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情天劇變

關燈
邊高三層,上層是是兩個抽屜,中下兩層是敞着的,一目了然,放的全是書,範鳳陽微一瞥視,似乎一本不少,即着手開抽屜,先右後左,就這左邊的抽屜,大概丢了重要的東西,隻見他雙眉一軒,眸光暴現殺機,幾步走到卧室門前,重重的敲了幾下門。

     從神情舉止判斷,這個範鳳陽,該是本人,先前那個多半是替身。

    敲的那麼重,居然沒反應,範鳳陽愈怒,順手怒揮一掌。

    卧室的門看掌立開,一篷針形暗器,暴射而出。

     不錯,這個是範鳳陽本人,怒掌揮出,立即警覺,人已如電閃離,是以暗器射空,沒有傷着他,暗器刹那射完,範鳳陽重至門前,卧室内何嘗有人。

    李玉珠何處去了,替身也不在。

    範鳳陽的臉色,更加陰沉的難看了,眸珠一陣急轉,似在推測究竟發生了什麼變故? 替身鬧鬼?李玉珠變了?抑或是來了外人?目光集注床上,棉褥零亂,兩個枕頭都有睡過的凹痕,立櫃裡邊丢了東西,縱是連在一起,又能顯示出什麼呢?蓦一擡頭,李玉珠的寶劍不見了,檢視衣櫥,衫裙棄擲櫥底,換了輕裝,範鳳陽點了一下頭,似已看出李玉珠,是自動離開的,而非被劫持,再掀棉被,哦了一聲,怒氣全斂,反而笑了。

     他到底又看到了什麼,何以轉變得這麼快?門旁吊着一個玉環,上系金線,不知道往何處?範鳳陽掣動了一下玉環,片刻後上來一個丫環,他指了一下床鋪,便走到機要室去了。

     丫環換好被褥,出來跟他打過招呼,自顧自的走了。

    範鳳陽伸了一個懶腰,走進卧室,仰面躺在床上雙手抱着頭,眼睛呆呆的看着頂棚,不知又在想什麼歪主意,對于李玉珠的出走,好象不當一回事,沒有放在心上,否則應有行動,但他沒有,也許李玉珠當真走了,更會使他稱心如願。

     丫環第二次上來,還提來一個食盒,在昨夜飲酒那張桌上剛剛擺好。

    範鳳陽像是很餓,聽到響聲,就自動的出來了,一陣狼吞虎咽,如風卷殘雲,刹那吃光。

    丫環撤去殘席,清抹桌面,袅袅走去。

    範鳳陽緊跟着也出來了,但他去的是衛星室,哪知人算不如天算,就這一陣耽擱,敏莊業已不翼而飛。

     從範鳳陽回來,李玉珠與朱牧,藉着折光鏡,一直就沒離開他的影蹤,範鳳陽的一舉一動,全都沒有離開他們的視線。

     當範鳳陽發現李玉珠出走,不當一回事,掀被看到污漬,反而發出邪笑。

     李玉珠可真寒透了心,又羞又怒、又恨又悲,傷心淚宛如江河決堤,一個勁的往下流個不停。

     印天藍的不幸遭遇,還是耳聞,已難忍受,李玉珠則親身目睹,情何以堪?人怕傷心,樹怕剝皮,她沒說一個字,内心卻已暗誓,報仇也要徹底,非把範鳳陽毀個淋漓盡緻,不能消恨。

     朱牧更是咬牙切齒,連聲痛罵:“畜牲,衣冠禽獸,簡直不是人!”他沒有适當的言詞,勸慰李玉珠,不僅如此,聯想到葛琳,更是心驚肉跳,憂慮不已。

    折光鏡的功能雖然微妙,但在同一時間,隻能看到一個地方,敏莊是怎麼失的蹤? 沖穴自救?抑是被救,或另遭劫持?範鳳陽不知道。

    李玉珠和朱牧,一樣的不知道。

    範鳳陽發現敏莊失蹤,像被别人挖去一塊肉,連同先前的事件,一股腦兒發作起來,恕沖沖忿步離開了。

    李玉珠和朱牧,利用折光鏡,緊緊的追着他的行蹤,不敢稍懈。

     但,範鳳陽的行動快,用折光鏡追蹤,有時須變換位置,而範鳳陽行動的方向又不可捉摸,盡管李玉珠熟知洞中情況,以及他所重視的地方,仍有幾次失去了小賊的影子。

    兩個人惟恐範鳳陽前來行功室,緊張得到了極點,最後終于看到他在議事廳出現,方才松了一口氣。

    被砸爛腦袋的那個替身,被發現了,外衣不知被何人剝去,囚室珠光複明,人寰五老似已遇救,已不在囚室中,幾個負有重要職司的黨徒,也陸續到了議事廳,範鳳陽似乎正為這幾件事,大發雷霆,并指示行動方針,然後即飛速散去。

    從折光鏡中,隻能看到行動,聽不到話聲,是以小賊都說了些什麼?無法知道。

    李玉珠道:“範鳳陽必将大舉搜洞,我在這裡不便,必須在他們到達之前先走,記住我适才說的話,暫忍一時之憤要緊,我走下,等會如果能來必來。

    ”她說走就走,打開後門,一閃而去,刹那隐于暗影中,不知去向。

    朱牧讨料尚非小賊之敵,也沒留她,悄悄把前門關鎖撤去,仍回原來位置,裝作行功模樣。

    李玉珠推斷不錯,就在朱牧剛剛坐好,室門已經被人悄然打開,停身門外,向裡打量。

    朱牧佯裝被門聲驚醒,睜眼看出是範鳳陽,徐徐起立,道:“原來是師兄,吓了我一跳,夜來爆炸,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範鳳陽見他神情非常平靜,疑心稍釋,漫聲道:“幾個不知自量的人,前來犯洞,已被擊退,你師嫂來過沒有?”朱牧道:“來過,匆匆忙忙,說是……說是什麼鏡子被人偷去了,師兄也不在屋裡,慌得沒了主意,問我師兄到這兒來過沒有,小弟答說沒有,她就慌慌張張的走了。

    ”李玉珠身上的脂粉氣味,尚留室中,無法隐瞞,所以朱牧另外編了一套說話。

    範鳳陽道:“囚徒有人脫困,你師嫂可能有危險,我得去找她,你也不能這麼大意,把門從裡邊關好,第三段武功要加緊練,日内可能就有籍重你的地方,别偷懶。

    ”他居然相信了朱牧的這套謊言,關好室門,悄然而去。

    李玉珠帶走了折光鏡,朱牧成了有眼睛的瞎子,再也無法窺知小賊動靜,不過,他也有自己的準備與打算。

     夜幕初張,上弦月尚未升起,八條人影,乘黑闖進了蠍子溝,消失了蹤影,神秘而快速。

    稍後,又是一批,這兩批人,那是從南溝口進來的。

    但還有人比他們更早,先一步進了北洞口,依稀似乎隻有兩個人,不,還有接應,足有五六個之多。

    令人懷疑的是,這五六個人,和先前那兩個,卻非來自同一方向,先頭的兩個,是沿着峰麓,從東邊來的,後到的這五六個,則來自正北,如非事先約定,算準時刻,那能這麼巧? 洞裡死氣沉沉,進去這麼多人,半天沒有響動,難道範鳳陽料知大勢已去,敵人愈來愈多,應付不過,業已先逃走了?數載經營,拱手讓人,他甘心嗎? 黑暗、死寂,宛如鬼域的洞道中,突然發出一聲暴響,一陣暗器破風聲,呼嘯而下。

    接着是一陣“叮叮”的金屬撞擊脆響,與痛嚎、厲喝,淩厲掌式揮舞聲,但不旋踵,即歸靜止。

    一顆夜明珠,倏忽閃現出耀眼的毫光,清晰映出曉梅那一組六個人的面目,她們首先受到襲擊。

    曉梅遊目如電一瞥,同行的人沒有受到暗器的傷害,芳心至感欣慰,郝肖莊道:“洞道變了,牆是活的,進路被阻斷,那邊好象有我們的人。

    ”曉梅道:“不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偷襲我們的匪徒,遇上了對手,可惜被活牆隔斷,不知是不是三妹?”姗姗道:“也許是啟哥,三姐沒有這麼快,齊大嫂,有沒有辦法複原?”郝肖莊剛好找到樞紐,連試兩次,沒有生效,道:“李玉珠這個死丫頭,還真死心踏地的跟了小賊,這是她設定的,在那邊關死了,我們從左邊繞過去吧。

    ”她們是從呂冰發現的那個洞口進去的,原是想去昨夜沈萬罹難的那個地方去,左邊洞壁突然橫過來一截,把去路阻住,卻發現出來另一條洞徑,曉梅手持夜明珠,與郝肖莊并肩,領先轉入左首乍現的洞徑,道:“這條路昨夜沒走過,此處出現,必有古怪,大家要當心。

    ” 金遜走在最後,甫經轉入左邊洞徑,即覺有異,揚聲駭呼道:“當心!”霍的轉身,發出一掌。

    曉梅等人聞聲回顧,活牆忽又電疾轉動回來,金遜暴集全力那一掌,沒有發生多大效力僅僅把活牆轉動的速度,略微緩了一緩,仍舊關死,把退路又給截斷了。

    姗姗急道:“我看到一個紫衣人影過去了,會不會是範鳳陽?”範鳳陽昨夜穿的是紫色輕裝,所以她這麼說。

    曉梅道:“出去還是進來?”姗姗道:“出去。

    ”曉梅恨道:“把牆搗毀,絕不能讓他再逃。

    ”六個人裡面,隻有金遜帶的是一對精鋼鐵手,立刻撤出,在活牆上掄掣起來,立見碎石紛飛四射。

     另一條洞徑中,上官敏輕車熟路,領着公孫啟夫婦和呂冰,直趕衛星室。

    上官敏認識路,但也僅僅認識從囚室到衛星室,再從衛星室,到達北洞口,以及沿路的樁卡。

    範鳳陽放他出來,教他假扮朱牧,誘騙葛琳的時候,就告訴他這麼多,他也僅僅知道這麼多。

     不過,他這次回來,又已改扮劉信,沿路樁卡自然不會輕易放他通過,幸有靈姑同行,沒費多大事,就已破關深入,到了衛星室。

    範鳳陽給他化裝的地方,也是左邊的那間衛星室,門邊懸着兩個小玉環,一白一綠,顔色卻不一樣。

    幾個人一進去,上官敏指着綠環說道:“他教我回來,扯動這個綠環,他就會知道了,大俠看是先把他誘來,還是先去營救家父?”公孫啟道:“這麼重要的地方,匹夫怎不派人看守,為了慎重起見,不要驚動他,還是先去營救令尊要緊。

    ”上官敏并沒動,道:“從這裡到囚房,有三道樁卡,一被驚動,就怕家父叔等遇害。

    ”公孫啟正待舉步,聽他這麼一說,不禁猶豫起來道:“三道樁卡,縱能順利破除,也須相當時間,如想不驚動看守人,怕是不易,這件事關系重大,少俠須慎重思考,自己拿主意。

    ”父叔是上官敏的,稍一失誤,便要影響别人生命的安全,公孫啟怎麼敢擔這份重責,是以要上官敏自己拿主意。

    上官敏道:“如能擒住範鳳陽,還怕他不乖乖的把人送出來。

    ”公孫啟道:“這也是一個辦法,但我須先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