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陰、毒、五龍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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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間靜室中,常亮正在替楚秋瑩用真氣疔傷。

     門外,玉箫煉魂劍,玉羅刹兩夫婦親自護法,宇内雙邪也神情嚴肅地守在門口。

     楚秋瑩被陰柔的掌力震傷了任脈,任脈已完全被於積的血污阻塞。

     練玄門氣功的人,對任督二脈有深刻的了解,練正常武術内功的人,把人身的十二道經脈分成為任脈,督脈、沖脈三股,每股四道經脈,兩種練氣術大同小異,各有專精,成就各有所長,但如果論疏經通脈活穴,則玄門内功中的先天氣功的功效就比較安全,能夠避免因救治疏解不及而引起的走火入魔。

     常亮所練的獨門自刨的九陰六陽乾坤大真力是邪門至高心法九陰修羅煞罡煞與玄門正常的無上心法六陽乾元真功兩者合二為一的結晶,九陰修羅罡煞練法十分特殊,屬于至陰至寒的陰功始祖,六陽乾元真功是玄門正統,與九陰修羅罡煞相反,它是至剛至陽的純陽真功,這兩者都是治疔傷的無上心法,它們的結晶當然更具神效。

     與楚秋瑩早是夫妻了,常亮當然用不着客氣,他将姑娘的衣衫全部脫光,平放床上,然後自己也脫光衣衫,左手按在楚秋瑩丹田穴上,然後将身體緊貼姑娘的玉體,用口舌挑開蛄娘緊咬的牙關,渡過一口至陽的柔和真力,右手伸在楚秋瑩的背後命門穴上,然後用陰陽兩種不同的内力徐徐輸入楚秋瑩體中陰功受傷而冰涼的胴體。

     就這樣,臉對着臉,鼻子對着鼻子,身體貼着身體,常亮一邊以自己的元陽真氣源源不斷地輸入楚秋瑩的喉腔中,一邊以雙手研發出的兩種陰陽真力徐徐不斷地輸入楚秋瑩的體内,讓兩股不同的真力穿行于楚秋瑩的奇經八脈之中,逐步疏通因創傷而於積的經脈,讓兩股不同的真力慢慢彙合。

     良久,良久,常亮覺得楚秋瑩冰涼的胴體逐漸溫暧,他輸入的兩股真力已經能毫無阻滞地在楚秋瑩的奇經八脈中運行循環,他知道,楚秋瑩終于從鬼門關中逃出來了。

     輕微地,楚秋瑩那長長的睫毛開始顫動,慢慢地,那又彎又長又密有如兩排垂簾的睫毛在輕輕的眨動中張開了。

     緊貼着她的身體,還有那鼻子,那張嘴,都是楚秋瑩最熟悉的,那雙又黑又亮的星目,更是他刻骨銘心的,常亮不能說話,也無法打手勢,因為此刻正是最緊要的關頭,他隻有用情人之間才明白的靈犀眼神向楚秋瑩示意。

     楚秋瑩當然明白常亮的意思,于是她再次閉上雙眼,用碎玉神震的心法運功調息。

     足足有四個小時之久,默默地忍受着體内因伐毛洗髓,打通奇經八脈,沖破生死玄關所引起的巨大痛苦,一心一意地調息運動,以至她體内傳來的巨大痛楚也沒有感覺到,猩紅的鮮血涔涔流出她也不知道。

     如果她知道,她一定無法再用心運功,那樣,她勢必走火入魔,因為,那個還不能算生命的小生命永永遠遠地消失了。

     直到大功告成之後,楚秋瑩感覺到腿上的粘稠鮮血,總算明白了是怎麼一回事,于是,她傷心欲絕地抽搐起來。

     早知會有這種結果,常亮沒有出聲他知道,這時隻有讓楚秋瑩大哭一場,發洩掉心中的悲痛,他緊緊地,愛憐地擁着她。

     望着蛄娘那一顆顆流下不盡的眼淚,常亮也同樣心痛。

     終于,楚秋瑩失聲痛哭起來。

     至此,守在門口護法的玉箫煉魂劍等人總算放下了懸着的心,對這哭聲,他們也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因此他們也在替楚秋瑩難過。

     玉羅刹在流淚,冷寒雪也在流淚,卓如霜她同樣地傷心流淚。

     楚秋瑩的眼淚,無凝比她們更多更多。

     常亮不住地安慰她,勸她,但她仍傷心地哭個不停。

     有人說,女人的眼淚簡直比暗器還可怕。

    因為無論多少厲害的暗器,你至少還能躲,但女人的眼淚你根本就無法躲,無論多厲害的暗器,最多也隻不過在你身上打幾個洞來,但女人的眼淚卻能将你的心滴碎。

     此時此刻的常亮,正是深有體會。

     楚秋瑩那一顆顆,一串串不絕的清淚,流自她的眼中,卻滴到了常亮的心中,幾乎滴滴将他們的心擊碎。

     對武當派的仇恨,常亮在此刻可以說是到了刻骨銘心的程度,三尊府與森羅院兩者加起來的仇恨,也沒有他此時對武當派的仇根的一半。

     這比海深,比天高的仇根,注定了日後武當山血流成河,屍堆成山,熊熊大火燒紅天悲慘結局。

     女人的眼淚能發洩出女人的傷心,能減輕她的痛苦,能讓她得到自我安慰,一點不假。

     楚秋瑩在一陣傷心欲絕的痛哭後,終于逐漸靜下來,雖然她們仍然不停地抽泣,但至少她已能出聲。

     “亮哥哥,對不起!”她輕咽着道。

     愛憐地将她擁緊,常亮柔聲道:“瑩妹妹,不要緊的,我們還要以重新開始,我們還年輕,有的是機會,你說對不對?” “亮哥哥,但是那是我們第一個愛的結晶,卻這樣無聲無息地喪生了,亮哥哥,我真的好難過好難過。

    ” “瑩妹妹,不要難過,有的生命即使活着,但是與死了無異,有的生命就算消失了,但卻永遠活着,永遠活在人們的心中,我們的那個小生命并沒有消失,他會永遠活在我們的心中,活在紅姐,小雪、如霜的心中,我們所有人都不會忘記他。

    ” “亮哥哥,我們一定要替他報仇!” “那是一定的,瑩妹妹,武當派的雜毛們,我會要他們成百上千的生命來作為代價,我常亮的每個骨肉,決不能輕易這樣離開人間。

    ” “亮哥哥,我們去報仇的那一天,大家一定要從解劍池一直殺到真武大殿,凡是武當雜毛,我們一個也不放過。

    ” “那是毫無疑問的。

    ” 片刻的沉默,好象是仇恨在無聲無息地發洩仇恨的種子,在片刻的發洩後,開始在楚秋瑩的心中紮根、發芽,然後慢慢成長。

     這種無言的氣氛又過了一會兒,楚秋瑩幽幽地道:“亮哥哥,你會不會恨我?” 将她摟緊,恨不得讓兩個肉體合二為一,常亮柔聲道:“傻丫頭,我想會恨你?我愛你還來不及又怎麼會恨你?瑩妹妹,你不要胡思亂想,我愛你,深深地愛你,今生愛你,來世也愛你,我永遠永遠都會深愛情。

    ” “亮哥哥,原諒我好不好?” “這并非你的錯,瑩妹妹,對不對?” “但我如果聽你的話回園中去陪紅姐姐,不就不會發生這件事了?” “瑩妹妹,你如果什麼都聽我的,樣樣都順我,我也就不會那麼愛你了。

    我知不知道,男人都是賤骨頭,老婆越不聽話,他就越愛,而且是深愛,是溺愛。

    ” 卟卟一聲輕笑,楚秋瑩的俏臉上終于有了笑容,她嬌聲道:“誰告訴你的?” “我自己告訴自己的。

    ” “那我以後每天整你三次。

    ” “除了不讓我上床外,我什麼都可以認。

    ” “真的嗎?” “當然是真的,不然你明天就可以試。

    ” “我才設有那麼多閑心去費心思想辦法整你,我要你讓我飛快地杯上第二個孩子。

    ” “遵命,老婆大人,為夫現在就開始播種,不知娘子是否樂意。

    ” “樂是樂意,但下面卻不答應,還是過些時候吧,亮哥哥,日後你一定要多陪我。

    ” “是,老婆大人。

    ” “亮哥哥,我們這就出去好不好,免得讓爹娘他們還在替我擔心。

    ” “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反正我是一切行動聽你指揮。

    ” “油腔滑調。

    ” “這是深愛。

    ” “貧嘴!” “啧!”他重重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道:“這是厚愛。

    ” 但是楚秋瑩受傷後的第十天,她虛弱的身子總算完全恢複過來了。

    在這十天中,常亮對她的照顧簡直是無微不至,幾乎是形影不離。

     這些日子以來,雲怡紅的傷也痊全了,恨地無環也複原了。

     所有的人都好了,常亮也開始了他的工作,因為江湖中傳出了五蝠血令與五龍樓将在八月初一正式在龍栖坪會唔的消息。

     這,當然是五龍樓對外放出的風聲。

     但不管是真是假,常亮都不會輕視,主要的一點,他要親自帶領五蝠血令的殺手們展開地煞行動。

     城内的關王高北面的街道曲曲折折,散布着一些中上人家小庭小院式的建築,可算是純粹的住宅區,白天也沒有多少行人,晚上,偶而可以看到提着燈籠夜歸的人。

     一個從頭到腳一身黑的人,提着一盞燈籠,沿着小街慢慢向西而行,西面半裡外,是東城有名的聚寶台,往北,不處是藍香樓,半夜三更在這一帶出了意外,不會有人知道。

     黑影并末帶面罩,借着燈籠的燭光,可隐約看清黑影的面容,他正是常亮,到這裡來,是來探詢一組駐紮在此地的狙殺小組的情況,因為這裡,距三尊府的臨時大本營林家大院并不遠,半裡路不到。

     常亮在一座大宅的角門停住了。

    順手将燈籠插在門側的插座上,任何人看了這個情景,都會認為他是這間住宅的夜歸人。

     他伸手到門楣上方,叩出一連串的聲響信号。

    久久,門悄然而開,他不假思索地跨過門檻,象是回到了自己的家裡。

     重門疊戶,這裡面真難摸清方向,一位老頭提了一隻燈籠在前面引路。

    蒼老的背影恻然心酸。

    人總是會老的,除非你活不到老的那一天,老而執賤役,不能在兒孫的照料下安享晚年,真是人間悲哀的事。

     按理,任何人也不忍心向這樣年邁的老人使用暴力。

    但是,常亮卻好象發覺了什麼似的,在進了、一座小院子後,他在老頭的後面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