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直搗魔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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差堪較量長短之人,生亦乏味。

    密門下設萬斤火藥,移動必死,欲出生天,須别覓良策,姑試目以待。

    鳳陽再拜。

    ” 看到那句“密門下設萬斤火藥,移動必死。

    ”郝肖莊不禁吓出一身冷汗,如非公孫啟攔阻得快,她已鑄成大錯。

    姗姗氣得銀牙暗咬,憤慨說道:“小賊驕狂可惡!明顯的教我們從來路,破禁出去……” 适時,傳來一聲冷哼,道:“賊婢何人,僞飾小菊?”公孫啟聽出聲音,似是範鳳陽,不由一怔,瞥葛琳一眼,意在征詢意見,葛琳道:“你是範鳳陽還是朱牧?”她沒聽準,故有此一問。

    冷森聲音道:“難道不會第三者?”葛琳斷然道:“不會,識我妹妹面目的,屈指僅有三人,已死其一。

    你究竟是誰?”冷森聲音道:“你也不會是小蘭,騙不了我。

    ”幾句問答,葛琳聽出聲音似非朱牧,切齒恨道:“範鳳陽,你這禽獸不如的東西,污我清白,毀我名節,把你碎屍方段,也不足消我心頭之恨;朱牧是不是也遭了你的毒手?”冷森聲音一變而為顫抖,道:“報你的名姓?”葛琳道:“我是雲中雀。

    ”她仍然不能确定冷森聲音是誰,逼出來這麼一條激将計,明着是罵範鳳陽,但如是朱牧,料想再也裝不下去,因為她和朱牧已有盟約,誓結同心,共偕白首,“雲中雀” 就是朱牧私裡下給她取的綽号。

    殊不料冷森聲音,既非範鳳陽,也不是朱牧,并不知道“雲中雀”這個綽号的用意,聞言答道:“我不是你意料中的人,确是第三者,但我受人之托,前來查問你和小菊真實的身份,正門也有火藥,千萬不要妄動,等我的回信。

    ”葛琳急道:“尊駕是誰,受何人之托?”哪知再沒反應,料已走遠。

    聽口氣似無惡意,但如奉範鳳陽之命而來,就非常不利了。

    明門暗門,都不能走,激将計又難料吉兇,五個人面面相觑,束手無策。

     等……等……等…… 久久無消息。

    等,就一定是最好的辦法嗎?然則不等又該如何?曉梅、霍棄惡,以及金遜那三部份的人,情況到底又怎樣?問題交織成網,煎熬着公孫啟,使得他焦慮,憤恨,思想不能集中。

     難道他當真就一籌莫展? 爆炸有先後,曉梅在外邊,身曆其境,聽得最真切,第一聲起自洞中,聲音悶啞而沉實,仿佛就炸在她的心頭,直覺地意識到公孫啟遇了險,甚至遭了難,竟連想都不想,便往裡沖。

     呂冰跟她一組,動作比她還快,那是因為公孫啟待他太好,扶植,诿掖。

    不遺餘力,有如親生手足,沒有公孫啟,就沒有今天的成就,就不能濟身武林,出人頭地。

    故一聽到爆炸,宛同身受,當先往裡飛奔。

     公孫啟溫和而熱情,一視同仁,待誰又曾兩樣,他如今遇險,誰能不急!幾乎是在同時,不約而同都要動。

    就在這個時候,由内而外,一連串的爆炸,接連而起,火光閃現中,整個山崖,就象塌了似的,崩落了下來,大塊的,小塊的,發着“隆隆”如雷的聲響,往下砸落下來。

    那震耳的巨響,那懾人的威勢,空前罕見。

    蓦的,忽聽秀秀怒喝道:“惡鬼,你還往那裡逃!”返身便往溝口奔去。

    彭化就在他身邊,何曾見到一個賊影,腦子裡靈光電閃,已領會妻的用意,立即震聲附合道:“賊人跑了,二姊快回來啊!”他嘹解大家此刻的心情,空口白話是勸不回來的,但如不立即回頭,勢必葬身亂石之下,故不得已附合秀秀,謊報敵情。

    曉梅此刻的心情,已被仇恨所充塞,巴不得找個發洩的對象,大殺一陣,聽說賊人要跑,蓦然醒悟自己的責任與當前的形勢,怎肯教大家無謂的陪葬。

    頓時厲聲喝道:“都回來,給我殺,一個也不要放走,冰弟!”邊喝邊着大家回頭,她見呂冰仿佛沒有聽到,所以又特别喊了一聲,也幸虧她覺醒得快,及時督促大家回頭。

    就在大家剛剛回頭,跑了沒有幾步,随着一陣驚天震地之巨響,對崖炸裂的山崖,已經砸落溝底。

     震耳欲聾的聲響中,碎石飛揚四射,煙塵蔽天,曉梅不禁吓出一身冷汗,由衷感激彭化和秀秀。

    彭化趕回溝中,見妻子正在回身張望,剛要埋怨,一眼瞥見恰有兩個賊人,想得也真周到,山北居然也有隐身之處。

    那裡離溝口,足有小半裡地,陸陸續續出來足有二三十人,正如公孫啟所料,是想抄襲溝口,截殺沒有砸死的人,半路上把彭化、秀秀截住,便厮殺起來。

     從這種布置,足見範鳳陽也是與公孫啟一決高下的雄心。

     彭化和秀秀,力戰十倍以上的敵人,左沖右殺,劍掌并施,勇如獅虎,威武淩曆異常。

    範鳳陽網羅這批人,調教這批人,也下了一番苦心,身手俱不庸俗。

    幸而曉梅回頭快,及時帶人接應上來,仍然是一比三的局面。

    一陣激烈沖殺,彭化、房飛、周方、陸浩,四對金鋼鐵手,大開大合,揮舞如戟,閃閃寒光,呼呼勁氣,展盡了威風。

    賊人以為女子可欺,避強擊弱。

    将近一年,秀秀受盡折磨,用功最勤,公孫啟愛烏及屋,對她的指點也特别盡,還有兩代尊長的垂執秘授,故進境也大,無論功力或劍術,都有異乎常人的進步。

    此刻滑如遊魚,穿梭晃移,快似掣電,時東時西,倏左忽右,不膠着與一個賊人纏戰,授瑕抵隙,哪裡出現好機會,便往哪裡攻。

    她要把以前所受的窩囊氣,盡情地在今天發洩。

    劍光閃動,時如層波,時如匹練,忽幻寒星,倏聚一點,或斬或刺,每奏奇功,不過刻許功夫,便有三個賊人,傷在她的劍下。

    可莊與小蓮,初逢大敵,比較穩健。

     兩個人背背相倚,形成一個體形,但求吸引對手,分散賊人一部份實力,并不燥急求功。

    也正因為她倆穩紮穩打,守多攻少,急切間,賊人亦休想占到什麼便宜。

    曉梅可就大不相同了,新仇舊恨,齊集心頭,把她擠兌得象一隻變瘋了的母老虎。

     她這一組也是十個人,公孫啟進洞以後,吉兇未蔔,使她還幸存一半希望,呂冰與敏莊,明顯的沒有退出溝外,則是親眼所見。

    功力再高,身法再敏捷,也抗拒不了那半壁炸塌的山,此刻料已被那無可量計的山石,砸成血泥肉漿。

    她回想呂冰往日對公孫啟的忠誠,對于自己的恭順,還有敏莊,是那麼活潑,那麼聽話,如今…… 無邊怒火,充塞心頭,削金斷玉的絕情劍在她手裡,如虎添翼。

    她恨範鳳陽陰險狠毒;更恨這批江湖巨寇,不明是非,為虎作伥!絕情劍展動處,哪裡還會再留情。

    頭飛,肢解,劍下難有三合對手。

    血雨橫飛!殺聲震天!不到半個時辰,賊人已經倒斃大半。

    激戰中陡聽一人大喝:“退!”曉梅聞聲凝注,見是一個四旬虬髯壯漢,道:“纏住他,要活的。

    ”她自己卻追殺兩個突圍逃走的。

    奮力抵抗,或許還能多活片刻,這一想逃,戰志瓦解,死得更快。

    不到頓飯工夫,二十幾個賊人,俱被斬盡殺光,一個沒剩。

    那個虬髯大漢,自忖突圍無望,落在曉梅手裡,還要多受活罪,竟然回刃自裁了。

    大家這才知道呂冰夫婦,沒有來得及退出溝口,莫不心如刀絞。

    秦可莊悲憤地說道:“大哥機警謹慎,也許隻是困在洞裡,我們先把他救出來,再給小妹夫婦報仇。

    ”現成的洞口,義無返顧,八個人飽含着無可名狀的悲痛,陸續奔了進去。

     南溝口的情形,大緻與北溝口相同,所不同的是,杜芸比較謹慎持重,分手的時候,公孫啟最後那句“也得留意對崖”,在她的腦子裡生了根。

    而溝南向陽,地勢也比較幹燥,引線燃燒也比溝北快,爆炸自然也就早了。

    因此,霍棄惡聽到洞中起爆,知道公孫啟遇險,率衆赴援,剛才展行動,對崖緊接着就起了應和,爆炸起來了,杜芸立刻即止前進,幸而入洞不深,全都安全地撤回去了。

     對崖爆炸一起,山口鎮内也緊跟着出了事,喊殺聲隐約可聞。

    霍棄惡又主張率衆馳援,也被杜芸及時止住了。

    公孫啟是他們這一批人的核心,杜芸是公孫啟的妻子,名義上南溝口的人,是霍棄惡率領,實際上杜芸也作了一半主。

    霍棄惡不懂了,詫問道:“溝裡既然進不去,為什麼不回鎮殺個痛快?”杜芸道:“溝裡進不去是暫時的,一等山石蕩完,仍舊可以進去,鎮裡人多,匪徒絕難讨好,用不着我們回去。

    ”霍棄惡道:“溝裡如果還有火藥怎麼辦?”杜芸道:“範鳳陽心腸再毒,奈何火藥有限,連同神兵洞與葛氏别業,總算起來該多少?就這樣,關東今年過年,民間可能已沒有鞭炮放了。

    縱然還有,也在洞裡,外邊不會再有了。

    ”霍棄惡一豎拇指,道:“三妹精明,我想不到這麼多。

    ”杜芸道:“大哥是一員勇将,等會殺賊,就看你的了。

    ”就這幾句對話的時間,對崖山石已砸落溝底,山口鎮内卻起了幾處火頭,人聲鼎沸,喊殺震天。

    霍棄惡道:“現在怎麼辦?”大家當還記得,去年初進隐廬,他還一再要拜杜芸僞裝的黑叟為師,單私人關系,他對杜芸也全非常尊重。

    杜芸道:“進溝。

    ”于是,他們這一組,踏着墜落的山石,進了蠍子溝。

    山南是否也有出口?由于沒見賊人掩護他們,沒法知道,也許是因為瀕臨官道的緣故,範鳳陽怕洩漏機密,沒敢開關。

     他們這一組,也有十多個人。

    内有劉智與紀慶,心思也都敏捷而精細,沿路左顧右盼,都沒有任何發現。

    到達洞口,大家的心頭,不覺沉重如鉛。

    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