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殘、毒、血肉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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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翻身,常亮陰笑着迎向行屍常寒,斬妖劍招發“天雷絕斬”,晃起千百條匹練似的光帶暴卷而出,一照面之間,已将行屍常寒逼得手忙腳亂,狼狽不堪。

     冷寒雪與雲怡紅象殺紅了眼的女煞神,三把劍忽東忽西,指南戳北,不住地從黑衣大漢們的軀體中插進拔出,不住地瘋狂地切割着人體。

     沉叱聲中,常亮的身軀再度騰空而起,在空中一個急翻,斬妖劍灑出萬千閃閃發亮的劍芒,頂頭上獸頭所發出的拘魂異嘯有如冤鬼夜泣,那位隻剩下一條左手的飛魅唐冰,他在一次偷襲中失敗,身形沒有來得及再退,突然象喝醉酒似的醉漢搖晃着倒下,他的身上,布滿了拳頭大小的血窟窿,這正是斬妖劍的那尖銳的獸頭的傑作。

     毫不停頓,常亮左掌閃電般朝再度撲上的行屍常寒劈出二十九掌,身形暴翻之間,斬妖劍又從三名掩至他身後的黑衣大漢的胸膛插進又撥出,彎月形的劍頭映着烈日,斜偏斬飛兩名手持大闆斧的大漢,猛縮之下,斬妖劍又急嘯着砸飛四柄樸刀,劍芒橫掠之際,四柄樸刀的四位主人的腦袋飛上了半空。

     常亮發了狂似的又一挫身。

    斬妖劍在刹那間速劈出八十九劍,身形略一橫移,又是八十九劍跟着揮出。

    而這後出的八十九劍的出手是如此快捷,與先出手的八十九劍幾乎不分先後,在他的對手――行屍常寒的感覺中,象是他同時将這一百二十八劍融合成一劍劈出,威力之猛宏。

    有如碎山俱崩,以千百暗流洶湧激蕩,浩大無極勁道彙着一個焦點聚合――行屍。

     這一招,正是雷霆生死劍中的“鬼劍千流”。

     行屍臉面全變成慘白,他将那缺的閻王令發狂地揮動着,他素以擅長的天幽令法連出七招,但在第八招之際,他的閻王令已碎,成了一個令把了。

     想閃,但卻力不從心,行屍他隻好眼睜睜地看着鋒利的斬妖劍,無情地切割他的身體,仗以護身的僵屍奇功在斬妖劍刃口的強力勁道之下土崩瓦解。

     行屍斃命的同時,所有的拼殺聲音皆已停止,已成了血人似的冷寒雪與雲怡紅踩着滿地的屍體向常亮奔了過來。

     “小雪,紅姐,你們有沒有受傷?”常亮問道。

     “我無所謂,受點皮外傷無妨大礙。

    倒是你們可不能受傷,不然那可愛的玉體上多了一條刀疤劍痕,那我可就心痛了”風趣地說,神情一點也不象一個剛殺了近三百餘人的奪命煞星。

     “亮弟你受傷了?”雲怡紅關切地問:“虧你還有心情說笑。

     “不要緊的,隻是背部與腰部不輕不重地讓行屍與飛魅兩個家夥碰傷一點皮肉。

    紅姐,三尊府的人物還真是不怕死!”他笑了笑,然後歎然說道。

     三個人用三雙眼睛掃視着這一片醜惡的丘陵地帶與官道。

    四處都是形狀慘怖的屍體,紅的鮮血,白森森的骨頭,乳白色的腦漿,花花綠綠的肚腸内腑到處抛落。

    間或還有一顆孤伶伶的腦袋瞪着一雙雙無神的眸子望着這他再也不到的美麗人世。

     人生下來的目的便是要在這個世間好好的生存,但是,卻又往往為了一些形勢上的争鬥而放棄生存的機會,這種争鬥,有的是必行的,有的卻可以避免。

    難說的,卻是在于參加争鬥的人們是否能分辨清這兩種情勢。

    人類是最聰明的動物,但是,又何嘗不是最愚蠢的呢? 烈日下,這片暑宰場顯得更加可怖,更加惹眼。

     人在搏殺的時候,為了保護自己生命,思想極為簡單,用一個字便可體現――殺。

    可是一旦拼殺,人的精神也為之松懈,那種瘋狂的念頭也逐漸消失,這時候,人們便往往會為自己的瘋狂行為而有所驚訝或者不知所措。

     “老天爺!這是我們手的嗎?”雲怡紅喃喃自語道;“人的生命會如此不值錢嗎?” 冷寒雪更甚,她有一種要嘔吐的感覺。

     這兩個一向殺人不眨眼的紅粉煞星不禁為眼前這副人間煉獄的慘景怔住了。

     這時的男人,往往比女人要來得鎮靜,因為他們會對自己所做的事情負責,清楚自己究竟幹了什麼事,明白為什麼會有此結果,當然啦,那種感慨生命廉價的想法是任何人也在所難免的。

     “這僅僅隻是一個開端。

    ”常亮歎然道。

    “我們要生存,但别人要我們死,為了自己的利益,這種場面是必然的結果,而且,今後會一場接一場的出現,因為我們是強者,弱肉強食,這是江湖中的金科玉律。

    ” “無可避免嗎?”冷寒雪喃喃地問道。

     “除非我們沒有勇氣來面對現實。

    事實上,也不允許我們閃避,如果我們自認理虧來逃避現實,那麼天下人将更會堂堂皇皇地對我們群起而攻之,到那種局面,天下雖大,卻沒有我們容身立足之地。

    ”常亮肅然說道。

     “所以我們必須為保護自己的利益,挺身而戰,因為消滅威脅,是保護自己的最佳辦法。

    ”雲怡紅歎道。

     “不錯,正是因為如此,我們必須用雷霆手段來消滅敵人,保護自己,決不能心慈手軟,心存婦人之仁。

    ”常亮斷然說道:“小雪,紅姐,你們趕快趁機調息一下,隻怕又有送死奔喪的來了。

    ”“亮哥哥,你是說又有對頭來了?”冷寒雪疑惑地問。

     “是的,你們很快便能聽到馬蹄聲了。

    ”常亮淡然說。

     果然沒有多久,從官道的東端傳來隐隐馬蹄聲響,蹄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密,它似是自地底鑽出來的,又象從虛無裡突然湧出,宛如千百個鼓手在同時擂起了大鼓。

     “是大批馬隊,至少有三十餘騎。

    ”雲怡紅凝神說道:“但不知是不是對頭?” “這個時候,會有大批馬隊的風馳電掣地趕來,一定是三尊府的後繼人馬。

    ”冷寒雪十分肯定地道。

     “我也這麼認為。

    ”常亮淡淡地笑道:“又是一群趕來送死的混蛋。

    ” “早點趕來,他們或許有點機會逃命,這時才來,那是趕來送死!”冷寒雪冷肅地說。

     “看來又是一場天昏地暗,血肉橫飛的惡鬥。

    ”雲怡紅道:“今日我們怕是得罪了過往神明,沖犯了值日太歲,天氣熱得要命不說,還要接連來兩場大拼殺,真倒黴。

    ” “紅姐,我們倒黴,他們豈不比我們更加倒黴。

    ”常亮笑道。

     三人都笑了,但笑得十分殘忍,十分冷森,因為他們已經看見了遠在百步之外的馬群。

     趁機喝了點水,三人扔掉手中的水囊。

    那一隊馬群已經接近至二十丈之外了。

     三個渾身是血的人,不言不動,隻是冷眼盯着在十五丈之外勒住沖勢的馬隊。

     馬隊共有三十七位騎士,領先的那位女騎士,不是别人,正是久違了寒冰仙子卓如霜,其他三十六騎全是清一色的紅衣紅頭巾的大漢,連斬馬刀上的飄風也是血紅的綢布。

     從這三十七位騎士臉上那種驚駭的表情看,顯示出他們對眼前的景象是何等的意外,驚懼與憤怒。

     到處是屍體,到處是亂置的箭、兵刃。

    三個渾身是血的男女站在屍堆之中,象煞三尊吸血的魔鬼,那種外露的騰騰殺氣,令三十七位騎士背脊生寒。

     “泣血三十六騎,亮弟,他們是三尊府泣血堂的精英。

    ”雲怡紅解釋道。

     “待會兒看他們在斬妖劍下真的泣血亡魂,紅姐,那位神情冷煞的大美人,是不是那位冷若冰霜的寒冰仙子卓如霜?”常亮笑問。

     “亮弟,你看女人還真準,正是卓如霜這丫頭。

    ”雲怡紅笑道。

     “那最好不過,等一下動起手來,卓如霜就交給紅姐和小雪你們兩個,務必将她生擒,至于泣血三十六騎,由我一人去對付。

    ” “亮哥哥,你是不是看見人家大姑娘就起歹心了?”冷寒雪打趣道。

     “小雪,這可不是歹心,這是好心,我要用我的熱情去融化這位寒冰仙子,将她救出三尊府那種黑窩。

    ”常亮笑說。

     陽光越發炙烈了,曬得有些令人眼花,空氣裡卻仿佛漾着一股看不見的寒瑟,有一種令人窒息的郁悶,很沉重。

     終于,寒冰仙子用一種略帶顫抖的聲音厲聲問道:“煞星!這裡全是你們三個幹的?” “不錯,就我們三個,沒有任何一個其他的幫手。

    ”常亮淡然答道。

     “你不覺得你們太狠,太殘忍一點嗎?”卓如霜幾乎是在尖叫。

     “我不願如此,但一旦動上手,便隻有這個結果。

    卓大小姐,你總不能要我毫不反抗地任人宰割吧?” “煞星,你這兇殘的狗,豺狼虎豹四種獸的惡性全叫你一人獨占了,我一定要将你碎屍萬斷,你把我害得太慘了,不将你殺了,我還有什麼臉再回三尊府。

    ” “卓如霜,我有這麼壞嗎?我怎麼一點也不覺得?”常亮笑吟吟地道:“卓如霜,你知不知道你生氣時的模樣有多麼動人,隻可惜是一朵生在淤泥中的美麗白蓮。

    ” “煞星!你不但兇殘惡毒,而且下流,你這種人不死。

    江湖中不知會多少人受到你的荼毒,對付你這種毫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