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是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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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海。
這一天購買了球票的觀衆，都能得到一件科比的限量版T恤和一本有關科比20年職業生涯的畫冊。
在球館工作人員準備的簽名牆上，成千上萬的球迷在上面留下祝福。
湖人隊的主場被裝飾一新，一幅科比背影的巨幅海報占據了球館正面的整個外牆，海報上，僅有的一句話代表了天使之城對科比的感激與不舍——“謝謝你”。
球場的上空，懸挂着湖人隊的冠軍旗幟和“魔術師”約翰遜、“天勾”賈巴爾、傑裡·韋斯特、“大鲨魚”奧尼爾等名宿的退役球衣。
兩面巨大的熒幕上，倒映着24号的号碼，分列兩側，不久之後，科比的球衣也将與他們并列，成為這座球館榮耀的一部分。
觀衆席上星光熠熠，大衛·貝克漢姆、傑克·尼科爾森等斯台普斯中心的座上賓，紛紛前來。
球館頂端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科比職業生涯的精彩瞬間.科比穿着特制的黃色的訓練服，在球迷們的夾道歡迎中跑進球場，他的袖子上，繡着他在這座城市取得的全部榮譽。
和往常一樣，進行簡單的熱身後，他走向場地中央，與暖場嘉賓“魔術師”約翰遜深情擁抱,又在全場矚目下，向所有為他送行的人緻意。
“最後一次了，我将全力以赴。
” 其實，沒有誰會在意他是否竭盡全力了，就算他整場都投不進球，又有什麼關系呢?這樣的日子裡，能多看他一眼就已十分滿足。
更何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夜會有怎樣的表現。
半個月前，在主場擊敗灰熊隊之後，他接受了沙奎爾·奧尼爾的連線采訪，“大鲨魚”在連線中問道:“科比，我知道在你的生涯最後一場比賽中，湖人隊會舉行隆重的儀式，那天去現場觀戰會有很多人，不過你現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希望你能砍下50分，你在斯台普斯中心的最後一場球，你能為我們得到50分嗎?” 科比聽後開懷大笑，不無感慨地說:“不行啊!肯定不行了，但是我希望你會來。
” 奧尼爾如約而至，與他同行的還有羅伯特·霍利、德文·喬治、拉馬爾·奧多姆、加裡·佩頓、圖裡亞夫、姆本紮……他們都來了，在觀衆席歡聚一堂，觀看着老夥計最後的表演。
這時，斯台普斯中心的上空響起了湖人隊的傳奇主持人勞倫斯·坦特的聲音：“請最後一次歡呼，接下來出場的是湖人隊24号，198厘米，來自勞爾梅裡恩高中的5屆總冠軍球員——科比·布萊恩特。
” 最後一戰，在将近2萬人的山呼海嘯中拉開帷幕。
湖人隊的球場兩端，分别印着碩大的8和24，兩個号碼交相輝映，訴說着各自10年中的巅峰與低谷。
前5分鐘的時間裡，科比5投0中，這并沒有降低現場觀衆的熱情，在人們的滿懷期待中，科比的第一波得分表演很快就來了。
第一節5分22秒時，爵士隊的特雷沃·布克的上籃，科比飛身送出職業生涯最後一個封蓋，而後迅速快攻，一條龍殺入對方禁區，假動作騙過戈登·海沃德，完成一記高弧度的抛投。
半分鐘後，科比借希伯特的掩護，左手運球，變相突破到罰球線附近，後仰跳投。
下一次進攻，他在三分線右側持球，甩掉貼防上來的羅德尼·胡德，直殺籃下，爵士隊的24号傑夫·維希上來補防，科比在空中展腹反手上籃，打進，加罰!科比站在罰球線上，全場響起“MVP”的呼喊聲。
表演還在繼續，科比在胡德的防守下，搶到身位，拉塞爾順勢将球傳出，科比踩着三分線接到球，沒做猶豫，在胡德頭上幹拔出手，球應聲入網。
緊接着，他在右側三分線，面對喬·英格爾斯，又一次接球就投。
兩記三分瞬間引爆全場，觀衆們紛紛起立，掌聲四起。
連中5球，科比投得興起，接下來的幾次進攻，連續投出三分，用三次打鐵結束了第一節。
第二節打到6分鐘，科比從替補席上站起，重新披挂上陣。
一上場他便投出一記三分球，偏筐而出。
湖人隊幾輪進攻後，科比在右翼底線持球，面對海沃德，試探步過掉對方，雙手把球放進籃筐。
假如時光倒退五年，這大概會是一記暴扣吧。
兩罰一中之後，他晃飛特雷·萊爾斯，再次命中三分。
這是他上半場最後一個運動戰進球。
半場20投7中，得到22分。
湖人隊以42:57，落後15分。
20年裡，他經曆過太多的“裡程悲”，最後一場了，盡管比分不盡如人意，但輸赢真的無所謂了。
正如中場休息，大屏幕不停播放着的科比生涯集錦和四方好友的祝福一樣，黑曼巴給人們的記憶已經足夠了。
下半場開場，科比先是助攻拉塞爾得分。
拉塞爾投桃報李，科比在左翼向右側突破，海沃德急忙過來補防，科比變換節奏，背身單打，跳投命中。
此後，科比在弧頂接球，從中路大跨步突破，輕松上籃。
三分打鐵之後，他接希伯特助攻，突襲得手。
而後嘗試三分，不中，希伯特搶到籃闆，再度傳給科比，兩分打鐵。
手感冰涼的他接着又是一次失誤和兩次三分“三不沾”。
直到第三節過半，他才找回手感。
先是突破海沃德後漂移上籃，得到本場比賽的第30分，而後借希伯特掩護，用華麗的腳步閃開防守，在底線急停，後仰跳投命中。
雙方分差在不知不覺中，被追至隻差6分。
爵士隊防守科比的英格爾斯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10年前，他就是這樣，在大比分落後的情況下，連續得分，最終屠殺猛龍，得到81分神迹的。
猶豫間，科比在三分線外做了一個試探步，英格爾斯迅速後退，與他拉開距離，不承想，科比幹拔而起，三分球進，比分隻差5分。
爵士隊不敢掉以輕心，雙方你來我往，第三節還有一分鐘左右，英格爾斯再度與科比碰面，他貼防到三分線外，卻被科比輕松過掉，傑夫·維希前來補防，科比打了個時間差，左手上籃。
37分。
這一節他一刻沒休。
最後一節，他依然在場上。
三次打鐵之後，他接過馬賽洛·赫爾塔斯的傳球，快攻中命中三分。
一個回合後，在弧頂與塔裡克·布萊克擋拆，又一個三分命中。
比賽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烈。
三分打鐵後，他為克拉克森送出兩次助攻，随後命中兩分将比分追至84:87。
接着三次打鐵，爵士隊趁機将比分再度拉開。
科比得到第47分。
這是他今天投出的第46個球，10年前，他用46次出手，得到81分，以一己之力“屠龍”成功。
而此時，湖人隊防守大意，被布克輕松搶到進攻籃闆，傳給海沃德，後者随即助攻克裡斯·約翰遜，分差已到10分，距離比賽結束還剩下3分鐘。
科比雙手抓起皮球，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一下，把球甩給底線。
接球後，他運球到前場，搏到海沃德犯規，兩罰兩中。
他持球強突籃下，抛射打闆命中，這是他今天的第51分。
14年前，客場對陣凱爾特人隊，在奧尼爾缺陣的情況下，他47投17中，得41分，用生涯最高的出手數，創造了投丢30個球的紀錄。
沒人會相信，那個屠龍的勇士正悄然醒來。
96:90，隻差6分。
全場觀衆都站了起來，接下來的進攻，爵士隊慌了手腳，謝爾文·馬克失誤，科比持球過半場，跳投。
53分，還差4分。
然後海沃德三分不中，科比持球，擺脫，到三分線，高高跳起，投籃，再中。
56分，隻差1分。
爵士隊叫了暫停，回來後，三分出手，依然不中。
科比接到傳球，緩緩運球到前場，借掩護來到罰球線附近，人們屏住呼吸，全場的空氣都凝固了，20年的歲月快速流轉，凝聚在他觸球的食指指尖，皮球旋轉着，畫出一道弧線，命中! 50次出手，22次命中，反超比分! 斯台普斯中心被引爆了，爵士隊在地動山搖中失魂落魄，在最後一次進攻未果後，隻能用犯規送科比上罰球線。
第一罰，命中。
在“MVP”的喊聲中，他停頓了片刻，戀戀不舍地回望湖人隊的教練席，然後拍拍胸口，深呼吸，出手。
60分。
第六次。
職業生涯的第33643分。
結束了。
職業生涯第一分來自罰球，最後一分也是罰球。
終場前4秒鐘，科比被主教練拜倫·斯科特換下場。
他捶着胸口，接受全場的送别。
10年前，那個用三節62分解牛的殺神，用同樣的動作走下球場。
斯科特走上前來，與科比擁抱。
20年前，他以球員的身份迎接科比入隊，那個蓬蓬頭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告訴他，自己要成為最偉大的球員。
20年後，他在教練的職位上，見證了那小子真的做到了。
瓦妮莎和兩個女兒走上前來。
“60分，老爸還不錯吧？”他拳起雙手，與女兒慶祝，而後擁吻愛妻。
接着是“魔術師”約翰遜、61歲的老隊醫加裡·維迪、“大鲨魚”奧尼爾、“老魚”費舍爾、“豬頭”喬治、“喇嘛”奧多姆、阿泰斯特、姆本紮……他與每一位來看望他的朋友們擁抱。
在衆人的簇擁下，他拿起話筒，最後一次向20年來愛過他、恨過他的人們緻意。
最後哽咽着告訴全世界: MambaOut。
球場的禮炮炸響，寫着“24号”的紫金色紙片如煙花般散落。
科比單手指天，與自己熱愛的賽場告别，然後轉身走向球員通道。
更衣室裡，湖人隊年輕的壞小子們早已準備好香槟，圍住科比，瘋狂地噴灑着。
科比舉起酒瓶，任香槟從頭到腳澆遍身上每一寸肌膚和每一道傷痕，如同當年韋德奪冠後向膝蓋敬酒，這是它們應得的獎賞。
喧鬧過後，科比重重坐在椅子上，垂下頭，淚流滿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靜下來，讓他獨享這份悲欣交集。
是時候離開了，他最後一次站在自己專屬的衣櫃前，慢慢脫下濕漉漉的24号球衣，然後換上衛衣，走回球場，在8号地闆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又走到場地另一端，在24号地闆上簽名。
宿命輪回，從8号開始，以24号結束，仿佛自一場長夢中初醒，真想再多睡一會兒啊。
這一天購買了球票的觀衆，都能得到一件科比的限量版T恤和一本有關科比20年職業生涯的畫冊。
在球館工作人員準備的簽名牆上，成千上萬的球迷在上面留下祝福。
湖人隊的主場被裝飾一新，一幅科比背影的巨幅海報占據了球館正面的整個外牆，海報上，僅有的一句話代表了天使之城對科比的感激與不舍——“謝謝你”。
球場的上空，懸挂着湖人隊的冠軍旗幟和“魔術師”約翰遜、“天勾”賈巴爾、傑裡·韋斯特、“大鲨魚”奧尼爾等名宿的退役球衣。
兩面巨大的熒幕上，倒映着24号的号碼，分列兩側，不久之後，科比的球衣也将與他們并列，成為這座球館榮耀的一部分。
觀衆席上星光熠熠，大衛·貝克漢姆、傑克·尼科爾森等斯台普斯中心的座上賓，紛紛前來。
球館頂端的大屏幕上，播放着科比職業生涯的精彩瞬間.科比穿着特制的黃色的訓練服，在球迷們的夾道歡迎中跑進球場，他的袖子上，繡着他在這座城市取得的全部榮譽。
和往常一樣，進行簡單的熱身後，他走向場地中央，與暖場嘉賓“魔術師”約翰遜深情擁抱,又在全場矚目下，向所有為他送行的人緻意。
“最後一次了，我将全力以赴。
” 其實，沒有誰會在意他是否竭盡全力了，就算他整場都投不進球，又有什麼關系呢?這樣的日子裡，能多看他一眼就已十分滿足。
更何況，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今夜會有怎樣的表現。
半個月前，在主場擊敗灰熊隊之後，他接受了沙奎爾·奧尼爾的連線采訪，“大鲨魚”在連線中問道:“科比，我知道在你的生涯最後一場比賽中，湖人隊會舉行隆重的儀式，那天去現場觀戰會有很多人，不過你現在能答應我一件事嗎?我希望你能砍下50分，你在斯台普斯中心的最後一場球，你能為我們得到50分嗎?” 科比聽後開懷大笑，不無感慨地說:“不行啊!肯定不行了，但是我希望你會來。
” 奧尼爾如約而至，與他同行的還有羅伯特·霍利、德文·喬治、拉馬爾·奧多姆、加裡·佩頓、圖裡亞夫、姆本紮……他們都來了，在觀衆席歡聚一堂，觀看着老夥計最後的表演。
這時，斯台普斯中心的上空響起了湖人隊的傳奇主持人勞倫斯·坦特的聲音：“請最後一次歡呼，接下來出場的是湖人隊24号，198厘米，來自勞爾梅裡恩高中的5屆總冠軍球員——科比·布萊恩特。
” 最後一戰，在将近2萬人的山呼海嘯中拉開帷幕。
湖人隊的球場兩端，分别印着碩大的8和24，兩個号碼交相輝映，訴說着各自10年中的巅峰與低谷。
前5分鐘的時間裡，科比5投0中，這并沒有降低現場觀衆的熱情，在人們的滿懷期待中，科比的第一波得分表演很快就來了。
第一節5分22秒時，爵士隊的特雷沃·布克的上籃，科比飛身送出職業生涯最後一個封蓋，而後迅速快攻，一條龍殺入對方禁區，假動作騙過戈登·海沃德，完成一記高弧度的抛投。
半分鐘後，科比借希伯特的掩護，左手運球，變相突破到罰球線附近，後仰跳投。
下一次進攻，他在三分線右側持球，甩掉貼防上來的羅德尼·胡德，直殺籃下，爵士隊的24号傑夫·維希上來補防，科比在空中展腹反手上籃，打進，加罰!科比站在罰球線上，全場響起“MVP”的呼喊聲。
表演還在繼續，科比在胡德的防守下，搶到身位，拉塞爾順勢将球傳出，科比踩着三分線接到球，沒做猶豫，在胡德頭上幹拔出手，球應聲入網。
緊接着，他在右側三分線，面對喬·英格爾斯，又一次接球就投。
兩記三分瞬間引爆全場，觀衆們紛紛起立，掌聲四起。
連中5球，科比投得興起，接下來的幾次進攻，連續投出三分，用三次打鐵結束了第一節。
第二節打到6分鐘，科比從替補席上站起，重新披挂上陣。
一上場他便投出一記三分球，偏筐而出。
湖人隊幾輪進攻後，科比在右翼底線持球，面對海沃德，試探步過掉對方，雙手把球放進籃筐。
假如時光倒退五年，這大概會是一記暴扣吧。
兩罰一中之後，他晃飛特雷·萊爾斯，再次命中三分。
這是他上半場最後一個運動戰進球。
半場20投7中，得到22分。
湖人隊以42:57，落後15分。
20年裡，他經曆過太多的“裡程悲”，最後一場了，盡管比分不盡如人意，但輸赢真的無所謂了。
正如中場休息，大屏幕不停播放着的科比生涯集錦和四方好友的祝福一樣，黑曼巴給人們的記憶已經足夠了。
下半場開場，科比先是助攻拉塞爾得分。
拉塞爾投桃報李，科比在左翼向右側突破，海沃德急忙過來補防，科比變換節奏，背身單打，跳投命中。
此後，科比在弧頂接球，從中路大跨步突破，輕松上籃。
三分打鐵之後，他接希伯特助攻，突襲得手。
而後嘗試三分，不中，希伯特搶到籃闆，再度傳給科比，兩分打鐵。
手感冰涼的他接着又是一次失誤和兩次三分“三不沾”。
直到第三節過半，他才找回手感。
先是突破海沃德後漂移上籃，得到本場比賽的第30分，而後借希伯特掩護，用華麗的腳步閃開防守，在底線急停，後仰跳投命中。
雙方分差在不知不覺中，被追至隻差6分。
爵士隊防守科比的英格爾斯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10年前，他就是這樣，在大比分落後的情況下，連續得分，最終屠殺猛龍，得到81分神迹的。
猶豫間，科比在三分線外做了一個試探步，英格爾斯迅速後退，與他拉開距離，不承想，科比幹拔而起，三分球進，比分隻差5分。
爵士隊不敢掉以輕心，雙方你來我往，第三節還有一分鐘左右，英格爾斯再度與科比碰面，他貼防到三分線外，卻被科比輕松過掉，傑夫·維希前來補防，科比打了個時間差，左手上籃。
37分。
這一節他一刻沒休。
最後一節，他依然在場上。
三次打鐵之後，他接過馬賽洛·赫爾塔斯的傳球，快攻中命中三分。
一個回合後，在弧頂與塔裡克·布萊克擋拆，又一個三分命中。
比賽的血腥味兒越來越濃烈。
三分打鐵後，他為克拉克森送出兩次助攻，随後命中兩分将比分追至84:87。
接着三次打鐵，爵士隊趁機将比分再度拉開。
科比得到第47分。
這是他今天投出的第46個球，10年前，他用46次出手，得到81分，以一己之力“屠龍”成功。
而此時，湖人隊防守大意，被布克輕松搶到進攻籃闆，傳給海沃德，後者随即助攻克裡斯·約翰遜，分差已到10分，距離比賽結束還剩下3分鐘。
科比雙手抓起皮球，狠狠地往地上砸了一下，把球甩給底線。
接球後，他運球到前場，搏到海沃德犯規，兩罰兩中。
他持球強突籃下，抛射打闆命中，這是他今天的第51分。
14年前，客場對陣凱爾特人隊，在奧尼爾缺陣的情況下，他47投17中，得41分，用生涯最高的出手數，創造了投丢30個球的紀錄。
沒人會相信，那個屠龍的勇士正悄然醒來。
96:90，隻差6分。
全場觀衆都站了起來，接下來的進攻，爵士隊慌了手腳，謝爾文·馬克失誤，科比持球過半場，跳投。
53分，還差4分。
然後海沃德三分不中，科比持球，擺脫，到三分線，高高跳起，投籃，再中。
56分，隻差1分。
爵士隊叫了暫停，回來後，三分出手，依然不中。
科比接到傳球，緩緩運球到前場，借掩護來到罰球線附近，人們屏住呼吸，全場的空氣都凝固了，20年的歲月快速流轉，凝聚在他觸球的食指指尖，皮球旋轉着，畫出一道弧線，命中! 50次出手，22次命中，反超比分! 斯台普斯中心被引爆了，爵士隊在地動山搖中失魂落魄，在最後一次進攻未果後，隻能用犯規送科比上罰球線。
第一罰，命中。
在“MVP”的喊聲中，他停頓了片刻，戀戀不舍地回望湖人隊的教練席，然後拍拍胸口，深呼吸，出手。
60分。
第六次。
職業生涯的第33643分。
結束了。
職業生涯第一分來自罰球，最後一分也是罰球。
終場前4秒鐘，科比被主教練拜倫·斯科特換下場。
他捶着胸口，接受全場的送别。
10年前，那個用三節62分解牛的殺神，用同樣的動作走下球場。
斯科特走上前來，與科比擁抱。
20年前，他以球員的身份迎接科比入隊，那個蓬蓬頭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告訴他，自己要成為最偉大的球員。
20年後，他在教練的職位上，見證了那小子真的做到了。
瓦妮莎和兩個女兒走上前來。
“60分，老爸還不錯吧？”他拳起雙手，與女兒慶祝，而後擁吻愛妻。
接着是“魔術師”約翰遜、61歲的老隊醫加裡·維迪、“大鲨魚”奧尼爾、“老魚”費舍爾、“豬頭”喬治、“喇嘛”奧多姆、阿泰斯特、姆本紮……他與每一位來看望他的朋友們擁抱。
在衆人的簇擁下，他拿起話筒，最後一次向20年來愛過他、恨過他的人們緻意。
最後哽咽着告訴全世界: MambaOut。
球場的禮炮炸響，寫着“24号”的紫金色紙片如煙花般散落。
科比單手指天，與自己熱愛的賽場告别，然後轉身走向球員通道。
更衣室裡，湖人隊年輕的壞小子們早已準備好香槟，圍住科比，瘋狂地噴灑着。
科比舉起酒瓶，任香槟從頭到腳澆遍身上每一寸肌膚和每一道傷痕，如同當年韋德奪冠後向膝蓋敬酒，這是它們應得的獎賞。
喧鬧過後，科比重重坐在椅子上，垂下頭，淚流滿面。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安靜下來，讓他獨享這份悲欣交集。
是時候離開了，他最後一次站在自己專屬的衣櫃前，慢慢脫下濕漉漉的24号球衣，然後換上衛衣，走回球場，在8号地闆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又走到場地另一端，在24号地闆上簽名。
宿命輪回，從8号開始，以24号結束，仿佛自一場長夢中初醒，真想再多睡一會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