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龍潭曆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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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機會,豈不失着?”公孫啟甚是佩服她設想得更深刻,也提高了警惕,道:“隐匿人能否暗中窺伺我們的行動?”靈姑道:“能,他們人少,頂多不過兩三個,即使看到了,也來不及弄鬼,所以我說,出其不意,就是這個道理。

    ”公孫啟道:“密室如于月前炸毀,能否從禁區出去?”靈姑道:“能,中間有一個升降口,我們就從那裡出去。

    ”公孫啟原想破門而入,縱是驚險,還可以憑仗手腳抵禦,倘如被困密道之内,有力無從施展,不啻死路一條,旋一轉念,又覺靈姑說得甚是輕松,不禁意動,道:“機紐如何按動?”靈姑道:“須人同時按動,稍有快慢不齊,便萬弩齊發,危險堪處。

     我也深知小魔的陰險,并不堅持這一行險僥幸的辦法,但與破門而入,利害各半。

    左右兩門名絕滅境,開闊機紐俱在禁區,非懷具不壞金剛身法,不易經曆諸般兇險。

    門道狹窄,四人且無法同進共退,不能試嘗。

    中門設有五道機關,少俠來時已經曆其二,适才又見其一,此外尚有鋼雹、針雨兩陣,設因破除暗器,四人被分隔兩處,彼此不能兼顧,如是小魔匿迹此間,易為所乘,如何取舍?望少俠決斷。

    ”公孫啟道:“鋼雹、針雨威力如何?”靈姑道:“鋼雹系三分大小鋼珠,從頂上罩落,甬道狹窄,避無可避,須憑功力或兵刃硬接擋,毫無取巧可能。

    針雨系黑蜂毒針,細如牛毛,自框隙中射出,彼時門已開啟,還不得不顧慮敵人強拒暗算,實防不勝防。

    穿越門閘時,室内室外迥不相同,閘落門合,稍遲便易誤事。

    ”印天藍道:“如是小魔,還不能不提防火藥。

    ”公孫啟喃喃自語道:“虛者實之,實者虛之……姑娘,先詐破中門,然後再走密道,你看如何?”靈姑道:“悉憑少俠。

    ”他們俱是用傳音入密的功夫交談,縱然有人窺伺,也不怕被人偷聽了去。

    談話間,已由靈姑領路,到達中門。

    靈姑已經體會公孫啟的意思,顧慮在絕滅門前,耽擱太久,怕隐匿人已起懷疑,作了準備,故掉轉頭來,詐破中門。

    為了拖延時間,轉移隐藏人行動,她在門前,故意裝出找尋機紐,遲疑觀望,并不立即着手。

    耗了刻許功夫,示意三人退到圓室中央,方才按動機紐。

    意外的事件發生了。

    機紐松軟而無力,似乎被人破壞了,完全失靈。

    靈姑不由驚愕地一回頭。

    公孫啟看在眼中,急道:“别疏忽,先過來!”靈姑聞聲而動,不能說不快。

    那知劇變業已發生。

    一聲轟的巨響,中門業已被炸震開,碎石激射而入。

    公孫啟來不及再說話,右掌凝功淩空一抓一帶。

    靈姑本已騰身前縱,蓦覺突來一股大力,束住了她的嬌軀,身不由主,加速往前沖來,與公孫啟撞了個滿懷,本能地雙臂一張,把公孫啟抱了個結結實實。

    危險還不就這一樣,與此同時,壁上的十二生肖,全部縮入牆内,鋼雹、針雨、蠍螫,毒煙,一齊湧射而入。

    更要命的是,夜明珠亦同時隐沒,圓室内頓呈一片黑暗世界。

    公孫啟縱具天慧目,由明乍暗,視線亦不能立即适應,迫于無奈,匆忙傳聲道:“靠緊我,都别動!”雙掌交揮,布成一層罡氣網,把三個女孩子掩護住。

    良久,良久,起碼也有一個時辰,珠光方才重現。

     從禁區内走進一個老人來。

    看到公孫啟與三個女孩子倒卧在一起,不禁縱聲狂笑起來,聲如枭鳴,凄厲可怖。

     他似乎是一個多疑的人,縱然親眼看到人全倒下了,還懷疑有詐,停在門邊,嘿嘿兩聲,道:“逆徒,範鳳陽,你這個喪盡天良的畜牲,以為化了裝,老夫就認不出你來了,作夢,挫骨揚灰,老夫雙目未盲,你休想瞞得過去。

    不是老夫心狠,你一不該傳了我的衣缽又欺師滅祖。

     二不該打破老夫禁約,把姓莊的婆娘給放出來。

    三不該埋火藥,欲置老夫于死地,恩将仇報。

    四不該得了前人藏珍,背我獨吞。

    ” “唉,人死不記仇,老夫也懶得再說了,這座古洞,你原想埋葬我,現在卻成了你了眠之所,念在師徒一場,我這多年心血,收集的珍玩之物,就算替你殉葬了,還有那麼三個标緻姐兒,九泉之下,你也該心滿意足了。

    ” “唉,老夫還要找公孫啟小兒,算一算這本賬,沒有他,也不會有今天,失陪了。

    ”掉轉身軀緩步而去。

    容貌是金星石,語氣也是金星石,然則這一老人,到底是不是金星石?當他的身影,剛剛進入禁區密室,一聲爆炸卻自密室中傳了出來。

    難道他痛心過度,忽又改變了念頭,自作了斷了?隔了刹那,又是兩聲爆炸。

     禁區以内,濃煙浪騰,積土卷揚彌漫,就連圓室裡邊,也被煙塵所充塞。

    視線完全被遮蔽,人與物一片混沌,什麼也看不見,如果還有活人,當可聽清最後兩次爆炸聲一遠一近。

    足足有兩頓飯那麼久,煙塵始見稀薄,禁區以内牆倒屋塌,四門隐約可見。

    除了東門還是關得很嚴,北門早被炸開,就連南門與西門,也都打開了,并變成了一片瓦礫場,且還都出現了人。

     出現西門的是莊婉君,她殘廢不假,隻是左腿斷了半截,架着拐還能夠行動,發生了這種大變故,她再也忍不住,不能不進來一看究竟,身側是她的三個女弟子,還捉住了一個鮮血淋漓的人,就是那個一度出現,恨滿心頭四念不絕的金星石;出現在南門的,是以曉梅、杜丹為首那一批兄弟夥,全都進來了,他們也捉住了一個活口,杜芸和姗姗,還分别押着一個少女。

    曉梅殺譏洋溢,她不認識莊母師徒,情急之下,不由喝問道:“你們是什麼人?”莊母還來不及置答,杜芸押着的那個少女已經接口道:“是我母親,娘……”莊母截口道:“沒功夫多說廢話,趕快分頭找尋公孫夫婦,他們是從北門進來的。

    ”邊說邊已拄着拐杖,一點一點地斜着往北門走去。

     别看她拄拐,速度卻極驚人。

    曉梅不明真象,示意衆人戒備,直穿禁室,亦由北走去。

    适時,從北門外圓室中,傳出來印天藍的話聲道:“伯母,不要進圓室中來,餘毒未淨。

    二妹,不要誤會,都是一家人,紀兄和周大俠在不在?請他們過來幫個忙,留神門上閘刀。

    ”紀慶、周方,就聲飛掠而去。

    杜芸、姗姗,亦将押着的兩個少女恢複自由,連聲道歉。

    兩路人也彙聚到一處,止步在禁區北部,隔着門遠遠地向室中展望着。

     圓室内,四個人倒在一堆,公孫啟成一個大字,下半身趴着靈姑,而靈姑的兩隻柔荑,環抱着公孫啟,左上右下,替他掩護着靈台與命門兩處大穴。

    印天藍和梅芬,一左一右,俯卧在公孫啟上半身的兩旁,粉面幾乎與公孫啟的左右面頰貼在一起,公孫啟雙臂卷曲,翼護着二女頭部,二女助以柔荑,替他護着頭。

    所有露有外邊的手臂上,都象平空長了一層毛,釘着無數毒刺,皮膚已呈黑紫色。

    衆人走近室外的時候,玉蓮正在扳靈姑的雙手,那知靈姑業已中毒暈迷,雙手十指象十把鋼鈎,緊扣在公孫啟的後背上,玉蓮怕影響她兩隻中毒的手,又不敢用力,所以扳不開。

     公孫啟象穿着一件蓑衣,衣服上嵌滿了那種毒刺,中毒過深,在聽到曉梅與莊母的話聲,真力一洩,終于也暈迷了過去,紀慶,周方,扳他的手更難。

    四個人隻有印天藍一個人保持清醒,但如公孫啟的手扳不開,她依然起不來。

     曉梅正與莊母,從折光鏡上,搜查範鳳陽的蹤迹。

    那是一個奇特的鏡子,形狀象一個長五寸,寬三寸,厚二寸的長方形小盒子,裡面交錯裝置二十多個小鏡片,有的固定,有的可以調整,一裡方圓之内,隻要是光線充足的地方,都可以看得到,如果那個地方,有反光的物體,角度聯合,看得就更清晰而真切。

     禁區有二十四個望孔,莊母一手持鏡,一手用夜明珠照明,看過一眼之後,就交給曉梅窺看。

    上洞每一個角落都看到了,就沒有看到範鳳陽的影子,曉梅也許誅仇心切,或許被這個奇特的鏡子所迷,好像把公孫啟等負傷的事情,忘在九霄雲外。

    杜芸忍不住道:“四妹,紀慶他們怎這麼沒用,我們過去看看。

    ”不由分說,拉着姗姗就走,呂冰、金遜,也跟了進去。

    紀慶、周方,有顧忌,不敢用力。

    杜芸、姗姗,都是公孫啟的妻子,關系不同,顧忌亦少,首先把印天藍救了出來。

    解藥在印天藍的身上,立即取了出來。

    問題來了,查看傷勢,敷藥解毒,得脫衣裳。

    公孫啟翼護在上面,承受的毒刺最多,他雖比三個女孩子高大,卻沒辦法全翼護,是以三個女孩子的身上也有。

    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怎麼辦?梅芬與靈姑,又都是未嫁女兒身,隻好着呂冰去請莊母和曉梅。

    适時,忽聽曉梅急道:“小賊在這兒,又要用火藥!”精銳俱在一起,如果被範鳳陽得手,豈非全軍盡滅?衆人莫不震駭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