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陰、險、難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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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妮子,吃醋了?” “你敢笑我,我咬死你!” 于是,兩個人又開始了愛的升華,在彼此複起的激情中,再次共同去尋找愛的真蒂。

    很快,室中又是一片绮麗的春光。

     送走了冷寒雪,常亮是又欣慰又擔心,欣慰的是自己挽救了一個美麗的女人,擔心的卻是一旦真與“五蝠血令”這幫幹上了,又是怎樣的一個局面。

     俗話說:“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 常亮還真的應了這句話,與“五幅血令”之間還沒有一個結果,接下來的另一件事卻令他心神為之皆震。

     這是冷寒雪走後的第二天,常亮在家中忽然接到從“滄州”傳來的消息,九艘北運的貨船,在滄州運河河面全部沉沒,七十二名船工全部遇難,所有的貨物也全部報廢。

     當他聽到這個噩耗時,感覺上仿佛是被人用一沉重的棒子狠狠地砸在腦門上。

     然而常亮畢竟不是尋常商人,震驚歸震驚,事實卻是事實。

    他很快地鎮靜下來。

    回過神來之後,他的第一個念頭不是這次要賠多少錢,而是為什麼七十二個水性極佳的船工會全部随船喪生河底。

     這個念頭一生,常亮馬上便敢斷定,一定是有人從中搞鬼,因為發生意外再大,也決不可能是七十二個遊水好手全部被水淹死,這些船工一定是被人害死之後再沉舟入水的。

     劫貨謀财,不可能,因為傳來的消息明确地肯定九船貨物全部随船沉沒而報廢。

    不為财,那是什麼人會如此喪心病狂幹下這種人神共憤的慘案?目的何在? 常亮左思想,得出一個答案:這是針對他,是針對“昌盛船行”。

    一定有人在背後在整垮他,企圖闆倒“昌盛船行。

    ” 是什麼人如此狠毒?如此恨他?是誰跟他有這麼深的仇恨以至牽連無辜” 這些問題,不停地反複在他腦海中運轉。

    ,思索。

    他想到的第一個可能的嫌疑對象是“五蝠血令”,但又馬上推翻了這個判斷。

    “河洛五惡”,不可能,因為他們不可能知道常亮是何方神聖;“王觀音”吳瑤,也沒道理,她決不會猜到折辱她的人根本不是江湖人,而是一個大富商。

    他自問這些年來,除了以上幾個能稱得上仇家的人物之外,再未得罪過其他什麼人。

    但這個天殺的兇手又會是誰呢? 接連而來的一些事情,使常亮不得不中止了思緒。

    為了船行日後的聲譽,他必須盡快籌備資金賠償貨主與撫恤船工的家屬。

     凡事冷靜,遇事不慌,是常亮的性格。

     他有條不紊地處理好賠款問題,撫好一個個叫苦連天的船工家屬,當他帶着沉重的心情回到這間嚴禁閑人進入的書房中,已是出事之後第三天的二更時分。

     賠償京師“興旺寶号”劉大老闆的貨款,加上九艘貨船的損失,以及七十二名船工的撫恤金,常亮合計損失了白銀一百二十一萬六千八百五十兩。

    這筆巨款,足夠讓一戶有三十餘人口的大家庭過上三世富裕的生活。

     錢,他賠得起,但七十二條人命,常亮卻賠不起。

    如果傾家蕩産可以挽回這七十二條無辜的生命,他會毫不猶豫地将千萬家财拱手相讓。

    可問題是錢,并不能代表一切。

     常亮暗暗對天發誓,一定要找出這個萬惡的兇手。

    七十二條冤魂絕不能白白送命,一定要替他們報仇,不惜一切代價,不論花費多長時間。

     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裡。

     很快,全鎮江的居民都知道了“盛昌船行”發生的慘案。

    人們紛紛議論着此事,有的替常公子挽惜,有的替常公子傷心,當然,也一定有人在暗中得意,幸災樂禍。

     這天一早,知府衙門的總捕頭“量天一尺”周萬山,帶着四名幹練捕快,提着刑具手持知府朱大人親簽的捕人拘簽,行色匆匆地走在早起的行人中,朝京口碼頭行去。

     “盛昌船行”早起的夥計早已在各忙其事,一見氣勢兇兇的周總捕頭帶人直向船行大門行來,早有夥計趕緊向常亮報告去了。

     常亮聞報略有驚容,但旋即鎮定,心中冷笑:“好家夥,你們好絕好狠的手段。

    ” 當他從書房出來行到會客大廳,總捕頭周萬山早已在那裡恭候。

     “周總捕頭,怎麼這麼早就出來辦案呀?” 常亮行色從容地跨門而入,拱手為禮,十分客氣地微笑着發問。

     “常公子,對不起,周某奉知府大人之命來貴府提人。

    ”周萬山冷冷地對常亮道。

     “哦?到我家來抓人?周捕頭,我們船行有人犯法嗎?” “不錯,常公子,有人告你涉嫌謀殺七十二名船工,事關重大,我們大人請你到衙門去一趟。

    ” “哦!原來總輔頭要抓的人是我,不過我請問周捕頭,是誰告常某涉嫌殺人?” “這個問題,到了衙門便知道了。

    ”周萬山沉聲道。

     對于周萬山的态度,常亮腦中忽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反常的地方,知府朱大人一向都對他十分客氣,這位周總捕頭素來對他更是倍加尊敬,但今日不但是朱大人下令抓他,而且這個周萬山的嘴臉似乎有某種幸災樂禍的味道。

     難道他們是被那個幕後的陰謀者買通了?這個推斷常亮越想越對,很快,他便決定該怎麼做。

     于是,他沒作任何反抗地跟随周萬山到了衙門。

    官字兩個口,即咬人又貪财,對這種官場中的人,隻要有錢,他們什麼都肯幹。

     常亮十分清楚知府大人的為人,他花了五十萬兩銀子,買通了這個黑心貪官,雖是這樣,但卻是隻準保釋,而且不準離開府城,衙門有事要随傳随到,這筆錢雖是花得冤枉,但常亮卻認為還值得,因為民心似鐵,官法如爐,民終歸不能與官鬥,他不能公然與官府作對,不然的話,“盛昌船行”一定完蛋。

     用了五十萬兩白銀,常亮總算暫時相安無事,一些與常亮關系密切的鄉紳權貴,也紛紛向衙門擔保,但盡管這樣,官方仍然晝夜有人監視常亮的行蹤,那些衙門中的暗探,眼線,一天十二個時居都有人在“盛昌船行”附近逗留。

     這天剛過三更。

     夜深人靜,專門喜歡黑夜的族類都遵守“過了三更行竊”的行規,紛紛回家睡大頭覺去了,但盛昌船行前門後門仍有黑影在監視。

     後門不遠的一株老槐樹下,兩個黑影正在低聲細談,大發牢騷。

     “他娘的,這鬼天氣,該死的蚊子還真他娘的多,一時就是十幾個包,真受不了。

    ”右邊那位身高大的黑影低聲唠叨。

     老槐樹又大又粗,樹幹虬枝橫結,躲兩個人在樹下,如果不移動,即使人走至切近,在黑暗中也難以發現樹下有人。

     “老陳,你就少講兩句,蚊子又不是叮你一人,周頭兒派下的任務,你我敢不遵命?說真的,平時大夥兒對這位常公子又尊敬,又客氣。

    周頭兒不知是中了邪還是吃錯了藥?竟然下令要辦他。

    真不明白。

    ”左邊的小個子黑影感慨地看着“盛昌船行”偌大一片房舍道,聽口氣,他對常亮還挺有好感。

     “不明白最好。

    ”老陳道:“糊塗人總比明白人活得長些。

    周頭兒既然吩咐下來,也就自然有他的理,我們這些做手下辦事的。

    隻管聽令就行了”些事情,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

    ” “老陳,你是不是聽到了什麼風聲?” “我可沒這麼說。

    你别亂猜。

    他娘的,我們在兒喂蚊子,姓常的那小子說不定正摟着漂亮妞在床上快活。

    這小子如果落在我手裡,老子定要他看。

    ” “你算了吧!這以前你老陳起筆見了常公子不是跟見了親爹似的。

    如今人家有難你就要狠,日後常公子翻了身,你的日子可就難過了。

    ” “翻身?你以為這小子保釋在外就沒了?告訴你,那是周頭兒欲擒放縱之計,這小子,這輩子别指望翻身了。

    ” —————– 銀城書廊掃描校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