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火、燒、武當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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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月饷還不足五百兩銀子,有五萬兩銀子給他們,一定可以讓他們樂瘋頭。

     先施之以威,再誘之以利,這才是霸才具備的作風和待人手段。

     兩名百戶軍官一聽有五萬兩白銀,而山上的老道們隻不過才給五千兩讓他們賣命,權衡得失,這些見錢眼開的軍痞們馬上便決定把武當道士們賣到八百裡外去。

     一是銀子多了十倍,再說真要動武,這些人心中有數得很,人家一根指頭,便可擺平他們十個八個,再說大明天子也管不了這些江湖人,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兩個百戶軍官臉上馬上堆笑,婀媚獻谀地走至常亮身旁,四下望了望,左邊那位壓低嗓門道:“真有五萬兩?” 心中鄙夷地暗笑,常亮淡淡地道:“你們自己看吧!”說着遞過去一張銀票。

     右邊那位一把搶過,好象生怕常亮反悔,仔細看了一眼,然後馬上塞入懷中,兩人附耳商量了一句,再回轉已方陣地,也不知說了一句什麼話,五十餘名官兵立刻裝模作樣互相對打起來。

     在一陣并不激烈的兵刀撞擊聲中,五十餘名官兵馬上東到西歪散倒于上山大道兩邊。

     這條上山大道,寬闊而整潔,全以一種細緻而堅實的白紋石鋪砌,就那麼蜿蜒曲折地延逦上山,隐于雲悠霧茫深處,象是通向淩霄寶殿。

    一座宏麗壯觀的道院建于道旁,迎恩宮三個狂草大字嵌于門樓上,蒼勁有力,而在道中,一座白紋石的巨型牌坊橫跨道上,牌坊高有三屋六角,正中以體書着八個字,八個蒼勁無比的金字:太和太嶽山――第一山。

     這座牌坊是太祖朱元璋禦賜欽封的。

     銀巾迎風飛舞,銀衫随風飄拂,銀色襯着棗紅銀衣紅馬,越見英雄威武,五蝠血令的百十餘鐵騎已來到迎恩宮前。

     巨大的碑樓下面,排開三十餘名老道和十餘名俗裝人物,其中有驚神筆查天豪,不見紫虛散仙。

     常亮一行人馬一到,三十餘名老道齊念無量壽佛,紛紛行禮。

     從上了山,常亮便是陰着臉,所有的銀衣騎士也一個個全透着無比濃厚的殺氣。

     常亮虎目冷電四射,陰陰地盯着面前四十餘名俗道人物,他冷森森地道:“查天豪,你如果不想死在武當山,最好馬上給我滾,我給你片刻考慮,當我數至十後,你如不帶着這幾位人物離開,别怪我亂殺無辜,秋兒,計數!” “一,二,三” “煞星!你不要太放肆,我們白雲山雲家可沒把你放在眼裡!”這是那位雲老弟在說話。

     “四!五!六!” “煞星!冤家宜解不宜結,你難道真的打算要引起天怒人怨?”椋神筆沉聲說。

     “七!八!九!” “下馬!”常亮一聲沉叱。

     “查天豪,你走不走?” “十!”莊韻秋無情地喊出了十字。

     “殺!”常亮也冷酷地下達了屠殺令。

     蓦地風嘯雷鳴,劍氣刀光漫天,但見血肉橫飛,慘叫聲大起,老道人的屍體紛紛往下倒。

     常亮揮着斬妖劍一馬當先,五個女煞星及五十餘名銀衣殺手緊跟在後。

     不到片刻,三十餘名老道悉數慘死,十餘名俗裝人物也隻剩下驚神筆等五人。

     “我還給你一個機會,查天豪,你還不滾!”常亮陰沉地沖着目瞪口呆的驚神筆說,然後轉身向未參戰的銀衣殺手下令。

    “放火!燒了這座近恩宮。

    ” 立即沖出三十餘條人影,掏出早準備的油布與雷活筒,在近恩宮四面放起火來,頃刻火舌映紅了半邊天。

     同樣一身銀裝的白發銀眉哈哈大笑道,“武當山大火,并非第一次,當年神劍伽藍,恨狂龍連續兩次将武當山燒得一幹二淨,我們再來第三次。

    燒掉所有的道院建築,殺光所有的雜毛老道,那才痛快。

    ” 驚神筆身邊的那位美麗姑娘粉臉鐵青地用劍指着常亮道:“你們好殘忍,你們難道就毫無人性?” “你這黃毛丫頭還不趕快準備嫁裝待嫁,是不是也想死在武當山來陪這些臭雜毛?”常亮陰陰地冷笑道。

    “你……你下流!”藍衣姑娘嬌叱道。

     “臭丫頭!你下次再敢出言不遜。

    當心我一巴掌打得你滿地找牙!”常亮那神态真吓人。

     一側的那個雲老弟再也忍不住了,他吼道:“煞星,你幹脆也把我笑納吧!” 看了看這位大漢,常亮暴厲地道:“你這雜種!你以為白雲山是什麼地方?你以為你長得真象個人?呸!你莫以為我三番五次不殺你,就是我怕了你們白雲山雲家。

    你已經惹火我了,待會兒怕你跪着領死也沒有那種好死法。

    ” 這位大漢再也無法忍受了,他一把掙脫驚神筆的拉扯,狂吼着揮舞着他手中的那把雁翎刀,振臂間抖手是風急暴雨的三十九刀。

     常亮一聲冷笑,斬妖劍削劈砍快如鴻,眨眼間,又準又狠地全把大漢的攻擊在一刹那間,連續化解,而這位大漢左掌暴翻猛劈出七掌,雙腿齊揚,抖腕之下又是三十三刀猛劈而來。

     常亮身形晃掠如電,斬妖劍就象一隻魔鬼的眸子在閃眨,如此地不可捉摸,大漢的攻勢竟似全攻向了一縷煙霧,非但次次落空,又象是老慢了半拍。

     “查天豪,你們難道不打算上麼?否則,等我下殺手時,你們來不及了。

    ”常亮冷笑道。

     大漢幾曾被人如此輕視過,他狂吼一聲,手中雁翎刀搶旋,他的身形也斜身猛旋,頓時,他的周身滾起千百面銀輪飛圍急旋滾向常亮。

     “白雲山雲家,不過如此!”常亮一聲叱,“此”字尚在人的耳邊回繞,人已一躍騰空,在躍起的同時又已反瀉而下,人與斬妖劍合二為一,帶着一道宛如流星曳尾似的光帶。

     飛刺殺向對方。

     這是雷霆生死斬中的流星飛劍。

     大漢不閃不避,悍不畏死揮刀迎上,于是兩條交錯的人影已在一聲震耳的铿锵聲裡倏然彈開。

     常亮仍在原地,神色平和,望也不望身後的大漢,隻是用手中斬妖劍指着驚神筆。

     再看那位大漢,他踉跄地退向了銀衣殺手那一邊,呼吸急促,胸腹之際,有四道皮肉翻卷的創口。

     一位銀衣殺手的鋒刀不知何時橫架在他脖子上,隻要稍用力拖刀,一定可以切下他的六陽魁首。

     “我說過不會讓你好好地痛痛快快地死!”常亮陰笑道,“我這人氣量很小,也睚眦必報,任何人罵我,我都會受不了。

    你這雜種還記得上次同武當雜毛們一起,在雅園門口對我的辱罵嗎?今天我要連本帶利讨回,先砍下他一隻右手!” 寒光一閃,一位銀衣殺手聞聲上前,冷酷無情地一刀将大漢右手齊肩斬落。

     悲厲地,藍衣姑娘大叫:“大哥啊……” 叫聲中,這二女三男四個人同時撲向了常亮 常亮毫不遲疑。

    “呼呼呼”在空中連連做着旋風似的快速空心跟鬥,而在這連串的筋鬥中,驚神筆一支三尺金筆,兩位半百的老者一對叫猬錘,藍衣姑娘的長劍便都落了空。

     突然,常亮猝而直射兩位半百老者。

     這兩半百老者大概急瘋了心,正待撲襲敵人,卻不料敵人自己送上門來,隻是對方來得太快了,太出他們意料之外了,完全象一股旋風括到。

     兩人齊聲驚呼一聲,“唰”地左右散開,二人手中的剌猬錘劃起大圈子往下猛砸,可是,就在他們的武器未下擊之前,常亮的斬妖劍已有足夠的時間插進他們的小腹五次再拔出來。

     “喁……唷……” 兩位半百老人的慘号聲令人毛骨悚然地傳出,他們在踉跄倒退中又同時躺于地,兩個人的小腹,有五個拳頭大的血洞,在鮮血裡,枯枯蠕蠕的五髒也一齊往外淌,人一邊痛苦地嚎叫着,一面瘋狂又笨拙地撫堵小腹的傷口,但是,他們隻有兩隻手,傷口卻有五個,撫了這個傷洞那個照樣流,撫了那個洞口這個又直淌。

     常亮連看也沒多看一眼,當然,他根本就用不着看,每在他出手之下,傷人的部位。

    力道的大小,甚至包括傷口的數量,他都早有預料,永不失錯。

     現在,他已象一抹極細的閃電掠向了驚神筆查天豪。

     金蛇亂舞,那是一對金錢筆抖面的幻象,而常亮的斬妖劍揮閃更快,幾乎快得無法用人們的瞳眸去追攝,藍衣婧娘的長劍也一次又一次地在常亮身邊穿舞劈剌,閃閃發光。

     刹那間,十個回合過去了,冷叱一聲,常亮的斬妖劍倏将九十九次刺融于一次殺出,狂攻驚神筆,在驚神筆的駭然退避裡,當前九十九次揮擊的光影尚留在人們的眼瞳中,後九十九次攻擊,在同一時間裡又分成九十九個不同的方位襲向藍衣姑娘。

     于是,在風雷怒嘯,寒光閃爍裡,在氣流旋蕩激湧中,滿天的劍影子掠交織尖嘯,橫射,縱劈。

     “當!咔嚓!當!咔嚓!”的金鐵交鳴斷折聲與“噗嗤”的利器切肉聲頓時混成一片,難分難解。

     這是雷霆生死斬第九式――幽靈蕩魂。

     象長虹射日,常亮的身軀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盤旋,又冉冉飄落,他仍然立于原地,銀色頭巾揚着,襯得他平靜冷漠的神态更加森嚴殘酷,他沒有一丁點喘息或疲勞的模樣,沒有一丁點僥幸及惶恐的神色,他是那樣深沉,就宛如古井幽潭,那樣木然,就仿佛銀光塑像,現在,他正用左手衣袖緩緩拭去濺在頰上的一滴鮮血,他的動作是那樣輕徐,就好象他隻是在擦試一點無意間沾在臉孔上的露珠。

     那座三屋六角的大牌坊下,驚神筆查天豪這位洪荒九絕之首的高手,終于走完了他人生路上最後一段旅程,他全身成大字形橫擺在白紋石的大道上,五官擠成一團,三角眼又不甘,又恐懼,又驚異地大張着,眼珠子突出了眼眶,似一對毫無生機的死魚眼,那玄迷茫地軟默瞪視天空。

     天空上又有些什麼呢?除了那白浪似的雲片,就隻不過是虛渺,凄涼。

     隔着驚神筆七八步遠,藍衣姑娘半跪在地上,她的一柄長劍全斷成一寸一寸的廢鐵散于四周,折斷的劍片映着道旁的沖天大火一閃一閃,好象在對這位混身血迹斑斑的主人直眨冷眼,這位美麗的女郎秀發披散,而發上也粘着血迹,她身上有七道傷口,從側面看過去,可以清楚地看見那些傷口皮肉翻卷,鮮血淋淋。

     但是,她并沒有死去,她隻是喘息,在顫抖,在哭泣。

     山上,玉簡大作,可以着見不少人影在慌慌張張從道旁竄出向上逃,嗯!全都是一色的玄袍道土, “亮弟!饒了這位雲家的子女好不好?”雲怡紅輕聲對常亮道。

     “紅姐,那個丫頭大概就叫什麼碧玉蘭花的雲倚霞了?”常亮若有所悟地道。

     “嗯!放他們一馬算了吧!”雲怡紅道。

     一揮手,擱在大漢脖子上的寒刀馬上撤走,這位性恪火暴的雲家子弟痛得渾身發抖,他極其怨毒地瞪視着常亮。

     “用不着瞪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給你們一個報仇的機會,要想強出頭,就必須有過硬的本事,憑你們這等貨色,來十個也不夠殺,回到白雲山,馬上叫你們的長輩來找我報仇,過些時候,我會上黃山,因為我要屠殺齊家每一個人,你們雲家的人最好能适逢其會,我們上山!”常亮冷漠地說完,又補充一句,“在上山的過程中,凡是武當門人,不許放過,我要武當派從此斷根!” 于是,在熊熊火光的照映下,在兩位雲家子女怨毒的目光相送中,這隊銀衣騎士浩消蕩蕩地沖向武當山的真武大殿。

     不久,解劍池在望,池閣的之旁,七七四十九名花甲老道擺了一座七七連環北鬥七星大劍陣,攔于道中,擋住了去路。

     “殺!”常亮根本不同老道人羅嗦。

    人化流光,領先沖入劍陣。

     “神鬼招!”這是沖入劍陣的常亮在大吼。

     于是,住萬千寒光挾着無濤的潛勁,在奪魂散魄的凄厲尖嘯中,一個巨大的光輪在人叢中左沖右突。

     光輪所經處,頭斷劍折,血肉橫飛,屍首亂抛,慘叫聲驚天動地。

     “算我白發銀眉一份!”白發銀眉揮動一雙刀輪也沖入劍陣。

     不分先後、八荒邪神,與五為夜叉以及一隊銀衣殺手瘋狂殺人,刀光劍彤中,真好似虎入羊群,慘不忍睹。

     傾刻間,山道上的慘狀,慘絕人環,四十具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血泊中掙命,白紋石的路面,猩紅的鮮血正彙着一道小溪,順着山道往下流。

     真武大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