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父子兵遇困受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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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一時秩序大亂。

     辛吉狡辯,不攻自破。

    适時,一瘦長老人,電疾躍落場中,大聲喝道:“假仁假義,隻有一些糊塗蟲,才能信你。

    老夫挑戰罪魁禍首,奸夫淫婦還不滾出來納命!”曉梅怒道:“是個人都有名姓,老匹夫報你的姓名出身,誰姓奸夫淫婦,也給我清清楚楚指出來。

    ”瘦長老夫道:“老夫康甯,天南金氏門下。

    奸夫月魄追魂,淫婦印天藍,還有何話說?”曉梅徐步出列,在距康甯丈遠處止步,道:“我印大姊屢遭襲擊,至今負傷未愈,我月魄追魄……” “住口!”喝住曉梅,康甯道:“月魄追魂也是你這形體不全冒充得的,回去!”原來适才曉梅披露秀發,不論正邪俱皆目睹,故老賊有意出言侮辱,并且罵得十分刻毒。

    曉梅按捺滿腔羞怒,冷笑道:“老匹夫,我月魄追魂姓甚名誰,是男抑女?你全不如道,就替個縮頭烏龜出來賣命,死了有多冤枉!識相的,立刻滾回去,還來得及。

    ”康甯道:“你既然願意替月魄追魂領死,老夫就先拿你開刀,看打!”老賊用的也是特制鐵手,一招泰山壓頂,已掄圓砸下。

    曉梅深得技擊三味,敵不動,我不動,敵欲動,我先動。

    老賊肩頭一動,曉梅寶劍業已出鞘。

    但見奇光驟灑,人影閃飛,鐵手起落,風聲雷動。

    劍華飛舞,威勢萬千。

     一個是魔中之魔的左右手,四極之中的老三,多年磨煉,藝業罕絕;一個是後起之秀,女中巾帼,一身所學,得自當代第一奇人所親授,冠蓋群倫,震古爍今,兩個人甫一接手,即各展所長,互争先機,奇招異式,層出不窮。

    鐵手與寶劍,交錯往還,寒光已混成一片。

    十丈方圓,勁風滾旋,迫人呼吸欲窒。

     觀戰群雄,驚得大氣都不敢出。

    臨近的人,惟恐波及,已自動向後疏散。

    敵對雙方,更是凝陳不瞬,緊張的注視着場中變化,以便作緊急支援。

     蓦的,場中慘忽傳出嬌呼與厲吼。

    寒光斂處,交搏二人,俱已負傷飄退。

    曉梅為一釘形暗器所傷,自左胸射入,從背後穿出,血湧如泉,前後襟俱已染紅。

     康甯右手斷去四指,右胸亦被劍芒掃裂一口,入肉不深,雖然也在流血,顯無性命危險。

    曉梅急忙封穴止血,服食了兩顆丹丸。

    康甯嘿嘿笑得:“不要浪費傷藥了,老夫暗器上有毒,見血封喉,回去準備後事吧,這一陣我赢了。

    ”曉梅忍痛說道:“未必,姑娘命長,此刻還能取你首級,易如探囊取物。

    ”她不隻說說好聽,輕移俏步,更已向老賊逼去,霍棄惡中毒負傷未死,猶有餘勇可鼓景象,此刻展現在老賊眼前。

    他右手僅餘拇指,特制兵器已丢在場中,單憑左掌,怎敢以攫絕情劍鋒芒,情不由己,向後退了三步,警覺示怯,立又站住。

    曉梅冷哂道:“你好無恥,兵器中隐藏暗器,猶自鳴得意。

    陰險卑鄙,與範鳳陽如出一轍,也不怕天下英雄齒冷。

    不敢再搏算你輸!” 按劍挺立場心,亦不再進。

    這種狠勁,見之于霍棄惡身上,已夠驚人,如今再見之于曉梅身上,一個女孩子也是這麼狠,不僅老少諸魔,群雄亦無不自心底生寒。

    康甯道:“老夫兵器就在你腳下,隻要拿得回去,我就認輸。

    ”曉梅道:“你好乘機再施暗算,妨娘不上這個當!”康甯道:“說得好聽,分明傷重毒發,你彎下腰。

    ”曉梅道:“那你怎麼不敢向前?”康甯道:“老夫陪你耗着,誰先倒下去,誰就算輸。

    ”曉梅道:“姑娘看你狗膽都吓破了。

    可對!”康甯道:“快要死的人了,就讓你口頭上占點便宜,又有什麼關系。

    ”老賊的是膽寒了,是以趑趄不前,曉梅道:“耗着就耗着,别忘了,你是問兩個挑戰的,耗到我印大姊出來,再收拾你也不遲。

    ”康甯不禁擡頭向對陣望去。

    辛吉看出康甯傷勢較輕,故不開口。

    公孫啟和曉梅關系那麼深厚,奇怪也不出聲。

    僵持良久,群雄中不知何人,突然揚聲道:“兩敗俱傷,雙方均無再戰之力,這一陣算平。

    ”辛吉亦擔心印天藍出現,随聲附合道:“老夫同意這一看法,你怎麼說?”公孫啟沉哼一聲道:“現成的便宜都不敢撿!師妹回來吧!”曉梅回陣之後,一如霍棄惡,行功自療毒傷。

    珍姥擔心暗器上,确實淬有劇毒,急欲代為檢查,卻為佛光所阻,幫不上忙,心語通誠,老尼亦未作答。

     這是一個不可解的迷。

    曉梅的毒傷,不同于霍棄惡,韋威那一掌,雖然遞實棄惡左胸,但傷在外表,中間還隔着一層衣服,還可以說,劇毒未入膝理。

    曉梅中的這一釘,系穿胸而過,釘上淬毒,必泊附内髒,居然亦無甚大影響,實是不可理解。

     第三陣,杜丹越衆而出,憤然作色道:“範鳳陽,你沒臉見霍大哥,更沒膽見月魄追魂郭小妹,兄弟行中,數我杜丹最弱,該是你邀威臉的時候了。

    去年你唆使人寰五老,用計騙我,毒打,囚禁,無所不用其極,現在當着天下英雄,我杜丹向你讨還這筆賬,是你親自下場子,抑是仍驅使高級爪牙,接這一陣?”香風過處,場中躍進一個女人,二十五六,妖豔非常,先喲了一聲,然後才嬌裡嬌氣的說道:“我的杜場主,那兒來的這大火氣,姊姊陪你玩這一陣,你可别……” “住口!”杜丹滿面飛紅喝道:“好男不和女鬥,你滾下去!”妖女道:“原來卻是個童子雞,好不解風情,你不跟我鬥,我偏跟你鬥,看你能把我怎麼樣?”伸手便摸杜丹臉蛋。

    杜丹喝道:“不要臉!”飄身往後便退。

    哪知身形方起,即失去知覺,往後便倒。

    杜芸,姗姗,看出不妙,雙雙飛出搶救。

    她們再快,也不及妖女近在身前快,攔腰一抱,回身便逃。

    公孫啟怒極喝道:“放下人,算你們赢。

    ”杜芸,姗姗,更不放松,銜尾疾追。

     當着群雄的面,辛吉亦覺有欠光明,厲聲喝道:“把人放下!”兩陣相對,中間約距十丈,是以場心相離雙方,各為五丈左右。

    妖女有備而發,勢在意先,分秒不留停頓,故快速異常。

    杜穆二女,發覺不對,撲出搶救,起步已稍落後。

     但二女功力較高,身法較快。

    當妖女逃出三丈,二女已相迫及。

    而辛吉喝令放人,且有攔截意向。

    在這種情形下,無論敵我,乃至群雄盡都以為妖女,必是天南金氏門下,也必遵令放人。

     誰料事實竟出人意表!妖女在忖度如不放人,勢将遭受前截後擊,難以脫身,竟将杜丹當作禮物,對準辛吉擲去并且還嬌聲說道:“給你!”辛吉現在僞裝的是金星石,是天南金氏門中地位最高,最具權威人物,聽口氣,妖女對他了無尊重之意。

    人擲出手,身形陡快,一掠越過辛吉,向人叢中飛射而去,辛吉接杜丹,始揚聲道:“截住她,妖女非本門弟子,留住活口,追問來曆。

    ”他怕妖女挾杜丹以為人質,甚至傷了杜丹性命。

    無法向公孫啟和群雄交代,直待此刻,方道破真相。

    人叢中,以金氏徒衆為多,聞令而行,立刻展開截殺,蓦聽妖女喝道:“擋我者死!”厲喝,慘号,随之而起,人群波分浪裂,倒了一片。

    妖女不知是何來曆,陡發雌威,身形所經,居然無人能敵,竟被奪路而去!杜芸,姗姗,志在救人,由于杜丹已被辛吉截下故未再追妖女,看見這種情形,至為困惑難解。

     如是老魔暗中玩弄的花樣,何以殺傷多人?但如不是故弄玄虛,何以又未能把妖女截住?辛吉見妖女居然突圍而去方始轉過頭來,發現二女粉面含霜,杜丹依舊昏迷未醒,對襟衣縫中,明顯的露出一個紙角,道:“妖女現身攪場,必有所圖,如今雖被兔脫,定未走遠,此間事了,老夫必追索其蹤迹,有以報命。

    襟際折紙,或有其出路,可否容老夫略一過目?”輕輕将杜丹平放地下,靜候答複。

     辛吉接住杜丹,二女即已超到身前。

    他雙手捧住的,仍舊原勢把人放在地上,二女看得清清楚楚,辛吉确實未曾作過什麼手腳。

    杜芸抽出折紙,展開一看,隻見上面寫着:“三日為期,以日月雙璧,換取解藥,逾期無救,莫空後悔!”沒有地址,沒有落款,僅在字尾,書了一條蜈蚣。

    縱然願意用日月雙璧,換取解藥,又到何處去找人?秀眉一皺,杜芸本想問辛吉,又怕老賊推拖,徒讨無趣,道:“就這麼幾個字,你看清楚了?”把手中紙條,向辛吉一亮。

     總共三十來個字,辛吉略一展望,即已看清,道:“蜈蚣為記,如非人名,即是地名,老朽不敢妄斷。

    妖女并非本門弟子,這陣不算,救人要緊,請二位回駕。

    ”分明敵對,勢難并立,還要虛情假意一番。

    杜芸道:“多承關注。

    ” 人以禮來,我以禮往,縱是毫無誠意,也不能不虛與周旋,江湖上講究的就是這一套。

    二女回歸本陣,略述經過。

    公孫啟先把了一下杜丹的脈,道:“芸妹勿憂,令兄脈息正常,隻是中了迷藥,神尼與珍姥,定能解救。

    字條妥慎收好,稍時請蘭姥過目,或能知其出處。

    ” 側顧嚴和,又道:“丹弟知覺全失,不宜放在地上,嚴兄暫時扶持如何?”嚴和道:“小弟理當效勞。

    ”接過杜丹席地坐下,半扶半抱,摟在懷中,安置好杜丹,公孫啟揚聲說道:“老魔頭,第三陣由你派人。

    ”辛吉道:“小子,你的勇氣倒不小,人不想救了?老夫提議,今夜就到此為止,未完三陣,改個時間地點,你怎麼說?”公孫啟道:“時間地點由你定,範鳳陽必須親身到場,你敢不敢擔保?”辛吉道:“中秋佳節,絕緣谷候駕,範鳳陽不死必到。

    ”公孫啟訝道:“這麼久,好吧,由你充份準備,刀山油鍋,公孫兄弟姊妹,屆時必去踐約,絕不示怯于人!”明朗豪壯,氣勢如虹,博得群雄由衷敬佩,敵我勢力消長,無形之中,亦随之而逐漸轉移,但也激起老魔無邊殺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