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神兵洞雙魔究隐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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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婦,齊雲鵬前導,領着蘭姥,循着左邊的洞徑,曲直盤旋,到了一個圓形石室。

     紀家兄弟,老大宗年,老二紀永,紀慶最小,蘭姥到達的時候,三弟兄已先在,另外還有二十多個人,略事謙做,便分别就座。

     紀宗年展開一張略圖,上邊畫着三十三個圓圈,二十八個長方形的空格,另有縱橫線路,互相串連,密如蛛網,錯綜複雜已極。

    一部分線路,是用紅線畫的,另一部分線路,用的是黑線,三十三個圓圈之中,有一個是用紅色塗滿。

    三十三個圓圈,分為四層,也是按着圓形排列的,外圍的三層,每邊都是九個,每個圓圈的後邊,都有一個長方形的格子,第四層是五分圓圈,核心很大,一個正方形的格子裡,畫着一個大圓圈,卻用黑色塗滿。

    指着略圖,紀宗年歎道:“這是我父子,費了十多年的心血,得到的一點成績,紅線是實地偵測過的,黑線是根據偵測的情況,估料出來的。

    塗滿紅色的圓圈,就是我們現在所用的這間石室,是最外層正西的一個。

    據内線報告,家父現被囚禁在第三層西北方一間囚戶裡,雪山兩位少山主,也同被囚禁在一處。

    内線不敢過分接近,依方向判斷,不是這間,就是那間,現在正在設法,作正确的偵察。

    ” “長方形空格,料系過去遼國屯駐大軍之用,現在已被隔成若幹小間,有的住人,有的是鍛煉身手的地方,有的更豢養着毒蛇惡獸。

    老魔平日處理門中事務,均在第四層的那五間石室,經常調換,位置并不固定。

    核心那塊塗了黑色的地方,是禁區,三十多年,家父都沒進去過,可見其詭秘。

    在每一條洞道中,都有暗門,喏,這點了小紅點的地方就是。

    曆年以來,經諸葛昌布置的疑陣、埋伏、機關,多得不可勝計。

    ” “這一次,天幸老魔和狂花峒主,帶着部分心腹死士,去了亂石崗,一半天之内,絕對回不來。

    另外幾個老魔物,又都在絕緣谷,妨礙不着手腳。

    正是天假其便!把他這個秘密窩巢給毀了,逼着他投向絕緣谷,再沒辦法潛蹤匿迹,然後除他,就比較容易得多了。

    進去救人,有蘭姥與齊大俠幫忙,已經夠了,各位朋友隻按适才分配,保住退路,就感激不盡了。

    ”群雄義憤填膺,紛紛應諾,情緒至為激昂。

    蘭姥與齊雲鵬,參詳略圖,片刻已有概念,所有的人,立刻按預計,付諸行動。

     蘭姥一行五人,從石室北邊的門戶出去,由紀宗年前頭領路,洞徑經諸葛昌改過後,不能直線行走。

    每逢曲折處,都有一盞燈。

    紀宗年輕車熟路,逢燈右轉,很順利的,便通過了第三層石室,到達囚房附近。

    蘭姥喚住四人,傳聲道:“各位不覺靜得可疑?”紀宗年道:“樁卡業已棄暗投明,前輩适在石室所見到的就是,故無人攔阻。

    ”蘭姥道:“老身總覺得可疑,還是小心一點好。

    ”繼續潛入,到達囚房近前,蘭姥已有所覺,再次傳聲道:“快速止步,何來腥臭?”紀慶亦已覺察,抽出短劍,道:“非蛇即獸,我先進去。

    ”當先破門而入。

    黑暗光線之中,果見對對綠色的眼睛,有如午夜的明星,向前湧來。

    蘭姥亦已看見,急道:“是否天山白線熊?”紀慶道:“大概是。

    前輩請用這個。

    ”遞過一把鐵手。

    蘭姥接過兵器,道:“白線乃其緻命處,留神爪有劇毒!”綠睛漸漸接近,果是天山白線熊,人立而行,甚為笨拙,但比公孫啟前在絕緣谷所見尤大,幸而為數不多,僅有六隻。

    紀慶橫劍以待,凝神納氣,一派宗主态勢,淵停獄峙,穩重之極。

    蘭姥輩份故關,橫持鐵手,站在紀慶左側,蓄勢以待。

     紀宗年身為長兄,自不能坐視乃弟單獨涉險,用的也是鐵手,站在紀慶右側。

     地勢不寬,齊雲鵬與紀永,站在後列,亦将兵器亮出,兼以防護身後,為前邊三人作掩護。

    白線熊距人丈遠停住,低吼發威,屈身張爪作勢,臭味更濃。

    蓦的,隻聞一聲輕喝:“着!”奇光一閃,紀慶已誅殺一熊。

    幾乎不差先後,蘭姥亦點破一熊肚腹,翻滾哀号,腸贓鮮血,溢流一地。

    紀宗年未曾動手,卻把白線熊雙爪打痛,退了下去,厲号不已。

    另外三熊,似已膽怯,居然向後慢慢退去。

    蘭姥乘勢,揮動鐵手,将受傷二熊擊斃。

    後退三熊見狀,似被激怒,瘋狂地撲了上來。

    同時,身後也已發現敵蹤。

    一聲激笑,森寒說道:“老夫早就看出你們靠不住,老夫佯裝已走,暗中卻在監視你們的行動,前洞叛徒,俱已伏誅。

    叛迹昭然,你們還有什麼話好說,是自裁,抑或再讓老夫費一點手腳?”赫然是毒臂神魔本人出現,截住了去路。

    齊雲鵬與紀永,心弦大震,形勢所逼,怕已無用,非拼不可了。

    想通這一點,紀永豪氣突發,戳指老魔罵道:“老匹夫,還我全家命來!”揮動鐵手,便已撲了上去。

    齊雲彤知道紀永難是老魔對手,亦從側面,振劍攻了上去。

     “住手!”老魔武功确是高達化境,隻一掌,便将二人震出丈外,瞪着齊雲鵬喝道:“紀家後輩,背叛老夫,尚在情理之中。

    李彤,老夫待你不薄,何故亦蓄意謀叛?”他至今尚不知李彤是齊雲鵬的化名。

     齊雲鵬目眦發指道:“待遇再厚,也難抵血海深仇!”金星石哦了一聲,道:“你到底是什麼人?”齊雲鵬道:“小爺齊雲鵬,南齊之後,殺你總不冤枉吧?”金星石聞聲狂笑,獰聲道:“真想不到,老夫花了多年的心血,卻養了一批仇家,彭化跟你們一路,至今未歸,大概永遠也回不來了對不?”齊雲鵬道:“真聰明,不過,他年紀尚輕,并無惡迹,北紀南齊,恩怨分明,還不會殺他,等宰了你,再恢複他的自由。

    ”金星石道:“你報仇找錯了對象。

    ”齊雲鵬道:“你怕了?想分化我們?”金星石冷笑道:“老夫一身,殺人如麻,公孫啟尚且不懼,何懼你們?”齊雲鵬道:“你不曾親自出手,人寰五老卻脫不了幹系。

    ”金星石道:“教唆者另有其人,信不信由你,老夫懶得向你多作解說,動手吧!”适時,一人陡揚沉喝:“且慢!”随聲如電掠落一人。

    金星石凝神看處,至為驚懔。

    原來這時,蘭姥與紀宗年、紀慶,已将餘下三熊誅除,喝止的蘭姥,并且随聲已到齊、紀二人身側。

    毒臂神魔金星石,仔細凝注,看清面前老妪,并非預料中人,心情稍松,寒聲喝問道:“你并非珍娘,何故擾我洞府!”蘭姥道:“你罪惡滔天,人人得而誅之,速将雪山的兩個孩子放出,今天暫時寬貸一死,否則,你難逃公道。

    ”金星石面籠殺機,獰聲道:“大言不慚,你是雪山的什麼人?通名受死!”蘭姥應道:“老身何人,你還不配……”話尚未完,忽被身後一聲尖叫截斷。

     叫聲尖細而清脆,顯系出自少女之口,似因突受極度驚恐而發。

    蘭姥隻覺有些耳熟,不由扭頭回顧。

    齊雲鵬與紀宗年亦然。

    毒臂神魔金星石,認為有機可乘,十絕魔爪,突告出手。

     蘭姥作夢也未想到,以金星石如此高絕人物,竟然不顧身份,乘機偷襲!這位隐迹多年,修養已達爐火純青地步的武林前輩,也不禁被金星石這種卑鄙行徑,激得暴怒!齊雲鵬和紀宗年,久在魔窟,戒心自較蘭姥為高。

    何況本身藝業,又較老魔相差甚遠。

    故雖聞聲掠顧,戒備卻是未敢稍有松弛。

    因此,老魔毒手一出,三人齊都警覺。

     但聽一聲驚天動地巨響,碎石激飛細雨,勁風滾旋,呼吸幾欲為之窒息,聲勢之猛惡,駭人之極。

    三十年前,毒臂神魔金星石,就已經是震驚江湖的大魔頭了,三十年後的今天,萬世魔功更已登峰造極,一招之威,豈同凡響!蘭姥盡管也是武林中絕頂人物,奈何首挽其鋒,倉促應變,功力似又未能充分發揮。

     蹬!蹬!蹬!連退三個大步,仍未能穩住樁步,一蹬坐倒地上,臉色鐵青,口角血漬殷然,左肩頭也被抓傷一塊,留下五道指痕,血濕前襟,傷得似乎極是不輕。

    紀宗年在蘭姥的左側,被毒臂神魔順勢給了一掌,摔栽丈外,兵器也脫了手,幸而老魔志在蘭姥,那一掌是附帶的,是以他傷得不重。

     齊雲鵬在蘭姥的右側,不但沒有受傷,反而刺了老魔一劍,毒臂神魔金星石,帶着一溜血迹,業已乘勢逸去,顯然也沒有讨到什麼好處,隻不知除了齊雲鵬那一劍,還受了什麼傷,傷勢又怎麼樣?齊雲鵬立刻趨至蘭姥身前,道:“老魔爪子有毒……”蘭姥道:“我知道,不要緊,看看宗年怎麼樣?”取出兩顆藥丸,一服一敷。

    齊雲鵬撕下一塊衣襟,急忙代她包劄。

    紀宗年雖然傷得不重,卻摔得很痛,掙紮着走了過來,道:“晚輩隻摔了一跤,不礙事,前輩……”蘭姥揮手把他止住,道:“金星石被老身蘭指拂穴,打中将台,不死也得趴一陣子,但必發動爪牙與各種埋伏,襲擊我們,此處不宜久留。

    看囚房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必須火速退出去。

    ”這位倔強的武林前輩,竟不顧傷勢,掙紮着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