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計斃惡寇

關燈
外清修,自由自在有何不好,何以也生貪念,卷入目前糾紛中?我不能助纣為虐。

    ”語聲未落,人已縱走。

    雪山魈邊追邊道:“你跑不了,非幫忙不可,我的話還沒說完……”說到此處,人已無蹤,話聲亦含混不清。

     一鈎殘月,黯淡西斜,滿天星鬥,俱已隐沒,東方已露出色白色,眼看着另一天又将開始。

    曉梅和印天藍,一邊沿官道往前搜尋,一邊耳目并用,注視兩傍景物。

    距離山口鎮,已有十多裡,始終未見可疑迹象。

    印天藍悄聲說道:“小哥,恐怕方問弄錯了?”曉梅止步,猶豫片刻:“大概是錯了,大哥既然确知我們在山口鎮等他,不論能否追到那人,都必定要回頭,我們本不該離開太遠,說不定此刻他已在鎮中等我們,我仍也趕緊回去吧。

    ”邊說邊已執原路折回。

     晴了兩天,路面上的積雪,白天融化,入夜結冰,堅實異常,曉梅和印天藍急于折還,故伎重施,滑行若飛。

    滑冰與滑雪,景況全然不同,官道與峽道亦不一樣。

    積雪松軟而富阻力,冰面堅實而平滑,官道經過人工修整,路面坦平,峽道天然生就,容或尚有坎坷。

    是以現在滑行速度,實比前天在峽道時,快了何止一倍。

    走了已有一半,天色愈見明朗,山口鎮已隐約在望。

    曉梅突然發覺有人,急忙傳聲道:“路旁有人,大妹留意!”左手攬緊印天藍,腳上蓦地加力,希望一沖而過。

    說時遲,那時快,如同電光石火,幾種不同暗器,已分從左右,迎面交叉射來。

    閃亮寒芒與破風嘶嘯,交織成一面恐布的網,狠厲無比,鈎魂攝魄。

    奇光倏閃,湧布三丈,叮叮當當,射來喑器俱被絕情劍絞飛打落。

    曉梅抱緊印天藍,如飛一沖而過。

     印天藍被曉梅用臂緊束得幾乎透不過氣,卻是不敢掙紮。

     哪知沖出不到十丈,第二批暗器又起,這一次不隻前邊有,後邊也有,形成腹背受敵,上、中、下,三路襲襲擊,陰毒而險惡,曉梅功力再高,抱着一個人,單憑一把劍,如想避格前後六路暗器,不受點滴之傷,怕也很難辦到。

     形危勢迫,曉梅想到了這一點,估量也是辦不到。

    但她定力過人,臨危不亂,電光石火間,靈機一閃,立下決心,挺而走險!以全力前沖,以全速躲後邊。

    這是一個危險的決定,置後邊襲來暗器于不顧! 奇光再起,尤勝于前,迅疾一沖,險險地又過去了。

    從後邊射來暗器,由于距離遠,曉梅沒停,竟也被她行險僥幸,完全躲開了。

    印天藍不能動,也不敢動,提心吊膽,吓出一身冷汗來。

    沖過兩道暗器網,曉梅火冒三千丈,展眼前望,官道上一字橫排,三個人攔住道路。

    居中是一狐裘,手橫镔鐵棍,猙獰威猛,像貌酷似孿生弟兄。

    曉梅急煞去勢,丁字步一立,已距三人不足兩丈,左手松開印天藍,傳聲說道:“此為赤峰三狼,劫殺行旅,傷人無算,手下無一善類,大妹留意身後,待我搏殺他們。

    ”然後劍尖一指,厲聲叱道:“麼魔小鬼,也敢跳梁,讓路者生,擋路者死!”更不多言,揮劍便上。

    狐襲老者飄身後退丈地,左首壯漢,泰山壓頂,右首壯漢,橫掃千鈞,兩條镔鐵棍,一豎一橫,揩着呼呼風聲,以攻為守,急架相迎,棍長劍短,兩壯漢又比曉梅高大,如容招式展開,絕情劍縱然鋒利,遇上重兵器,曉梅亦非受制不可。

    身後賊人亦紛紛現身,圍逼上來。

    印天藍已将佩劍取出,凝神待搏,情況立呈緊張。

     曉梅知己知彼,料敵應戰,成竹在胸。

    棍勢初起,曉梅身影如電,已欺近二狼李豹面前,這時李豹左手下壓,右手左推,剛剛把镔鐵棍扶直舉起,猶未劈下。

    曉梅人到劍到。

    絕情劍一吐,即已刺進李豹心坎。

    李豹臨死之前,業已變式,收右手,起左手,思以棍尾,斜磕劍身,兼以傷敵。

    但隻是郝甫胡夢熊一流人物,怎及曉梅身手靈巧快速,棍勢格起,已先中劍,勁力自弱。

    曉梅這才撤劍,左手握住棍梢,藉勢一領,即用李豹的屍身,迎着黑面狼的棍勢,送了過去。

     這先後變化,寫來雖有層次,但在當時,卻快同閃電一瞬。

     黑面狼徐彪的橫掃千鈎,這時已遞到半途,發覺情勢已變,如不撤招,這一棍勢必打在李豹的屍身,無傷敵人毫發。

    這是他不心願的。

    凡是有利就有弊。

    重兵器打擊敵人,雖然威厲而勢猛,但如變式,尤其是被迫變式,可就顯得笨拙而遲緩了。

     這時他右腳在前,身子已向内半斜,雙順手橫握棍身,右手用力橫揮,勢已半老,硬撤誰也沒有這麼大的力量。

    急切間,隻有上左腳,左手用力前推,右手松動,這才把棍勢收住,身子則已恢複面向前方。

    曉梅似乎算定他得這麼變式,送出李豹屍首,身形一劃,正好到了徐彪的側背,絕情劍驟起倏落,已斜肩帶背斬了下來。

     徐彪變式未穩,要想逃過這一劫,勢比登天。

    适時,一雙鋼镖已挾破風銳嘯,疾如電掣,已向曉梅右肩背鑽射而來。

    镖是赤峰三狼老大,笑面狼方虎發射的。

    适才曉梅前撲,方虎飄身後退,立足未穩,李豹業已中劍斃命,變化之快,出于想像,搶救已是不及。

     現在曉梅斬殺徐彪,右側背正暴露在方虎面前。

    徐彪如再被斬殺,緊接着,曉梅的劍鋒便要輪到他的頭上來,為朋友,為自己,方虎都沒有坐視的道理。

    無奈晚梅的寶劍已起,方虎猶在丈外,縱身搶撲,為時已遲。

    難得曉梅隻顧斬殺徐彪,呈現出破綻來。

    這是千截難逢的機會,方虎豈肯錯過,镖出手,方才喝道:“小子招打!”好歹他是個強盜頭兒,多少總得維持一點顔面。

    其實,不用他放馬後炮,曉梅在刺殺李豹之後,已經看好他的位置和距離,估量他頂多隻能放冷箭,如今聽風辨位,更已算出暗器的來路和種類。

     方虎這一镖,是為拚命,傾全力發射出來的,其快速狠厲,也使曉梅暗吃一驚,如不變式,固可斬殺徐彪,自己也必難逃這一镖之厄,但如變式,固可躲開這一镖,而方虎徐彪聯手之後,又須多費一番事。

    靈明一閃,縱然費事,也比中镖受傷,任人宰割要強得多。

     念動身行,縮肩撤劍,一個箭步,橫躍兩丈。

    說時遲,那時快,僅差寸許,鋼镖一劃而過。

    但聽一聲痛嗥,徐彪撒手扔棍,痛倒在官道上。

    無巧不巧,這一镖他挨了。

    如照鋼镖來路,徐彪不動,原本是打不着他的。

    但是,他怎知曉梅撤劍,又怎能不躲? 并且,他避劍猶不忘傷敵,穩住棍勢,又已向後搗來。

    曉梅縮肩撤劍,即可躲開那一镖,臨陣料敵機先,也是極為重要的着,那橫躍兩丈,就是防備徐彪可能會有這一手。

    那時雙腿左弓右繃,身形矮塌,寶劍又輕,鐵棍搗來,無法接架,再閃已遲,方虎如再撲來,形勢尤為不利,故先一步躲開,攻守俱能掌握主動。

    徐彪沒有長後眼,曉梅的動作,又僅僅比他早一刻,等到矮身遞棍,方才側過頭。

     看是看清楚了,但也正好補上曉梅的空缺,冤枉地接上那一镖。

    同一時間,印天藍也與湧來群賊,展開了激烈的較搏。

     這批賊人一共是十一個。

     連番刺激,創劇痛深,印天藍一腔恨火,已經到了無法忍受的地步。

     如今賊子人多勢衆,兩次暗器偷襲,事先都沒打過一次招呼,處心的陰險,手段的惡毒,新仇舊恨,一古腦兒地全被激發了出來。

    她要以牙還牙,以血還血,大大地,狠狠地,痛痛快快地殺一陣,一個不留,并且,還不叫匹夫們好死。

     憑劍精,以一敵十一,她沒有這份把握,于是,她隻有施展獨家絕技,狠絕人寰的列形之毒。

    當李豹伏誅,群賊欲圖策應之際,她即決定先發制人,振脈揮劍,閃電虛劃一個半弧,厲聲斥道:“倚衆行劫,厚顔無恥,誰先上來納命?”那虛劃一弧,看似虛拟作勢,示威的成份居多,實際卻已藉勢,散布出一道無形毒氣。

     時當嚴冬,北風恰又幫了她的忙。

    人是東西相向。

    面對面對立的,距離不過兩三丈,那一弧,正好把群賊籠罩在毒氣之内。

    群賊不知就理,自有那頭上生瘡,腳底流膿,壞透了的家夥,猶自聳眉讪笑道:“大場主,範夫人,誰不知道你……”話還沒有說完,已自翻身栽倒,究竟想說什麼,隻有去問閻老五了。

    倒下去的,還不止這個壞蛋一個人。

    接看,一個……兩個……一下子就倒下去六個,去了多一半。

    賊子品類不齊,所知亦雜,一人駭呼道:“毒!不能讓她再施展,一起上,剁上她!”餘賊如斯響應,沒有倒下去的,全都攻了下來。

    五種不同兵器分從不同角度,攻向不同部位,形同瘋狂,聲威極是駭人。

    這時,也正是徐彪,變式攻擊曉梅不成,中镖倒地的時候。

    曉梅斜飄兩丈,剛剛站穩樁步,猶未轉身。

    方虎見勢不過,再也顧不得頭領的尊嚴,惟恐驚動曉梅,聲都未出,便腳底抹油,自顧自地逃走了! 曉梅警覺轉身。

    方虎已逃出十丈。

    曉梅猶待追誅,一聲厲吼,吓得她心弦一震,火急回顧,又一個賊人倒了下去。

    餘下四賊,更是招如寸雨發,狠厲絕倫,不容印天藍緩勢。

     印天藍一支精鋼長劍,點點波波,前遮,後擋,左劈,右刺,驚險中兀自有攻有守,威勢不凡,曉梅目睹這種情況,又知印開藍負傷猶未痊愈,眼睜睜看着方虎逃走,不敢去追。

    在瘋狂狠厲的攻勢下,印天藍終于負了一處傷。

    但那幸逞一劍的賊人,立刻就被印天藍厲指一彈,倒地翻滾哀号不已。

    這顯然又是另外一種毒。

    曉梅看了直皺眉,暗暗忖道:“看來我一番苦心,仍無