徒情?你跟我非親非故,我憑什麼把錢借給你?我才沒有那善心!” 卓米面無表情,冷冷地說道:“從小到大,我不敢輕易相信任何人,給譚子明打電話的事隻有你知道,我借給你錢,就是想讓你欠我一個人情,有了這個當借口,你就可以把這件事爛在心裡,我隻不過是花錢買個平安而已。

    ” 卓米猛吸了一口煙,辛辣的尼古丁就像是鎮靜劑一樣,讓他有了少許的平靜,他接着說:“俗話說,聰明一世,糊塗一時,估計你自己都沒有在意是在哪裡暴露了吧?”卓米眼角的皺紋擠在一起,他的笑容頗有點小人得志的味道,他接着說,“師娘做手術,需要一大筆手術費,你一共借了五十多萬的外債,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在一年之内把賬全部還清了,你哪兒來的這麼多錢?還有,案發當天你為什麼要去河邊?我借給你錢時,你說一年後準會還給我,你哪兒來的底氣? “師父,你敗就敗在你太看不起我,你自認為我能受你擺布。

    ”卓米淡淡一笑,“你保險櫃的密碼,我隻看了一眼,就爛熟于心,你每次打開保險櫃都背對着我,你的小動作勾起了我強烈的好奇心,你越是背着我,我就越想知道保險櫃中到底藏着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所以我趁你不在單位的時候,打開了你的保險櫃,裡面的一樣東西讓我又驚又喜。

    喜的是,我果然在你的保險櫃裡看見了被調包的毒品。

    而驚的是,兩大塊毒品隻剩下了一塊半,那消失的半塊估計已經變成師娘的醫藥費了吧?” “哎呀……”卓米長歎一口氣,“您不愧是老刑偵,迂回戰術玩得是出神入化,您先借錢給師娘看病,接着再靜觀其變,等到一切風平浪靜,再把毒品變賣用來還賬。

    我沒說錯吧?” “可惜啊,可惜……”卓米咂咂嘴,“您的心眼太實誠啦,我看過您藏在保險櫃中的筆記本,您說您後悔這麼做,還說您玷污了這身警服,所以這件事對您的打擊一定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