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真、誠、浪女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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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慘叫出自天罡刀口中,他的身形踉齧地急退而出,然後砰然倒地,胸腹間縱橫交錯了八道創口,皮肉翻卷,血如泉湧,内髒從創口外擠,大羅金他也救不了他的性命。

     “小妖女!”聲沉喝入耳,人影入目,是五雷叟的聲音先出掌而後出聲,手段極為卑鄙,一點也不象白道的成名人物。

     冷寒雪入目瞧見五雷叟的人影,還未做出反應,一道無濤的狂勁帶着一聲霹城似的暴響,已排山倒海地迎面壓到。

     生死關頭,她趕緊運功護住心脈,将身形陡然倒射後竄,但已來不及。

     “砰!”一聲大響,她被五雷叟一掌擊中左脅,身形倒飛出三丈之外,砰然倒地,躺下之後便無聲無息,不知是死是活。

     事出聳促,誰也沒料到身列宇内二十一絕頂高手,堂堂江湖第一大世家的聽濤山莊的二在主會如此無恥的偷襲。

     隐身暗中的常亮見裝勃然大怒,身影一晃,快得象是一道即需附體還魂的幽靈,一閃而至五雷叟左側,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至真至剛至純的九陰六陽乾坤大真力以十成功力一掌劈出,掌出手口才道:“老狗無恥!” 風雷驟發,變生時光,五雷史沒有想到暗中會有更高明的高手隐伏偷襲,他在千鈞一發之際,身軀五旋一側,左掌閃電迎向那股似山崩海嘯一樣回力巨大的無匹潛濤。

     “轟!”一聲巨響傳出,是兩種可怕的掌力相互接觸所發的雷鳴。

     五雷叟一接掌,頓覺一道又驚異又巨大,冷勢相交的力道澡手臂撼向心脈,護體氣功在這道勁流人體的刹那便崩散瓦解。

    他隻覺猛然間心腑一陣擁滾,一口鮮血狂噴出口,人在空中倒翻三個空心筋鬥射向廟外。

     “展鵬快走!”虛脫的聲音傳出,五雷叟人已至二十丈之外。

    ” 地煞刀見狀大駭,顧不得收檢同伴的屍體,一記金鯉倒穿波倒竄廟外,眨眼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常亮沖到廟外,已不見人影,他用沉雷般的嗓音沖五雷望消失的方向大吼道:“老雜種,你最好向上蒼祈禱被你擊傷的姑娘沒有事,不然你們聽濤山莊将遭到空前慘烈的報複。

    ” 罵完他恨恨地飛身射入廟中,急步搶至正倚靠在那位三師妹懷裡的冷寒雪身邊。

     焦急地叫道:“小雪!小雪!” 伸手一摸鼻息,氣若遊絲,顧不得男女之嫌,俯身在他心口細聽,老天保佑,還有一絲微弱的心跳。

     一把抱起冷寒雪,他沖着尚在驚疑中的申姥姥與三師妹道:“回去告訴你們令生,要他千萬不要将我當成仇人,言盡如此,我必須盡快治療小雪的内傷,後會有期。

    ” 聲落他人已至廟外幻滅無蹤,好象憑空化了,但氣化了仍會留有一絲輕煙,他卻沒有留下任何痕迹。

     申姥姥駭然道:“秋丫頭,你有沒有看清這小子是怎麼走的?” 三師妹同樣驚駭地道:“沒有,這家夥象個鬼,來無蹤,去無影,他能一掌擊得五雷叟落荒而逃,這份功力委實駭人聽聞,我們明天還計劃狙殺他,老天,那後果簡直想都不敢想!” “我們快走,回去向令主如實禀報,冷丫頭沒有說慌,這姓常的小子,的确可怕。

    ”申姥姥心有餘悸地道。

     “申姥姥,師姐她……” “那小子一身功力莫測高深,冷丫頭有他相救,一定死不了,快走!” 聲落二人射出廟門,眨眼之間,消失在與五雷叟逸逃的相反的方向。

     百靈廟中,又恢複了原有的死寂,隻是廟内挂了一盞繡有五蝠标志的血紅燈籠,一張鮮紅的地毯,四具血淋淋的屍體,以及彌留在空間的濃濃血腥氣味,一頂無人乘坐的軟轎。

     給昏迷中的冷寒雪口中塞過一粒護心丹,口對口用真氣逼入咽喉之中,常亮抱着她,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展開身法狂奔,此刻如有江湖人物看見常亮禦空飛行的身法,他們一定會懷疑自己是不是眼花,象這種久已失傳的神奇身法,一個年輕人怎麼能修至地行仙境界的火候?凡夫俗子此刻看見了。

    一定會跪下來誠心膜拜,因為他們會認為自己遇見了過路的神仙。

     回到家中,他馬上抱着冷寒雪從窗口進入卧室,将她放在床上,然後将門窗全部關好,開始替冷寒雪以内家真氣療傷。

     左肋之處的衣衫已被強勁的掌力擊得粉碎,姑娘那潔白如玉的肌膚上有一個稍稍内陷的火一樣紅的掌印。

     “五雷神掌!老東西好狠毒。

    ”他喃喃自語,心中替姑娘大為心痛。

     首先将已被擊斷的肋骨接好,巨大的痛楚,使昏迷着的冷寒雪,都不禁起了輕微的顫抖。

     将手掌緊貼在姑娘的靈台大鶴與命門大穴之上,二股至純至精的真氣自掌心源源地輸入姑娘的體内,開始替她收聚阻滞在經脈中的雜質淤血。

     冷寒雪在五雷叟掌力角體的刹那,護體神功早發,一股至純的真力也護住了心脈。

    五雷勢的掌力太強,護體神功在與外力的猛烈抗拒中完全崩潰,如不是她見機早用真力護住了心脈,那一掌隻怕一定會讓她心脈寸斷,當即死亡,大羅金仙也回天無力。

    命雖保住了,但所受的内傷已是異常嚴重,如果不是及時治療,隻怕過不了二個時辰她便一樣會傷發斃命。

     兩個時辰之後,冷寒雪身體起了一陣輕輕的顫動,渾身隻冒白氣,她剛剛恢複知覺,尚未覺察到那種非人所能忍受的痛苦,耳際傳來一種低沉的、無可抗拒的,她十分熟悉的聲音:“不要動,将全身放松,吸氣收斂心神,調和,呼吸,用你的意志力努力去凝聚丹田中已消散的内力,然後配合我輸入你體内的真力自療,這個過程中也許你會十分痛苦,但你一定要撐過去,為我好好活下去,現在,開始。

    ” 常亮徐徐說完,他也閉上了雙目,凝神聚氣,全力引導冷寒雪體内那股極為微弱的内力慢慢地,一寸一寸地在經脈中運行,去疏通那些被淤積物所堵塞的經脈。

     冷寒雪知道是心上人在替自己療傷,她努力盤膝用玄門五心向天方式坐好,吸口氣心神徐斂,先調和呼吸,然後用超人的意志力試着将真氣.向丹田納。

     痛苦開始光臨,而且逐漸加深加劇每一次呼吸,皆牽動受損的經脈,每一絲肌肉,皆顫抖着抽搐、伸張、痙攣、跳動……似乎,她全身的筋肉正在以不疾不徐的速度崩散、碎裂、瓦解…… 堅強的毅志力要求她全身放松,理智告訴她不為自己也得為心上人好好珍惜生命,因此她必須忍受住這種摧心襲骨的痛苦。

    可是她纖弱的嬌軀卻不受她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在動,在抽搐,在痙攣,根本不肯絲毫有所放松不受她的意志指揮。

     但她咬牙硬挺,背後兩隻她十分熟悉的大手,那雙曾摸啟蒙過她全身每一寸細微的肌膚的大手,給予了她莫大的支持力量,兩股極為溫和的熱流,正配合着自己凝聚的其力向受損堵塞的經脈徐徐沖擊,她必須忍受,必須度過眼前難關,必須安然度過這場劫難。

     時間,就這樣極其緩慢地度過。

    有人把時光的難熬形容為度日如年,但她此刻算什麼? 她不止是在度日如年,而且,還在拿生死的折磨在與時辰作交換。

     一會,痛苦的浪潮象退潮一般消失了。

    一股至真至純的真氣開始在她體内各處經脈中毫無阻滞地貫通運行。

    因外力重傷而造成的經脈淤積完全流通了。

     冷寒雪暗慶自己終于把已經踏入鬼門關的另一支腳,生生拖回了陽世。

    他正準備散功和心上人道謝,低沉而熟悉的語音又出現在耳際:“不要停止内力的運行,用你師門無上心法行功,突破生死玄關,貫通任督二脈,讓功力更上一層樓。

    ” 貫通任督二脈,突破生死玄關,這是練武之人夢寐以求的至高境界,有些人辛苦練氣一世也無法達到這個境界。

    江湖中,成名的人物隻怕也隻有宇内二十一位絕頂高手有此成就。

     冷寒雪知道是心上人關心自己,愛護自己,怕自己以後再受傷害,不惜耗費他的内力去替她打通任督二脈,突破生死玄關。

    她高興之餘,感激得流下了兩行熱淚。

    但她不忍拂心上人的好意,沒有有所異動,隻是一味的默默行功,不敢絲毫大意。

     象這種靠外助的真力行功,承受者稍大意,便會真氣逆流或者岔脈出經,不死也就終身殘廢,玄門弟子稱之為走火入魔,是練氣人士最害怕的事情。

    一周天,二周天,三周天…… 直到第九個大周天,冷寒雪隻覺玄關處傳來“波”的一聲輕響,跟着全身的真和氣立即澎湃洶湧,生生不息,可以在體内任何一處經脈運行貫通。

    “大功告成!”她背後的常亮渾身大汗,虛脫地笑道。

     馬上轉過身來,她撲倒在他懷裡。

    哭道:“亮哥哥,你對我太好了……” “小雪,内傷是不是全好了?” “好了,而且得亮哥哥之助,我反而因禍得福,功力大增,亮哥哥,我真不知怎麼謝你才好。

    ” “這不容易,現在我一身臭汗,渾身不舒服,你去替我準備一大桶熱水,替我洗澡,此刻天早大亮了,又怕辰牌已過,我調息一個時辰便行了,小雪,好不好?” “亮哥哥,等你恢複精力,我們來個鴛鴦浴,好嗎?” “真是個小可人,快去吧,一個時辰很快的。

    ” 穿妥衣裙,一看,肋際有個大洞,露出了早已複原的潔白肌膚,冷寒雪嬌聲道:“亮哥哥,這個模樣我怎麼出去嘛?” “在外面罩上一件我穿的長衫不就行了,反正一個時辰後都得脫光,現在還講究什麼,對不對?” “不跟你說了。

    ”她說完披了放在床頭的那件長衫,飛快地出門而去。

     常亮望着她的背影,會心地笑了笑,然後開始運動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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