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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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天風和小毛頭返回留香院時,正趕上鸨兒在大門口的台階上罵大街。

     “好你個不要臉的小?Q子!”鸨兒一手叉腰,一手指着胡同口罵道:“老娘我花了兩千兩銀子将你買來,連本錢都沒有賺回來,你小蹄子就腳底抹油溜了!趕明兒讓老娘抓着你,我活剝了你小?Q子的皮!你等管……” 見雷無風走了過來,鸨兒身軀一扭,幾乎是滾下了台階,沖霄天風喊道:“官爺,你老可得給我作主啊!春香那小蹄子見在她房裡死了人,要偷着溜走,還打了人!你看你看,我這兩個夥計都被這小蹄子打了!” 雷天風往一旁看去,可不是,剛才自己在樓上見到的那兩個打手眼下别提有多狼狽。

    其中一人手捂着腮幫子,口中牙齒少了六個,另一位更慘,坐在台階上,半邊臉腫得像個黑面饅頭,右手托着左臂,看來,他的左臂似被人折斷。

     看到這些,雷天風立刻明白了大半,轉首問鸨兒道:“春香是何時走的?” 鸨兒道:“您老剛走不一會兒,我才叫人把那死鬼擡到院裡,轉眼這小蹄子就溜了出來。

    我問她幹什麼去,她說她害怕,要去親戚家躲兩天……” “結果你這兩位夥計阻攔她,便挨了打,是不是?”雷天風問道。

     “沒錯,沒錯!”鸨兒手舞足蹈地比畫道:“這小蹄子可真夠兇的,隻兩拳一腳,我的兩個夥計便成了這副模樣!”回身沖兩個打手罵道:“要說你們這兩個東西也夠廢物的,整天見你倆兒使槍弄棍,那架勢好像能打死五隻老虎,結果連人家一個指頭都禁不住!真給老娘洩氣!” 兩個打手此刻疼得毗牙咧嘴,似乎根本沒聽見鸨兒在那兒說些什麼。

     雷天風冷聲道:“我看别說這兩個人,就是再來幾個這樣的打手,其結果也是一樣!” 鸨兒似乎聽不懂雷天風此話的含意,怔怔地道:“那小蹄子有這麼厲害?” 雷天風道:“春香原本就不是來你這兒賣身的。

    ” 鸨兒疑道:“這怎麼可能,自打她來這一個多月,天天都接客的呀!” 雷天風道:“我想,她的客人恐怕不經常換吧?” “一點兒不錯,這些日子有個姓洪的生意人,天天來找春香……” 雷天風聽着鸨兒的叙述,微微點首,他已然清楚了一切,但無需向鸨兒點明,聽着鸨兒唠唠叨叨把話講完,便與小毛頭離開留香院,順小路折向柳浪居。

     柳浪居。

     春風拂柳,百鳥脈調,一片春意盎然。

     籬笆牆上,爬滿了紅、粉、白三色牽中花,柳浪居内分外幽靜。

    溪水靜靜地從柳浪居前流過,帶走了剛剛凋零的桃花和飛落的柳絮。

    逝者如斯,光陰似水,雖說雷天風、陳江月、崔四殺和小毛頭剛剛離開不到兩日,可丫環小紅卻是望眼欲穿,心急似火地站在籬笆門前向林外眺望。

     離小紅不遠,溪畔伫立一人,白衣紫靴,瘦長的身材,雙手負在背後,一動不動,宛如一尊雕像。

     對一般武林人來說,此人是一位極為神秘而可怕的人物,他冷酷無情,殺人無數,手段殘忍,見到了他那對懾人的眸于,就仿佛見到了死神。

    可對于雷天風來講,他又是一位不可多得的服友,真正的陰友。

    在結識雷天風之前,他沒有朋友,直到現在,雷天風也是他唯一的朋友,正因如此,他将這份友情看得比什麼都重。

     他,就是人稱中原第一殺手的“四指白衣”方純白。

     在方純白的身邊不遠,躺着兩個人,兩個死人,仿佛是方純白腳下的兩隻獵物。

     微風拂來,卷起他白衣的一角,但他人卻絲毫未動。

    從他的眼神似乎可以看出,他知道雷天風正朝自己走來。

     由于一路受阻和耽擱,雷天風與小毛頭走進柳林時已快到中午。

     拐入柳林不遠,雷天風便看到了方純白和小紅,也看到了地上的兩具屍首。

     雷天風急走幾步,方純白也迎了上來。

     “方兄!” “雷兄!” 二人寒暄簡單,真朋友無需客套。

     雷天風偏首看了一眼地上的兩具屍首,道:“方兄,看樣子,這兩個人是沖着我來的?” 方純白點首道:“不錯,這兩個人正是沖着雷兄你來的。

     不過,憑這二人的武功,就是再有百八十個,也絕對傷害不了雷兄分毫!” “哦?”雷天風似有不解地問道:“如果是這樣,他們又來這裡幹什麼?” 方純白微微一笑,道:“雷兄,隻要你看一看這個,就會明白其中的人九!” 說着,方純白伸出右掌,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